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赤螭为伴

天慢慢亮了，墨言哭得累了，就倚在巢边睡着了。“呀啊！”两声凄厉的叫声顿时叫墨言睡意全无。只见那只巨鹰突然人立而起，张开巨大的翅膀不断扑打着，眼中闪着凶光，嘴里怪叫连连。翅膀带起的腥风刮着墨言柔嫩的脸蛋，像刀割一样生疼。片刻之后，巨鹰收起巨翅，缩着脑袋，一步步向墨言跳来。巨大的利爪踏碎了滚落的骷髅。

“不要过来。不要吃我。不要！”墨言害怕极了，不顾一切地向后退去，眼看就要掉落悬崖，巨鹰张翅扑上。“不要――”墨言大惊道，巨大的翅膀把墨言搂进了怀里。“碰碰碰”墨言不顾一切，用力向巨鹰胸膛打去，飞快地打了几十拳，招招着肉，直把巨鹰打退了几米。

“呀啊”巨鹰受痛疯狂了，猛地升空，盘旋了几周后向墨言扑来。墨言连忙一跳，但还是被巨鹰的利爪抓伤了，把他胸前的衣服撕了个粉碎，墨言被撞倒在地，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墨言伸手一探，摸到了他用布固定在身上的三本秘籍，那本黄金铸成的书上残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爪痕，正是它救了墨言一命。当墨言滚落时，巨鹰又飞速扑上，但忽然感到一丝异样的气息，不由地惊恐地窜上了天空，锐利的眼睛搜索着气息来源。墨言眼见巨鹰又一次扑上，早已闭目待死，但却等不到利爪入身，不由睁眼一看。只见巨鹰盘旋在天上，不敢下来，惊恐地怪叫连连。墨言大奇，一看，那支凤凰的羽毛在朝阳的映衬下闪着柔和的金芒。墨言听父亲讲过“凤凰为禽类之王”，那只巨鹰一定是畏惧凤凰的气息。想到这里，墨言不由地快速上前拾起凤羽，高举过顶，果然，巨鹰一见凤羽金芒，转身就飞远了，只传来阵阵不甘的叫声。

墨言舒了口气，软坐在巨巢里，闭目调息了半响，只觉精神好多了。抬头看着几十丈高的垂直崖壁不由犯难了。墨言明白不能在这里一味等死，决定拼一拼，攀着崖壁上的尖石与杂草向上爬去。

墨言咬着牙一步一步，一寸一寸向上攀。累了就趴在崖壁上睡，饿了就吸食点甘露，手被石砾擦破流出了血，裤子，鞋子也磨穿了，崖间吹来的寒风好几次差点把他刮下去。就这样墨言攀了一天一夜。最后，墨言实在饿极了，浑身乏力，手脚麻木不再感到疼痛。他想放弃了，抬头一望，还有十几丈高。但那仿佛已是高不可攀。忽然眼睛一亮，只见不远处有一棵十分巨大的，横出崖壁的树。墨言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做梦后，怀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向巨树攀去。停停歇歇，爬了近两个时辰，最后终于抓住了树上垂下的树藤，一鼓气向上爬去。

爬上树，墨言已经是筋疲力尽了，昏昏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夜晚了。他直起身向树冠走去。这棵树真的十分巨大，直径足有十几米，走在树枝上，就像走在大道上一般平稳。走寻了一个时辰，墨言却没有找到一颗水果，一个禽蛋。难道我真的要饿死在这里？墨言不由想道。他又选了另一支树枝走去。忽然脚下一绊，跌了一跤。墨言爬起来，狠狠骂道：“什么破树，长这么大有什么用，一点吃的也不长，还不如劈了当柴烧。那是什么？”墨言低头一看，只见脚下有一个蛋，这个蛋浑身碧绿色，只有拳头大小。嵌入树木之中，只留下一小半在外面。墨言跪在那个蛋前连声欢呼。

