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槐生无锋
再度回复意识,云无寄感觉自己沉睡了许久,朦朦胧胧期间,他似是永恒飘荡于不知名的所在,亦不知自己身处何地。
而现在,他终于是恢复了微弱的意识,朦胧间还无法苏醒,挣扎着束缚自己的存在。
又或者说,察觉到了会有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会发生,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眼见束缚着自身的力量就在眼前,细细感知一番,就能察觉到平静的来源,而其中蕴含的力量让他隐有心悸。
其中缘由,说不清亦道不明。
那股力量,在此刻化为一道光壁悬空在身前两尺,更有一道丝带的光影从中飘出,正处于靠近眉心处,只差微毫就能链接两者。
云无寄对这股与人无害的力量忌惮极深,纵使无法动弹,仍是用起唯一能动用的微弱内元去抵抗。
只可惜,不过是无功之功。
几近全力之功,不过也只延缓几个呼吸,眉心一凉,丝带顺利的链接了光壁与他自身。
一些九彩斑斓的光彩顺着丝带飘向光壁,云无寄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一些异状,仿佛有很重要的东西被抽离而去。
同时,一些有着声音的画面出现在了光壁之上,他微微睁大了眼睛。
因为,那是曾经属于他,而现在却没有了印象的记忆。
他终于明白自己被抽离的是什么,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幕幕记忆在面前放出,脑海深处没有丝毫印象。
整个人的形态,眼神都在慢慢变化着,仿佛是时光在身上倒流,一点一点记忆被抽出。
很快,忘却了姓名,回归一片空白,漂浮在黑暗的虚空。
………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一声微不可查的轻响声响起,失去了一切的男人,现在的稚童有些猝不及防出现在一个湿热地窟。
这是哪里?
稚童满心懵懂,明亮双眸看向四周,虽然昏暗又不至于让人伸手不见五指。
他下意识蹲下身触摸地面,手掌相触,却只有宛如抚摩血肉一般的感觉。
下一刻,稚童瞳孔一缩,瞬间收回了贴在地面上的手掌。
刚才,他分明感觉到了地面收缩了一下,一种心跳声传达到了自己心底。
望着没有任何灰尘的手掌,两种感觉开始交错,一者让他习以为常,一者让他惶恐不安。
[……我……的孩子……]
一个模糊不清且有些虚弱的声音传达到了心里,稚童眼中闪过一抹意外,没有任何动作。
[……去阻止……去改变……你的责任……挽救……]
“什么?你是谁?”稚童眼中有着疑惑,内心深处涌出来的熟悉感,其中的亲切让他无法对声音的主人产生抗拒。
整个人在刚刚恢复自由就似乎被给予了某种期待。
想不出事情缘由,稚童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在打量四周的时候,他在那个方向看到了光亮。
过程依旧昏暗,寂静到唯有活人的呼吸声,依靠着在这种环境中看物与白昼无虞的眼眸前行。
微带着光源指引的甬道不长,大概行走了一段时间,就来到了尽头的出口。
“想不到首个由王树孕育的孩子就是王子。”
闭目走出出口,以免被光亮刺激到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发现一双宽大的手掌将自己举了起来。
稚童选择慢慢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和自己视线齐平的男子。
一头暗金色的微卷长发,面容英武而有些粗狂,头上的王冠显露着持有者身份不凡。
一身相较于他如渊如狱的强者气息毫不掩饰,也不考虑一个没有反抗之力的孩子就在自己手上。
想打,但现在打不过。
毫不掩饰的战斗意愿通过眼睛传达了出来,让举着孩子的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这个孩子倒是有点意思,不愧是吾未来的继承者。”
稚童闻言,抖了抖自己手上有些长的衣袖,寻思了起来。
怎么自己一出来就能遇上这么一个人呢。
并且从气息上系出同源的联系来看,这毫无疑问是自己的亲人,总觉得,不靠谱。
“作为吾的继承者,出世第一天你需要一个名字。”男子颇为喜悦的对着面前稚童说着。
“好。”稚童也期待着自己的名字,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唯有获得名字,才算是真正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你以后就叫槐生……无锋吧。”
“槐生,无锋。”稚童,现在的槐生无锋复而念了一边自己的名字,重新抬眸看向面前人:“那么你又是谁?”
“未来的继承者,你要谨记这一点,从今以后,吾就是你的父亲,雅狄王。”
“也是,杀戮碎岛的领导者。”雅狄王并不视这个孩子只是一个普通孩童,同样也不惊异。
王树孕育王脉子嗣艰难,而每一任皆是天赋出色,先任王以及他都是,他的继任者也不会差。
“放我下来。”槐生无锋感受着离开地面,没有半点脚踏实地的安全感,直接提出异议。
他逃避着话题没答应,显然对于继承一事兴趣缺缺。
雅狄王轻而易举感觉出了自己这个儿子的抗拒,没有多说什么。
至此,两父子的初次见面结束,结果却不是让双方都满意。
槐生无锋便以碎岛王子,以及王位储君的名词,出现在了杀戮碎岛民众的耳朵里。
因为首位王脉是王子,而不是王女,许多人都在为了这个消息而高兴着。
但这个对于刚出世的槐生无锋来说并没有影响,尤其是在他那个不靠谱的父亲刻意替换了一批在身边伺候的侍女与守卫以后。
隐约能察觉到的,是这个父亲对于那些人态度的不满。
尚来不及问上一些话,他就被雅狄王以“想要继承这个位置,你必须先获得吾的承认,先从识字开始。”为理由将孩子交到了棘岛玄觉,这个有着一日三千战而不辍的碎岛战神的人手中。
自此槐生无锋过上了一边学习文字,一边修习武学的路上,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与日俱深的,是对于这个成为自己父亲的人,他个人的感觉也更加奇怪了起来。
我,嗯,没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