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宋少奶奶,好久不见
“潮都涨了还不快避开,这不是摆明找死吗?”
薄君奕听言,整颗心都悬了起来。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房婼可能就是那个被潮浪卷走的人这个可能性在他脑海中浮现当即,他迈开脚大步往酒店外跑去。
循着大海的边沿走了很远,始终没找到想要找的那个人。不顾头发被海风吹得凌乱、衣衫不整,焦急地寻找着,大声喊她的名字却始终无人回应,神色愈加慌乱不安。
最终他又绕回到了原地,颓唐地坐在礁石上,目光深邃地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面部的肌肉都紧绷着,丝毫都不松弛。
找不到人让他焦急,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令他自责愧怍,却无处可发泄心底的情绪。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他心里翻涌,就像每次病发时那般焦灼狂躁。
手用力地抓在礁石上,分明的骨节泛起青白,因为太过用力,指间流出鲜红的血丝。
他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也找不到理由安慰自我,只想此刻脑海能空白一片,什么都不想。
可是心里仍是像被火灼烧一般燥热,眼眶莫名地湿润了。
他都对她做了什么混账的事?!
她就这样毫无顾念地一走了之了吗?
她彻底摆脱了他么?
他深吸一口大海的气息,将脸埋在了掌间,任由光阴飞逝,流走所有的不安。
而在薄君奕刚出酒店的那一会儿,房婼正好从他走去的反方向回到酒店,前台小姐见到她,道:“小姐,和你同道的先生刚刚见你没回来,出去找你了。”
房婼又出了酒店,往海边走不远,就能看到薄君奕一个人孤单落寞的背影停滞在接近海的礁石上,令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她慢慢走近,没有出声打搅这份清静。
她在他身边的一个位置坐下,侧过头看着他。
薄君奕身子微微一僵,目光越发深沉,却一直没有转过头来看她一眼。
“昨晚我没回去。”她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
他一句话不说,半晌后,他伸出手臂,将她轻轻纳入怀里。
房婼不解,却难得没有推开他。
他像是要将她呵护一般牢牢地搂住了她,下颏抵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摩挲着。
“下不为例。”
她安静地点点头。
回到薄君奕的家里,她又是一如既往地被禁足在别墅里,但比以前不同的是,以前她只能在一个房间里行走,如今薄君奕允许她在整个房子里自由走动。
这已经是最好的让步了。
从海边回来后,她足足半个月都没见到他,偶尔他在深夜才回到别墅,那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新的一个月初。
房婼走到客厅,在茶几上看到一张请柬。
微微诧异了一下,定睛一看,竟是邢望和童韵宁的婚礼请柬,邀请薄君奕和房婼一齐参加。
婚礼的时间定在这个月的十五号,也就是半个月后。
她一瞬间觉得恍惚,那样不真实。
半个月前,她和邢望在海边吹风,邢望向她道歉,然后他们一前一后站着,直到潮涨的时候,邢望拉着她走到偏远的地方。
她本想回酒店,却被邢望挽留了下来。
他告诉自己,童韵宁是因为他才去整容的。
她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自己所熟悉的童韵宁,还有自己所不曾了解过的童韵宁和邢望。
邢望下定决心和童韵宁结婚,就是想为自己的过错而赎罪,无论现在的童韵宁的心里还有没有自己的一席之位,他都甘之如饴。
外面的大门忽然传来窸窣的声音,房婼抬起头来时,薄君奕已经站在门口了,他面色阴沉,身后跟着夜莺。
这是从几个月前在宋清倦家里不欢而散后,她第一次见到夜莺。
夜莺说她和薄君奕已经结婚了,却似乎并不住在一起,两人感情并没有像普通的夫妻那么亲密,更多的像是一对伙伴。
她晓得夜莺对薄君奕一定是有感情的,却总是纵容着薄君奕。
薄君奕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请柬上,不动声色地往楼上走去。
夜莺坐到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兀自倒了一杯凉茶自饮,抬眸扫了一眼房婼,勾了勾唇角,道:“宋少奶奶,好久不见。”
宋少奶奶?她淡淡一笑,“是好久不见。”
夜莺的眼神显而易见地带着许玩味和鄙夷,须臾转过头,将眼底的情绪埋藏了起来,声音微微嘶哑,道:“你现在过得似乎很滋润呢?”
一句话中,夹着浓浓的醋意。
房婼低眉敛眸,底气一下子就弱了许多,“对不起。”
她摇摇头,将空的茶杯放在了玻璃桌面上,表情愁苦无奈,颓然地看着那张请柬,再次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不该怪你。”
她神情落寞,敛下眼睑,从茶几上拿过那张请柬,看着上面的落款,冷嘲笑了笑,道:“你难道就不想走?留着一个空壳子在这里,有什么意义?”
“当初,不也是你一手将宋清倦推入监狱的么?如今,我有只有任命的份。”房婼淡然一笑。
“他们的婚礼,你参加么?”夜莺的眸光凝在请柬上,神情叵测。
房婼道:“你很感兴趣?”
夜莺目光冷厉,盯着上面童韵宁的照片森冷讥笑说:“我很期待。”说罢,转脸看向房婼,“我想你也应该像我一样期待。”
房婼迷茫疑惑,没有理解出她说的话的意思来。
夜莺走后不久,薄君奕从楼上走下来,冷眸凝在她的身上,面无表情地走近她。
俯身,隔着十厘米的距离,他细致地打量着她的脸庞,像是在做着内心争斗一般表情痛苦挣扎,灼热的目光投在她的脸上就像一道清冷的激光能射穿她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