墨言用手挖起来，废了好大的劲才取出了蛋。墨言高兴地捧着它，轻轻扣在树干上，蛋没破；加重力扣下，蛋没破；使尽全力扣下，蛋依然没破，连个裂痕都没有。墨言只好放弃，把蛋收入怀中，等会找火来烤。墨言寻了半天终于在树的末端发现了异样，墨言怀着忐忑的心向目标走去。这是一株人参状植株，兰花一般细长的叶子碧绿如玉，隐隐光华流动，朱红色的三颗小果呈星状分布，整株植株光华流动，光彩异常。

墨言俯下身看了一会，伸出手抓着叶茎用力一拔，整株植株就脱离了树凹。顿时一股清香从人形状的块茎上散发出来。整棵大树却像被抽去生命一般，渐渐萎焉。墨言咽了咽口水，凑上嘴咬了一口，“好吃。”块茎入口即溶，化做一股暖甜的液体流入腹中，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口口吃下。

“啊。好舒服。”墨言舔了舔手，叹道。突然，腹中仿佛腾起一股火一般烧遍全身。墨言的身体像着了火一般灼热难当，墨言全身变得通红如火，丹田更是像要炸裂一样。墨言大惊，把身上的衣衫悉数除去，但热度并没有有所下降，反而更强更烈。墨言蜷缩在地上，面容扭曲，无声地嘶喊着。渐渐失去意识之际，墨言脑海中闪过了一条条梵文，像明灯一样指引着他。墨言赶忙盘坐起来，按照脑中梵经修炼起来，功行百脉，总算舒服了一些，但不一会儿，心火又燃起来，没法，墨言只好一遍一遍地修炼功诀来减轻痛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墨言才睁开眼，明媚的阳光刺得眼睛生疼，重生的快乐让墨言流下泪来。墨言伸了个大懒腰，感到舒服极了。丹田中有一颗佛珠大小的，闪着青芒的珠状物不断旋转。墨言大惊，这莫不是――罡元，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墨言讶道，几夜功夫我就修成了罡元，得到了别人几十年的修为。墨言又回想起那棵人参状的植物，忽而想起他在九龙城李大夫的《药典》上见过这样的描述，好像叫树参，十分珍贵，长百年只有拇指大小，滋本培元，服一枝便可增加十年修为。那晚的应该就是树参了吧，足有手臂大小，那不是有几千年的寿命了。墨言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忽然觉得脖子上痒痒的，用手一抓，扯下一条东西。定睛一看，“啊。蛇！”墨言吓了个魂不附体，只见那条小蛇只有拇指大小，通身漆黑，眼睛半眯着，不住得吐着猩红的舌头，眉心一点金色，看上去还有些可爱。

“这该不会是――赤螭？”墨言再也受不住刺激了，支支吾吾道：“你，你是赤螭吗？”

转而一想，它是不会说话的，不由自嘲了一下。墨言见赤螭没有恶意便松开手把它放在树干上，但嗖得一声，赤螭一触树枝就窜上了墨言的手臂，用尾巴交缠着他，仿佛不肯离去。墨言试了几次，它也不离开，知道它是跟定自己了，也就随它了。墨言叹了口气，捡起扔在一边的衣衫和秘笈。穿好后，发现怀中的那颗蛋不见了，搜寻了一下，才发现那枚蛋已经开裂了，墨言拾起看了看，又看了看手臂上的赤螭，明白这个是赤螭蛋了。想到自己当初竟然想吃传说中的超神兽，墨言不禁莞尔。

墨言知道单论内力而言，他已经稳追自己的外公了，虽然罡元修是个坎，无数的强者都在这个坎前郁郁而终，但此时墨言却没有这个概念。墨言望了望这十几丈的崖壁，想起《易筋经》中有式“登云步”，默运真气，双足猛蹬，“哗”枯叶散落，墨言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射向崖端，而后稳稳落地。看着眼前广阔的草原，墨言感觉恍如隔世，他转身望了望深不见底的悬崖，微微舒了口气，向远处的人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