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七十七章我相信沈兄弟
“赵大东,你出息了啊!”
赵猎户的妻子宋氏恨不得掐死她的丈夫,这个混蛋,他难道不知道家里情况吗?居然舍得拿钱去买这么贵的草药!
“你赶紧给我把药退回去!”宋氏指着门口让他出去,“你不退的话就不要回来了!”
“人命关天,是钱重要还是命重要?”赵猎户也急眼了。
他也知道家里并不富裕,可是沈子期伤得那么重,不吃药怎么能保住命呢?
“他的命是命,我跟儿子的命不是命!”宋氏抱着儿子就开始哭,“我们娘俩怎么这么惨?跟着你吃不饱穿不暖,如今你还要把我们从每顿饭里省下来的口粮拿去救一个陌生人,你有考虑过我们吗?”
“你不要太过分了啊!老子虽然给不了你大富大贵,但我什么时候让你们母子俩挨饿受冻了?”
宋氏添油加醋、夸大其词,让赵猎户也恼火了。
他捏紧手里三包草药,直奔灶屋去。
宋氏立刻把儿子放在地上,拔腿就追上去。
“你敢把这药煎了给他喝,你就给我滚出去!”
“你讲不讲道理?沈兄弟也是猎户,当猎户的日子有多难你不知道吗?我们当猎户的哪个没有在山里受过伤?如果受伤的时候都没有人搭救一把,那么一个个进山打猎受伤的人都得死!”
“他是进山打猎受伤的吗?他那是被人追杀受伤的!”
宋氏喊得大声,吓得赵猎户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巴。
“你给老子闭嘴!你知道什么就在这里嚷嚷,我相信沈兄弟的为人,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要是看错人了怎么办?”宋氏推开他,瞪着他的双眼是通红的。
几天前,说是进山打猎的赵猎户不仅空手而归,还趁着夜色背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回家。
在宋氏的逼问下,赵猎户不得不告诉了她前因后果。
在沈子期拒绝了他的帮忙以后,赵猎户放心不下,跟家里说是去打猎,其实他是想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毕竟他告诉沈子期的那些路线他也是知道的。
但是这些路线仅限于进入深山后的一段路,沈子期三人后面去悬崖的那一段路线,赵猎户是不知道的。
赵猎户是根据自己的经验摸索着往前走,就在他以为自己不可能碰上沈子期打算放弃,好好去打猎的时候,他在山坳里发现了受伤的沈子期。
悬崖上光秃秃的,赵猎户打猎是不会去那种地方的,反倒是山坳里树林茂密,气候湿润,适合万物生长。
各种野花野草野菜,野兔野鸡野鸭等小动物和大动物都有,所以他一般都会往这种地方来打猎。
在他准备查看地形的时候,他远远就看见了葱葱郁郁的草丛里趴着一个人。
刚开始他以为是哪个猎户被野兽袭击受伤了,等他把那个人翻过来,,好一会才认出满脸是血的人就是沈子期。
赵猎户把自己所有能用上的包扎技术都用上了,也把自己的金疮药给他的伤口撒上止血。
可赵猎户知道最严重的伤是沈子期的内伤,如果不及时救治,他很可能就没命了。
赵猎户马不停蹄地把人背出山,但是从山里到家里怎么着也花了好几天的时间。
生怕被村里的人发现,赵猎户等到深更半夜才悄悄地把人带回家。
好说歹说总算是把宋氏劝服,让沈子期可以留在家里面。
第二天天不亮赵猎户就拿着家里仅剩的钱去镇上请大夫。
不过他这点钱是请不了大夫的,最后只能根据他的描述让大夫开了点药。
沈子期伤得这么重,一次三包药,三天就把药吃完了。宋氏死活不肯再花钱给沈子期治病,赵猎户是没办法,才会偷偷摸摸出门去抓药的。
没想到才抓了药回来,就被妻子抓了个正着。
“你钱是哪儿来的?”宋氏挡在他面前,死活不肯让他生活进屋。
“跟药馆赊账。”
“赵大东你能耐了啊,居然敢赊钱!”宋氏气得胸口痛,又不能拿他手里的草药怎么样。
那毕竟都是钱啊,如果能退回去还能拿回几个铜板。
“你就别想了,有两味药是磨碎了的,怎么可能退的了?”
“赵大东!”宋氏已经被他气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爹爹娘亲,”三岁大的儿子站在灶房门口,依着门框怯生生地喊。
“咋了?”
面对儿子,宋氏稍微能忍住自己的情绪。
“屋里那个叔叔在说话,”儿子指着房间的方向说道。
赵猎户立刻从房间里跑去。
等他走进房间后,才发现儿子嘴里说的并不是指沈子期醒了,而是发现他在讲梦话。
赵猎户摸了摸沈子期的额头,滚烫滚烫的,看来是烧迷糊了。
“杜芙……”
烧得脸颊滚烫,嘴唇干裂又苍白的沈子期光着膀子,只穿一条赵猎户的旧裤子,身上盖了一条薄被。
他身上多处擦伤,甚至还有骨折的情况,没有钱请大夫过来,他只能自己给他处理伤口包扎好。
他原本穿的那一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都是血迹,赵猎户怕惹麻烦就把它烧掉了。
“爹爹,叔叔想吃豆腐?”天真的儿子扶着门框朝里面张望。
“豆腐?”赵猎户皱眉,“找你娘去,没事不要进来这里。”
“哦,”儿子嘟着嘴走了。
自从这个奇怪的叔叔来了家里以后,天天都躺在床上睡大觉,也不起来吃饭也不起来说话,连眼睛都不睁开,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因为他来了,爹和娘亲总是吵架,爹爹还不让他出门去找小伙伴玩。
赵猎户是怕儿子天真无邪,不懂分寸,出去跟别人玩的时候把沈子期的情况说了出去。
毕竟之前有几个陌生的面孔来村里询问过情况,根据那些人的描述,赵猎户觉得八九不离十就是在找沈子期。
儿子被拘在家里几天,早就憋坏了,没有吵闹已经很好了。
无聊的他时不时地扒着门框偷看躺在床上的奇怪叔叔,当然都是趁他爹娘不注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