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吐血
然后他的脸突然变的像被火炭烧过一样红。
娘的,一辈子打雁,今儿个被大雁扦了眼。
骂了一辈子人,今天把自己给骂了。
这老头真特么的贼。
“你沾我便宜!”驴童气愤地说。
“作为一个有志于推翻任氏皇朝的革命军人,连尊老爱幼都不懂,还当革命军,真娘的丢人!真给革命军丢人!要是在我店里,每天早晚也都要用我的烟袋敲打上一顿的,让你经常长长记性!真给革命军丢人,不仅丢人,都丢到姥姥家了!这要都是你这样,革命军还和那些军阀有什么区别!”老沙哥看着驴童,轻轻地拿烟袋锅子敲打着桌子。
“真给革命军丢人——”
“和那些军阀有什么区别——”
有如雷击一般,驴童听了这话,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武其阳看着驴童的样子,觉得奇怪,这么大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
“真给革命军丢人——”驴童摇晃着站了起来,嘴里念着这句话,他两只手抬了起来。
“噗——”
竟然喷出了一口血。
吓了武其阳一大跳,喷了武其阳等人一脸。
这特么的什么和什么呀?有毛病吧!
嘴贱就嘴贱,还不让别人找回场子!
被别人骂了两句,就开始喷血,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喷子体质?
这回好了,不知道这明鬼见了血会不会被激发的凶性大发,把所人有给杀了。
“对不住,老沙哥,当我之前放屁!我嘴贱,这跟革命军没关系!”驴童竟然破天荒地给老沙哥道歉了,拱手给老沙哥道歉。
嘿,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什么时候见过驴童驴大爷给别人道歉?今儿的驴童大爷得了精神方面的疾病了吧?武其阳一想,自己好像也不会治这种病。
老沙哥也被吓了一大跳:“我说,兄弟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也没说太重的话呀?你别不是讹我吧?我可没打你——”
“没事没事,是我一时气大,请老沙哥再给大家重摆一桌,这菜是吃不下去了——”
受了这一骂,驴童反而老实了很多,客气了很多。
“老八!在里面干什么呢?你没听到外面的动静吗?快重摆酒宴!”老沙哥嘲厨房里喊。
不一会儿,老八端着食盘来,他把带血的食具先端到一边,用抹布将桌子擦了一遍,然后将新杯盘酒肉摆上,连跑了三趟!
忙的老八是满头大汗。
老沙哥继续抽着他的烟,等老八摆好了桌子,他端起酒,和众人一饮而尽,才继续:“我哥出去不知道和那些当兵的说了些什么,那些人就拿出来绳子把我哥给绑了!
然后又过来把我也绑了!
这些兵,贼得很,自己怕死,却拿我们两个当人质,说要是里面的人不出来,就先杀了我们哥儿俩!”
说到这里,老沙哥端起来,自饮了一碗酒。
然后又点了一袋烟,在那时吧嗒吧的抽了起来。
桌子上一阵的沉默。
驴童因为刚吃了大亏,不再插嘴。
武其阳知道老头儿是个死鬼,不敢说话。
其他人则也在那里静静地等着老头儿说下文。
老头儿抽了半天烟:“这年头儿,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谁能顾得上谁?
我不是我哥哥那样耿直的,心说,这下子完蛋了!依着察罕军的尿性,我俩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
两边的兵力对比,里面藏着的人敢出来就奇了怪了!
我想,还是特么的自己的命最重要,大不了丢了信义二字,不在这里开店了,反正我哥儿俩也赚足了养老的本钱,这一辈子,也不愁衣食!
作为和江湖人经常打交道的我,和我哥哥的理念总是不一样,他信的是义气千秋,我不信那一套,我信的是无利不起早!
当然,若是为了钱,我自然也不会卖了他们,但到了生死关头,谁还讲信誉?
死他们好于死我俩兄弟!”
“于是你出卖了他们,活了下来?”驴童皱着眉头问。
这小子,真是只能不惹祸事一秒钟,毛病马上就犯了。
老头儿这次是对驴童免疫了,他吧嗒嗒使劲嘬着他的烟袋,摇了摇头:“当然,像我这样的人,用不着逼供,见到这事情直接交待才是我的左右铭。
没想到,人家压根儿就没想过逼供。
那当头儿的直接说:‘这俩个窝藏反叛军,带回去,送绞架上去,也让那些贱民都见一见这下场!’
完全不按话本故事中的情节来呀!
那次我领会到了人生中第一个道理!”
老头儿说到这里,不说了。
“什么道理?”一真没说话的武其阳好奇地问。
说完这一句话,武其阳发现自己说的竟然是本地的语言!
嘿,自己连当地的语言都会说了!这要是回去,当个高级翻译,绝对能算个金领。
实万保等人则把头转过来看着武其阳,真是跟着啥人学啥人,驴童的话被抢了。
老头儿对武其阳的这个问题很满意,他就等着人接他的话呢,他义正言辞地说:“这个世道,当叛徒也是要有资格的!
我想,这下子是沉了,早知道会有这下场,我就该好好享受一下生活,至少娶上一房娶妇呀!
不过这时候,只能认命了!”
三十多年前,仍然是这个店子。
一群手持冲锋枪、步枪的人,团团包围了这里。
这些人有的躲在树后,有的躲在石头后面。
但他们手电筒在那里嚣张的照着,可见来人是有恃无恐,胜券在握。
他们的自信源自林子中埋伏的几个狙击手,已经快速架好的机枪,还有几个已经准备待命的掷弹筒。
两个厨子打扮的人,被他们捆的严严实实。
四个士兵有些紧张的看着小店里射出的烛光,站在店子的小院门口,看着这两个被捆成猪一样的厨子。
“饶命啊——我——”那个年龄小一些的厨子哭喊了起来。
“啪啪啪——”负责看着他的士兵二话不说,就给了这个年龄小一些的厨子几个耳贴子。
“狗太阳的孙子,谁特么的让你说话了,我打死你——”
小一些的厨子不再敢说话了,他低下头,小心的啜泣着。
“这两个人,正是上绞刑架的材料,刚才还在里面有说有笑的呢!我看他们就是叛军的内应!”一个穿着长衫,戴着圆边帽和着墨镜的人,躲在树后,手里拿着一根文明棍,并用他的文明棍指了指年龄小一些的厨子。
“张大师,这事情要看他们合不合作了!这两个人还有一些利用价值!”穿着军官服装的人,躲在另一棵树的后面,对着拿着文明棍人摇了摇头。
“包营长,这里自然是你作主,我只是配合你,刚才我说的是个建议。”文明棍面色微变,对于包营长没有听从他的建议有些不悦。
“自然由我作主!元副官,喊话吧!”包营长看到文明棍的不悦,但并不介意,他转头对他的副官说。
元副官是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青年,点了点头!他手里拎着一个由白铁皮做的喇叭,从石头后面转出,壮着胆子来到了小店院子正门处,谨慎地看了看院子里的烛光,然后半隐在年轻厨子身后,开始对着院子喊话。
“兄弟们,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你们仅管看一看我们的武器和人数,就应该明白你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了!
革命军的兄弟们,我们张魂师一直在跟踪你们,你们是摆脱不了我们的,现在你们是孤立无援,被消灭是你们无法避免的命运,但现在有一个机会使你们活命,不仅活命,还能吃香的喝辣的,条件就是放下武器,接受我们的收编。”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