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同样的珠翠
“东西丢了，想找回来。”擦去眼角的泪水，抬头望着太阳觉着刺眼，“我一定会找回来。”
“美人丢了什么，奴婢帮您找找？”芷儿眸子清澈，看着那般纯洁的人眼下的淤青，“美人还是回屋吧，陛下该下朝了。”
“芷儿，你今年多大了？”霜莹回眸望着芷儿的眼睛，“可有三十了？”
“奴婢，今年二十九了。”突然被提起年纪，芷儿的笑容僵在脸上，任谁被提起年纪心中都有些不自在，毕竟不是如花的年纪了，有些忌讳。
“二十九了，该嫁人了！”霜莹转而进了屋，褪下鞋袜，“拿去洗干净了。”
“是。”芷儿对霜莹的花很忌惮，她一个快三十的姑娘出宫哪儿还有人家愿意要，已经打算在宫中待一辈子了，千万不能在此处绊倒。
虽说芷儿是穆廉肖的人，心中还是会有所忧心。琪亚露警告了芷儿，如今霜莹在提起，若二人都请命为芷儿寻门好亲事，那穆廉肖也会动摇。
这么想着芷儿跪在地上，泪眼婆娑全然不是进宫多年的婢子该有的模样，“美人，若奴婢哪里做得不好，奴婢一定会改的。”
“这么担心作甚，不过是随意提了一嘴。”霜莹浅笑，抓起包子塞进嘴里，“今日的包子味道甚好，你去御膳房说一声，皇后娘娘也没用膳，让他们留着点。”
芷儿不信霜莹的话还是照做，如今只能委曲求全，万不可出了差错。
“对了，取热水的时候记得备壶酒水，昨日一宿没合眼，吃了酒好睡觉。”霜莹浅笑，看着芷儿晦暗的眼神，“芷儿，你要记得，你既然来了这院子，来侍奉我，最好安分些，又或是不让我知道。可一旦发现，我断然不会留你。”
芷儿行礼点头出了门，发现在宫里待久了，空中飞舞的雪花也落地了，心思不在纯洁。
“留与不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皇后会保我陛下更会保我，你一个不贞的美人，凭什么管我。”芷儿心中嘀咕着，就算霜莹此时是穆廉肖心尖肉，可也有臭的一天。琪亚露这个时候不会动芷儿，因为芷儿，还有重要的利用价值，“罢了，我最会过的就是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就是奉承吗，谁不会！宫中待久了，我的价值可比一个霜莹强多了。
今日的戏唱得真好，今日的热水，也不会干净。”
这么想着，芷儿再次挂上了笑容，回眸看着那扇不经常打开的门，满眼的鄙夷之色。
屏风后的霜莹坐在热水里，想着昨夜的故事和那难受的感情，仿佛一提到元姜，整个心都在抽痛。可就是想不起来，甚至用茶杯砸破了脑袋，依旧没有回忆，只有在楠楼时看到的那张苍白的脸，和那把扎在肩膀处的短刀。
起了身才发现床上睡着的人醒了，睁开两只水灵的眼睛，笑看着自己。
“是不是发现，越想记起的东西越想不起来？”琪亚露撑着脑袋看着头发还在滴水的人，“这就对了，他不想让你回忆过去，而我也不想让他难过，只能委屈你了。”
“如此一说，我想不起的事都是皇后娘娘，在旁捣鼓了。”霜莹苦笑，不愿让想起来还偏偏要说，就是想让自己感受被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憋闷。
琪亚露撇嘴起身吃包子，“也不尽然。”
霜莹继续擦头，想说自然会说，不说就是问破了天也不会得到答案。
果然，琪亚露憋不住了。
“你可还记得幻铃一说？”琪亚露打量着霜莹的神色并没有好奇的样子，“罢了罢了，说了也解不开，如今怕是一辈子也解不开了。”说着已经推开门回了屋。
“解不开？”霜莹冷笑，为何解不开，是有什么难题所致，还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庙堂内，穆白雨跪在蒲团上接过萃青递来的香闭目祈福，深深叩首由瑶霓扶着起身，红着的眼眶满脸的无奈。
“姐姐可是不舒服？”萃青先一步开口，以彰显心细。
“无碍，就是想寂儿了，从前还抱着他玩，日后却是再也不能了。”穆白雨叹息，思念穆稼寂是真，但更多的是希望霜莹快些想起来，为元姜报仇。
任何人都看的出来元姜是被陷害，霜莹作为枕边人更应该相信才是。
“寂儿是去享福了。”萃青感慨，人活着太累，为了这个活着为了那个活着，全然没有为自己活着，或许只有天上的人才是自由的，可以来去自如。一个身份卑微之人肚子里出来，就算是皇长子又如何，还不是被夺去了性命。有些时候感慨自己身份低微没有利用价值，不然不知死了多少回。尊贵的人死在算计里，卑微的人何时何地都可能成为葬身之处。因为没人在乎，也就不在乎那些面子了。
“也许吧。”穆白雨苦笑，人死了确实解脱，可人们还不是努力地活着，继而转移了话题，“听闻今日素斋，去吃些吧。”
“好啊！”瑶霓拉着穆白雨走了。
萃青看着二人走远，发觉今日这身衣裳穿的不好，一身浅粉色的外衫本该显得稚嫩，却被一身蓝色素裙的穆白雨抢了风头。叹息着不如意，抬头看到了芮吟的身影。
“芮吟怎会在此处，莫非翎公主也在？”摸了摸头上的玉珠，悄悄跟了上去。
芮吟今日的打扮很是好看，一身白色的衣裙配上粉色的外衬头上戴着玉珠同萃青头上的一模一样。乍一看，还真不像是个丫头，倒像是害羞的小姑娘面色通红，都省了胭脂。依萃青过来人的看法，芮吟定是想嫁人了。
同样的珠萃赏给两个身边的下人，让萃青面子上有些难堪。虽都是下人，可萃青的心里自从嫁了人也就为自己做主了，算是半个主子。如今同下人戴着同样的珠翠，萃青感觉面子挂不住，立马取下头上的玉珠塞进衣袖里，继续跟着芮吟走，想看看什么样的人能入了芮吟的眼。更想看看，芮吟一个贴身侍奉的奴婢，穆白翎会找个怎样的人家，来彰显她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