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又生梦魇

第1章 又生梦魇

苟璃又做梦了,明知是梦境,却无法挣脱梦魇。

在梦里。

寒风呼啸而过,鹅毛大雪铺满山间,她站在山间的高处,往下看去,刮鼻子的寒风让她有些窒息,哪怕是抱紧自己,都无法抗拒寒冷。

“真冷啊!”

苟璃浑身哆嗦了两下,她本想往林中躲躲,再垂眸的时候。

不料,一列士兵正向前行径,他们看上去步履维艰,每个人饥寒交错,面色发紫,嘴唇发绀,满手都是冻疮。

“大哥。”

苟璃一眼就看到了领兵的将军,面色不禁欣喜了起来,她刚想吆喝一声。

却没想到乱箭突然从她的身后射出。

苟璃连忙转过身去,看着藏在林中的悍匪。

那飞箭穿过她的身体,是剧烈的疼痛。

转眼,那些穿透过她身体的飞箭又射向了士兵,士兵们躲闪不及。

苟璃看着他们被射穿了身体,每个人都像刺猬一般,痛苦而又挣扎的倒在了地上。

“大哥,快跑……”

苟璃声嘶力竭,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忍着剧痛从山上跳了下去。

她亲眼看着苟補被人射下马,然后那群悍匪冲了出去。

大哥有性命之虞。

可然而,苟璃却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她的叫喊没有人能听见,更无人看到她的存在。

随后梦境的画面一转。

苟璃隐隐约约觉得大哥应该已经被悍匪袭击了,而此时她仿佛融入了大哥的身体里。

迷糊的视线被血浸透,她拼命的相看清楚,可是却看不清悍匪首领的样貌。

“是谁泄露了大军的行踪。”苟璃不由自主的质问着,声音十分虚弱,几近失声。

悍匪首领微微张开双唇。

“鲍文昶……”

一柄长刀落下,苟璃被人砍下了头颅。

“鲍文昶”三个字却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底。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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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璃猛地睁开双眼,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衫,她气喘吁吁的看着白色的帷帐。

梦完,正巧外头公鸡打鸣。

苟璃躺在床上,手指掠过眼角。

她要么不做梦,要么梦见的皆是未来发生的事情。

苟璃有预知力,所以方才的梦境,让苟璃十分忌惮。

这时,婢女阿阮准时推门而入,她手中端着满是温水的铜盆,身后跟着一群小侍女。

“郡主,该起身了。”

苟璃连忙将眼泪抹了个干净,光脚站在了地上,她朝着阿阮看了眼:“今日初几?”

“四月十三,今日立夏。”阿阮应着,她蹑手蹑脚的伺候苟璃穿好衣裳。

苟璃悬着的心,不禁放了下来,现在才四月,即便是到最近的冬天,也还有半年的功夫。

所以,大哥还有救。

“那郡主是梦魇了吗?”

阿阮战战兢兢的服侍着,好心的询问。

苟璃晨起,面色实在不大好看,所以阿阮有些害怕。

因为整个京都都知道,苟璃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不好伺候,又难亲近。就苟璃这清雅居每年都得卖掉十来个婢女。

其实阿阮也才伺候苟璃半个月的时间,她只晓得苟璃郡主身世比较凄惨,至于郡主的性子,也只是肆意了些,还没有传闻中那么恐怖!

毕竟苟璃的母亲可是当年太祖最宠爱的颖怡公主。虽然颖怡公主不喜朝中官员,择了个富商苟祁下嫁,颖怡公主为此与太祖决裂,但太祖可怜苟璃年幼丧母,早早便封了苟璃为思颖郡主。

苟璃这骨子里的血脉,可是皇室血统呢!

傲气些也是正常。

阿阮将手中的湿帕子递给苟璃:“若是梦魇,不如去鸡鸣寺听禅?”

苟璃略有不耐烦的摇了摇头,她做了那样的梦,哪里还有闲心思听禅,于是擦干脸后,坐在黄铜镜,任由阿阮替她梳妆。

过了好一会儿,阿阮才理好苟璃的头发。

苟璃看着黄铜镜内的自己,又伸手抚了抚额间贴着的三瓣红花,瞧了瞧脑袋后对称的两个发髻。

苟璃无意间瞥向了黄铜镜照着窗沿,窗沿后似乎藏着人。

苟璃看见那红色的衣角,灰暗的心情不禁舒畅了几分。

哎呀!她长得真好看!

好看的像个天仙似的。

梦魇带来的阴郁一扫而空。

只不过,貌美的人向来都会被人偷看的,尤其是登徒子。

苟璃笑靥生花,再次侧眸朝着黄铜镜折射的窗沿看去,便对着阿阮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是,郡主。”

阿阮得了吩咐,不敢耽误的,赶紧带人离开。

苟璃瞧着这群婢女哆哆嗦嗦的样子,她又没长着獠牙,还能吃了她们不成,她承认因为她的某些能力,有时候脾性着实不大好!

但总的来说,她还算善解人意。

就在阿阮顺手遮上房门的那一刻,果不其然,后窗被人推开了。

只瞧一身穿红色长衫的男子翻窗而入,他微敞胸口,脖颈往上都是胭脂印,浑身散着酒气。

来人长相很俊朗,狐狸眸子满是醉意,脸颊两侧皆是红坨坨。

苟璃眼神深沉了几分,好看的眉头微微上扬:“安二爷,我这闺房可不是烟花之地,不奉酒,我若是叫一声。”

“你若不觉得亏,便大叫一声,然后铺天盖地的人围过来,那二爷就得娶你做正房咯!”

