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七 北太苑
宋二夫人怒视道:“你抢了我的夫,抢了我的一切!现在又置我与死地,等着吧!你不会好过的!”
宋夫人停了停脚,可笑般的虚无摇头,此举无疑更加戳痛宋二夫人,她还是这样的高高在上,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亦如当初初见她时候的那般让人厌恶。:“你以为夫君喜欢的是你吗!他看中的不过是你的父母!”
宋夫人眼中流露的怜悯,是可怜自己也可怜她,为何会喜欢上同一个男人,好在她不会执迷不悟。
宋二夫人最见不得这种眼神,疯魔般的不停咒骂。
大理寺外的宋世清焦心来回踱步,一眼望三回,可算是见到宋夫人了。
“夫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宋夫人冷看他一眼:“她做了什么事,你可知道?”
“她.....招了?”宋世清有些激动:“你!你!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我就不该相信你!”
说罢又转了一圈问道:“她说什么了?”
宋夫人一直以为他是想救宋二夫人出来,可现在之言让宋夫人推翻了那种想法。
若说宋夫人心里还留有一些余地,那便是当初不能割舍的美好,哪怕是虚幻的,宋世清为了她也努力给她营造了错觉,他待宋二夫人的那份情谊也有敬佩之处,可现在宋世清的表现将过往摧毁的一丝不剩。
“你希望她说什么?”
宋世清眼神紧张,怎么也开不了口。
“二夫人比你情深义重多了,什么也没说。”
宋世清暗暗松了一口气,宋夫人继续道:“我本以为你答应玉环的亲事是因方明昭与你境遇一般,不成想是你压根不在意罢了。”
宋夫人往前走了几步停下道:“我会救她出来的。”
闻言,宋世清的脸色都变了,为了他的前途,宋二夫人是万万不能出来的:“夫人,我不是那种糊涂的人!”
“夫君放心,我一定让你们团圆!”
.....
皇宫内殿上,宋夫人跪伏在地,大理寺刚刚呈报上来的口供也到了皇帝面前。
啪的一声,皇上震颜:“竟有如此恶妇!赐毒酒一杯,让她体面吧!”
“皇上,宋府之事闹的人尽皆知,我作为宋府主母难辞其咎,请皇上开恩!”
"你竟还替她求情?"
宋夫人坚韧又带几分柔弱摇摇头道:“夫君与宋思氏情投意合,我拦在中间才生出了许多事情,请皇上成全他们。”
“照你说,害人性命不用严惩?”
皇上语气冷下来,宋夫人知道自己触怒了圣上,不敢抬头道:“诸事都有起因,夫君一心护着宋思氏,其情皆有可原。”
宋夫人在京都中风评不错,皇帝有所耳闻,对比之下更显得宋二夫人心思恶毒,宋世清脑子不清。
丈夫如此待她,她还是一心替宋世清说话,皇上看向宋夫人颇有几分欣赏:“起身说话吧。”
“请皇上成全。”
这幅倔脾气倒是让皇上想起心底的那个人,他年轻时候也有这样一段情,可惜花落红颜少,在想起已是阴阳两路人,宋世清好福气,居然娶了一个这样的妻。
皇上沉了好一会儿长长叹了一口气:“罢了,宋世清身在福中不知福,削官回乡‘思过’,不诏不得回京,至于那个宋思氏,既然她喜欢下毒,朕便赐她日日饮毒。”
宋夫人感念叩恩:“皇上...我还有一请求....请准....和离...”
殿外来禀,公公在皇上耳边嘀咕一句,稍作沉吟:“正好宋世清在殿外,叫他一并进来吧。”
东山太苑。
门口守卫持械戒备,又做瞭望塔把关重重。
外人稍作靠近,守卫捶地警示,在不听便是剑弩驱赶。
素花在不闻窗外事也知道这里是个禁地,里面住着太妃,喜欢清静,不愿有人来打扰她。
要是什么王爷公主来这儿,那些守卫还卖个面子,就她们这些平民百姓哪敢去冒犯。
偏的荣春秀将她们带来了这里,素花心里直打鼓:“姑....姑娘...你打算给太妃去瞧病吗?可我们....进得去吗?”
“我也没听说太妃召医诊病,再说不是还有御医呢吗。”
只道是荣春秀最近和各家太太有往来,许是听了她不知道的内幕消息,素花顾自说着,荣春秀深吸一口气,往前跨了出去。
咚的一声,掷地的声音传了过来,仿若地都颤了颤,吓的素花望树后躲:“姑娘!”
荣春秀并没有止住步伐,瞭望塔上的弓箭手已是搭箭对准,见荣春秀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镇北将军义女,前来拜见太妃娘娘。”
“镇....镇....北将军....”
素花说话都不利索了,手抓着树干接受这个冲击性的消息,她家姑娘也太能藏了吧!
镇北将军是何许人也!
他是保卫国洲边境元勋级别的人物,威名赫赫,敌国听了他的名字都得掉头跑的那种!
市井中广为流传,只要有镇北将军在,就不敢有人来冒犯,他们可安心生活,不怕战争之苦,上到八十老太,小到三岁小儿皆听过他的传奇,其威望可说无人能敌。
早在十年前皇上就召镇北将军回来,大家都以为能一睹将军风采,岂料他说在北疆习惯风沙了,回来不舒坦便不来。
今日突然冒出个将军义女,还是自己伺候的主子,素花差点一口气吐不出去,她是在做梦吧?
骊歌手握利剑准备应付随时而来的危险,听到荣春秀一说话,诧异的看着她,出鞘的剑缓缓又缩了回去。
不一时,太苑的门开了,荣春秀收起了令牌,让两人在这里待着,一人走了进去。
太苑依山而建,其内并不注重打理,碎石小路旁缝隙里的杂草任由它长着,一簇一高的花散落在各地,偶落的花瓣飘飘洒洒落在绿油油的地上,不以为意的美在规矩严格的京都里显得尤为出格。
一路蜿蜒足走了一炷香,可见其苑之大。
太湖亭上,太妃坐于帷幔中闭目养神,一旁婢女将令牌呈上,她略微点头之后,婢女知趣退了出去交还,静候在长路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