第8章 佛修
不知不觉,已然到了下午时分,林中的光线越发暗淡了。
近一天的学习,姬浚生不但没感到乏困,精力反而越发充沛了,和尚为他讲述了一个新奇的世界,在小家伙看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那般奇妙。
据和尚老师所说,这个世界很大,人们称其为“宇宙”。
宇宙中有无数颗生命星球,这些生命星球划分出了九界,和尚就是来自九界之一的“佛界”。
相传,在九界未成之前,宇宙中出现了两位特殊的生灵,第一位,号称“三生大帝”,这位存在,创造出了一套名为“修神”的修炼体系。
第二位,是一个和尚,这个和尚之所以能和三生大帝并列,是因为他同样开创了自己的体系,后人称其修佛。
姬浚生拜的这位老师,就是修佛的一位僧人。
佛说,众生皆可成佛,奈何成佛之路太艰难,世人受六尘蒙心,惑于无明,于世间轮转受苦。
和尚也叹息,修佛者,虽亿那由他百千人,但真正成佛的,却屈指可数。所谓的那由他,是无量的大数,而亿那由他百千,数量就无穷尽了,总而言之,就是很多很多的意思。
虽然和尚老师的话太多让姬浚生不懂,但小家伙却听清了一件事情:成佛之路,太难,太难。
然而,小家伙修佛只为身体健康,至于成不成佛,那就不是他考虑的事情了。毕竟他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就连灵魂也有了裂痕。
姬浚生虽然年纪小,但不傻,他隐约觉得,自己身体的问题,一定与他每年昏迷的事件有关。
只是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就是姐姐幽靥也不清楚。
幽靥也曾经调查过,可是,却查不出任何结果,仿佛这后头,有着一个极大的阴谋。
小家伙的身体每况愈下,如今拜了和尚为师,也能解决身体的隐患了。
毕竟修佛者的色身,可是远远强过同阶的修神者。
色身谓何?
“色”,在佛界,非女色,非颜色,它与佛家所说的“空”,在表面上是对立的,是指,一切的物质形态。
所以,佛家说的色身,就是肉身。
至于修佛的境界,总体来说有两大阶段,分别是小乘和大乘。
其中,小乘的修行是声闻、缘觉菩提果位,到了大乘,修的是菩萨和佛果,所谓佛果,也称作“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又可说成“无上正等正觉”,达成这个果位的,自然就是佛了。
要修成这些果位,必须经历四大涅槃,每一次涅槃,都将历经生死考验。
对于姬浚生而言,只要他平安度过第一次涅槃,那么,他那有裂缝的灵魂,同样会得到重生,身体的隐患,将彻底清除。
“老师,需要多久才能第一次涅槃啊?”小家伙拜师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恢复身体的健康,所以,当他听到此处的时候,忍不住发问。
和尚平淡回道“浚生,任何修行,都忌讳急功近利,修佛更为注重心境,你没有摩顶受戒,无戒体护持,最是容易出岔子。”
姬浚生一听,似乎老师口中的“戒体”是一种捷径,便接口道“老师,您就帮弟子摩顶受戒吧。”
和尚摇头笑了笑“若是受了戒,凝聚了戒体,你可就要远离杀盗淫、妄语,这四波罗夷罪。杀、盗、妄语还好,若是离了剩下的那种,你将再无子嗣,而一旦你犯了波罗夷罪,戒体将彻底毁去,再也无法第二次凝聚。”
“弟子不怕!”小家伙目光异常坚定。
“天色不早了,为师还是送你回去吧,下次,你就可以自己传送过来了。”和尚没有回应姬浚生,而是站起身子,仰头看了看天色。
“老师,弟子真不怕的!”姬浚生跟着起身,小手抓住了对方的僧袍。
僧人摸了摸身下人的小脑袋,温和笑道“浚生,为师是无法替你受戒的,而且,你身处红尘,牵扯的因果太多,很多事情,身不由己……”
小家伙抬着小下巴,眼珠里尽是迷惑。
和尚不再言语,只是牵起姬浚生的小手,一步迈出,两人竟然就在眨眼间,从森林中的莲花池旁,来到了陵阳城内的一个偏僻的巷子中。
姬浚生虽然在这一天见识了太多神奇的事情,可还是被这个老师的手段给吓住了,不过,当他回过神后,身旁已经没了和尚的影子,能看见的,只有几只受到惊吓的老鼠。
夕阳西下,巷子外的行人稀疏,小贩也收了自己的摊位,挑着扁担出城了。
小家伙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和行人,身子一阵僵硬,眸子里充满了惊恐,方才与和尚相处的自然从容,完全不复存在。
至于什么摩顶受戒,这个时候通通烟消云散。
站在原地踟蹰了好一会儿,姬浚生摸了摸怀中的储物袋,然后一咬牙,硬着头皮迈出了巷子。
小人儿正努力适应新的生活,努力让自己成长,毕竟,内心的坚强,不是一蹴而就的。
多少人穷尽了自己的一生,可最后,也不曾得到一颗坚强的心。
可能有的人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是上街面对行人而已,真是大惊小怪!可对于姬浚生来说,从小就被关在院子中,突然接触陌生,确实是一种考验。
他恐惧自己视野看不见的地方,害怕行人那不经意的眼神。
以前,他的世界里只有鸟语蝉鸣,以及姐姐的声音,王府的下人从不与他说话,就算看见了,也将之当做空气,如今,有人看他了,也有新的声音,闯入了他的世界,可他本人,却越发不自在起来。
就在姬浚生努力克服恐惧的时候,眼瞳中的景象,似乎让他想起了什么,等他抓住脑海中那个念头的时,整个人一下懵了,因为在他的记忆力,根本就没有回家的路,是的,这个他生活了八年的都城,竟让他如此陌生。
夕阳的余晖静静洒落,笼在姬浚生那僵硬的身体上,脚下的影子拉长,远远瞧去,整个人仿若一根立着的木桩。
忽然,一只手掌拍重重在了姬浚生的肩头,让他浑身一个哆嗦,冷汗都吓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