安侑生大咧咧的走到苟璃的身前,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毫不客气的喝上了房内的茶水:“喝了一宿的酒,只有茶水现在最解渴。”

苟璃无语,不和酒鬼争辩。

“懒得与你费口舌,罢了,你来的正好,省的我再去钱庄寻你。”

“嘿,乖阿璃,你与二爷就是心有灵犀,我想你,你想我。”安侑生媚眼生丝:“所以今日就相见了,既然如此,乖,让二爷抱一抱,二爷最喜欢你。”

“离我远些。”苟璃是当真不大喜欢轻浮的男子,可安侑生总是拿此调侃她:“你也别和我吹嘘什么情深意长,我晓得你什么德行。”

安侑生,城南安家次子,是京城出了名的风流公子,肚子里没多大的才情,但怀里却兜着整个大楚的财运呢!

苟璃与他自幼相识。

一个奸商,除了奸,便是诈。

苟璃看着眼面前这个慵懒魅惑的美男子,实打实的翻了个大白眼。

“你先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儿寻我做什么?”

苟璃才不信安侑生平白无故来此一游,她捋了捋耳侧的碎发。

“只是想你了。”

“那见着面,你也可以滚蛋了。”苟璃侧过身去,她理了理裙角:“当然,若是想买消息,另当别论。”

“哎,你这女人,怎生这般现实。难怪都十九了,还嫁不出去。”安侑生见苟璃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便没了底。

苟璃这位奇女子,是当真惹不起啊!

暂且不谈苟璃是思颖郡主,乃皇家血脉,可她暗地里可是做消息买卖的。

至于这消息来源,始于苟璃的预知力。

苟璃打小便能预知人的生死,自然的命运。

安侑生家中是做买卖的,靠着苟璃的消息挣了不少的钱。

比如,前年苟璃非要问安侑生索了三百两白银,安侑生交了钱,才从苟璃那儿得知了自家粮仓会遭天火。

还有去年,安侑生从山西进了一批粮食,苟璃得知黄河决堤,特意先拦截了安家的货船,免遭遇难,此后因为这事儿,苟璃还狠狠的敲了安侑生一笔。

安侑生虽说生气苟璃讹诈钱财,但他对苟璃的预知力深信不疑!

苟璃轻蔑的瞥了一眼:“我偏乐意不嫁人,此事你也管不着。”

苟璃双手交织在一起,右手手指摩挲着左手手背,打了个圈,顿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

“今年北方大旱,你不必跑到北方收粮,至于南方,黄河断流,亦是人心惶惶。不过,到了大暑,便会久旱逢甘霖。”苟璃顿了顿:“总体来说,你家的米粮买卖不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这么爽快!”

安侑生诧异,每一次想要从苟璃嘴巴里套消息,都特别困难。

苟璃总用泄露天机来讹他!

可这一次,苟璃竟然亲自说出来,还没提钱的事儿。

“爽快自然是有条件的,不然下次甭想在我这儿捞到好处。”苟璃的手指转而落在了梳妆台上,不耐烦的敲了敲:“我听说,你在阎城也有买卖。”

“有啊!阎城乃秦楚边境,城池繁华,交易甚多,每年我不在京城的时候,多数都是驻守在阎城的。”

安侑生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苟璃露出了晦暗莫明的光芒,突然之间,眼神中蹦出了些许的杀机。

素来不会梦见亲人命运的她,这一次预知了大哥苟補未来的命运,大哥是被人设计,砍头而死的。

苟璃与大哥苟補感情至深,是决计不会容许大哥丧命之事发生。

所以……梦里唯一的线索便是鲍文昶。

“阎城岐黄书院院长,鲍文昶,你可认识。”

苟璃对鲍文昶有所耳闻,但并不算了解。

“岐黄书院与一般书院不同,隶属于皇家书院,而且岐黄书院的院长向来都是军机重臣,这个鲍文昶三年前才去阎城!”安侑生细细的打量了苟璃一眼:“这个人身家清白,没有黑料,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藏得太深,你怎会提起他?”

“既然认识,那便好办。我想会一会这个人,帮我安排个好用的身份。”苟璃将桌上的另一只茶杯拿起,倒上了茶水,抿了一口,补充道:“最好是能亲近一些的身份。”

“总得告诉二爷个理由,你见他……”安侑生的眼睛珠子跐溜溜的转了一圈,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该不会是梦见了你的未来,唷,和这位鲍院长千里姻缘一线牵吧!”

安侑生说出这话,心头有点酸。

呵!

若这个鲍文昶将大哥给害死!

苟璃保管让他千里送人头。

“我与那鲍文昶如何,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苟璃犀利的眼神落在了安侑生的脸上。

“甭说,二爷我潇潇洒洒单身汉,莫要泄露天机。”安侑生连忙捂住了耳朵:“我的夫人不是你,那我宁愿不知道,乖阿璃,二爷那般喜欢你,你莫装不知。”

“虚伪。”苟璃可不信安侑生的这套说辞:“放心吧!你可不是我的良配,赶紧去安排,别在我这儿耽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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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死后我成了病娇的小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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