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是凶手
“小姐,桃儿冤枉啊……”如此沉重的指控让桃儿瞬间慌了神,急忙将事情和盘托出,“奴婢这才刚听说张奶娘的事,大夫人就领着两个衙役过来,非说是奴婢杀得,还给奴婢套上了绳索,要奴婢偿命,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桃儿断断续续的哭诉已经将真相说的七七八八,明眼人早就看透了着其中的道道儿,只是不言明罢了。
“荒唐!”任昭一张老脸气得通红,“真是荒唐!老夫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任将军无需生气,此时事关重大,依本王看,还是叫官府过来吧。”
清冽的声音陡然响起,回身看去,声音的主人正慵懒的倚在门框上,手中的折扇打开,挡在身前,懒洋洋的开口。
虽是对着任昭说话,但眸子却总锁在任盈歌的身上。
“本宫觉得不妥。”
从闹剧一开场就没有露过面的三皇子殿下不知何时出现,冷着脸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任将军的家务事,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本宫觉得,此事还是不要惊动官府的好。”
不得不说,沐臻的一番话说到了任昭的心坎儿里。
这本就是任家丑闻,如何能够传得人尽皆知,他将军府的威严何在啊。
眼看着对方给了台阶,任昭就顺势下来,“殿下说的有理,此事还是按照任家家法办吧。”
这一句话,却让易芙母女二人心凉了半截。
若是在官府,还能左右打点少受点罪儿,可着任家家法却是做不得半点儿假啊。
“娘,救我啊,我不要被打板子,我不要……”
任云贞挣扎着被带出去,口里不停的哭喊。
可是此时,易芙自身都难保,如何能够救得了她。
“任家长房易芙,长女任云贞,德行有失,家法三十大板!”
任昭声音落下,犹如催命符一般,让易芙跌坐在地上,不住的发抖。
好好的宴席,被这一场闹剧搅得乌烟瘴气。
任昭虽然气结,但也不能在诸多同僚面前失了气度,只好招呼着大家继续饮酒赏乐。
任盈歌坐在右手位,和二皇子只隔了一个位置,稍稍一偏头,便能对上那温柔的目光。
上一世,她便是迷失在那装妆模作样的神情里,最后只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勾了勾唇,任盈歌朝着二皇子举杯,漆黑的瞳色中没有半点的温度。
只这一眼,沐星行就像是受到了什么暗示一般,端着酒杯踱步到任昭的面前。
“任将军,今日有一事,本宫想请任将军准许。”
皇子如此开口,任昭如何受得起,但是直觉却告诉他此事绝不简单。
“二殿下有何事,尽管开口,臣定赴汤蹈火。”恭维的话让让沐星行的脸色一僵,但是随即又笑开。
“任将军不必如此拘礼,本宫今日得见盈歌一面,惊为天人,心生求娶之心,还望任将军成全,本宫明日就去跟功父皇请旨。”
和上一世如出一辙的话让任盈歌的心猛的一跳,当下有些慌乱。
她下意识的看向记忆中的少年,那人也正的眯着眼看她,眸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知为何,求救似的目光就投射了过去。
那人虽有些惊讶,但是嘴角却生出一抹浅笑,衣袍轻撩,折扇一合,举手投足之间的都透着旁人比不了的俊逸。
任昭也没想到沐星行回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有些怔楞,看了眼任盈歌,随后说道,“此事,还要看盈歌怎么选择。”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便全都集中在了任盈歌一人身上。
在这儿关头,任盈歌怎好开口选择,低眉垂首娇柔轻笑,“孙女儿现在还不考虑这些事情,就像在家里待着,多陪陪爷爷,尽尽孝心。莫不是爷爷觉得盈歌烦了?”
略带些女儿娇嗔的语气让任昭心里开了花一样,哈哈大笑,“怎么会,我的盈歌永远呆在家里爷爷都不会烦!”
“这提亲是件好事,只是皇兄也太心急了吧。”沐臻站起身来,眉眼带笑,语气说是调侃,倒不如说是嘲讽。
“是么?”沐星行黑眸微微眯起,眼底有暗光闪烁,“本宫倒是以为,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既然本宫和盈歌一见如故,那么求亲,又有何不可?”
沐臻没想到沐星行会如此直白,不由挑了挑眉。
沐星行微微一笑,又温言道:“何况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是古往今来不变的道理。本宫觉得,盈歌很是对我的脾胃。因此欲与她结为秦晋之好,这样又有何不可。”
“是么。”沐臻语气淡淡,隐含冷意,“如此说来,二皇兄心里是有任小姐的了。”
沐星行轻轻“呵”了一声:“正是。”
此话一出,任昭的脸色便有些不对了。
沐星行说出这样的话,分明是没有把任盈歌的名节放在眼里。
如果这个时候还是重视女子德行贞洁的前朝,恐怕他任昭为保任家声名不堕,就要忍痛把任盈歌推出去杖毙了。就算他再怎么宠爱任盈歌,恐怕也逃不脱让她出家为尼、青灯古佛度此一生。
就算到了现在,被沐星行说出了这样的话,任盈歌的脸上也不会光彩到哪里去——毕竟,倘若任盈歌真的是贞洁女子,又怎么会大放异彩,乃至被沐星行看中呢?
看来沐星行虽然口口声声说,对任盈歌上了心,实际上,却也并没有怎么把任盈歌放在心上。
果然,听见这句话,周围的人便纷纷把暧昧的视线投向任盈歌和沐星行。
任昭忍不住担忧地看了任盈歌一眼,唯恐这个最疼爱的孙女被这些话影响。
看见任盈歌的脸色,任昭的心才宽了宽。
任盈歌处在一群人诡异的眼神里,脸色仍然淡漠清冷。
只是,在宽大的袖子里,她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攥紧。
沐星行这样突如其来的表态,并不在她的计划之内。而且,她也从未想过嫁进天家。
好不容易重来一场,她这一世只想让先前所有辱她、杀她、毁谤她的人付出代价。
这个目的,无可转移。
不管阻碍她的人是谁,原因是什么,她都不会轻易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