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惺惺相惜
马车停了下来,容白率先下了车,随后十分有礼地冲苏染伸出手。
苏染一愣,倒是没有想到传言中凶神恶煞的南阳王竟然也这般有风度,她倒也没有多做纠结,十分干脆地将手放到了南阳王的手中。
十指相触,从指间传来一阵酥麻,两人都愣怔了片刻。
不过很快,两人都收敛了情绪,
府中早早地开了大门,一位面貌凶狠却满脸堆笑的老管家站在门口,在见到容白身后的苏染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何?和我们家王爷是怎么认识的?”
苏染觉得尴尬无比,她下意识转头看向容白,水汪汪的眼底写满了求救。
容白的眸光微闪,唇角扬起一抹不太明显的弧度,主动给他们介绍道:“刘伯,这位是苏大夫,是本王特意请来为欣悦调理身体的。”
“原来是苏姑娘,姑娘真是厉害,年纪轻轻的竟然就当上大夫了!”
苏染被夸奖得有些不好意思,“刘伯您过奖了。”
“姑娘你不必谦虚,这世上多的是少年天才,何况能被我们家王爷看中的,怎么也差不了。”
这番不动声色地吹捧让苏染觉得好笑,她眉眼弯弯,衬得那张小脸越发娇俏几分。
容白心下微动,寻常女子惯会以貌取人,多数见到刘伯的时候,都会被他的样貌吓到,就连他的表妹她们也不外如是,与刘伯说话时总掩饰不住眼底的高傲与疏离。
眼前的这个女子却截然不同,她的态度平和,周身的优雅却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总叫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王爷,不知林姑娘在何处?”苏染主动开口。
“表姑娘正在听雨阁休息呢,姑娘请随我来。”刘伯主动带路,苏染跟着他穿过错落有致的亭台楼阁,来到了一处颇为雅致的阁楼前。
踏入雕花的月亮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处竹林,一阵风吹过,竹叶簌簌,颇有几分雅趣,不远处是一个小小的荷塘,荷塘中似乎种着不少荷花,只不过如今才刚刚冒尖,不过可以想见,到了夏天,这里的景色定然十分唯美。
苏染心下赞叹,她这边看着风景,殊不知,容白却一直在暗中看着她。
留意到自家王爷举动的刘伯忍不住露出一抹笑容来,看来,王爷确实是对苏姑娘感官不错呢!
一行人刚刚进了听雨阁,林欣悦就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她眼中带着钦慕欣喜,“表哥,你怎么来了?”
林欣悦脸上的喜色在看到苏染的时候消失了一瞬,“苏姑娘怎么也来了?”
容白接过话道:“今日我特意请了苏姑娘来府中为你治病。”
林欣悦峨眉微蹙,“表哥,府中又不是没有大夫,何必劳烦旁人?何况我这是老毛病了,连宫中的御医都未必有办法呢……”
言下之意,就是不相信苏染了。
苏染笑了笑,十分坦然道:“既然姑娘不相信我,那我就不叨扰了。”
这年头只有病人上赶着找大夫的,可没看着大夫上赶着求病人的,所以苏染一点都不担心,更何况,她发现林欣悦对她明显带着敌意。
苏染说着就要走,容白却伸手拦住了她,“苏姑娘且慢!”
“王爷,你也看到了,并非我不愿意为林姑娘治疗,是她自己不愿,何况治病这种事,若是病人本身不配合,我纵然有千般手段,也治不好她的病。”
容白闻言应声道:“本王知晓了,你且等一等,刘伯,请苏姑娘去前厅喝茶。”
于是,苏染暂且被留了下来,偏生刘伯又格外热情,闹得她很是不好意思,不过等到容白过来的时候,苏染与管家刘伯已经是相谈甚欢了。
“苏姑娘,我表妹已经同意治疗了,还望你认真对待。”
“那是自然。”
果然等到林欣悦再过来的时候,已经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不乐意了。
苏染给林欣悦把了脉,又配了药方给调理身体,仔细吩咐了如何煎药之后,苏染才准备告辞。
谁知道到了门口,容白竟开口道:“本王送你回去。”
“这……”苏染觉得有些不妥,然而容白格外坚持,她也只好妥协下来。
回去的途中,苏染心中满是好奇,她忍不住询问道:“王爷为何如此信我?难道王爷就不担心万一我治不好林姑娘呢?”
容白黑眸幽深地盯着苏染,“你会治不好欣悦?”
苏染一愣,随后眉头微挑,嘴角含笑,“自然不会,林姑娘的病虽然有些麻烦,但是不表示治不好。”
“那就是了,既然你有本事,本王为何不信你?”
容白说得理所当然,苏染听了却心头温暖不已,果然传言不可信,外头都说南阳王残暴又凶残,可是她所见到的南阳王却分明心胸宽广,进退有度。
比起最开始的尴尬气氛,回程的时候,苏染倒是和容白相谈甚欢,容白本就见多识广,不过让他惊喜的是,苏染的见识竟然也不予多让,他们此时就如同伯牙遇到了子期,彼此都忍不住对对方感官格外美好。
甚至就连马车到了将军府外,两人谁都没有察觉,直到负责赶车的车夫高声禀告,两人才相视一笑,相携从马车上下来。
熟料,苏染刚一进府,就听小厮通传,说是让她去花厅一趟。
苏染到了花厅,就见到除了她之外,苏家几房姑娘竟然都在,她父亲端坐在大堂正中,神色肃穆。
苏染神色微变,这是怎么了?
就在苏染一脸茫然的时候,苏将军一声冷喝,“你还知道回来?!你这孽障,还不跪下!”
苏染闻言也冷了脸,她了解父亲的坏毛病,素来耳根子软,多半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
苏染并未跪下,反而义正言辞道:“父亲这是何意?我到底犯了何错?”
“你还敢狡辩?你今日在外头到底做了什么?!”
苏染星眸微眯,“我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如父亲找人来与我说说看,也免得我此时还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