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祸事临头
日上三竿,丝丝从帐篷出来,看见农儒敏坐在崖洞边,一脸惆怅地望着远方。
“车呢?人呢?”丝丝脑子像是被沉重一击,歪歪扭扭瘫坐在地上。
农儒敏眉头紧皱:“丝丝姐,快洗漱吧,我们得回到寄车哪里去。”
“狗日的阴阳脸,还真他妈的跑了啊!他妈的,烂人,神经病……”
农儒敏打断丝丝的骂声,不由分说的语气:“恐怕不是跑了,比这严重。你快洗漱,我去村里借车,要快。”
丝丝那还有闲心洗漱,赶忙收拾帐篷等物。心中纳闷,想这个农儒敏,既然一早没等到方垆心开车回来,怎么不早早叫醒自己呢?
丝丝当然不知道,在农儒敏的心中,事情已成定局,慌里慌张是没有用的。
早上起来,没看到方垆心开着车到达崖洞下,农儒敏已经猜到大半,知道方垆心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黎族妇女并没有狮子大开口,答应开车送农儒敏和丝丝到达寄车的民宿。
车还在,不见方垆心踪影。
问民宿旅馆老板,说没见那个半边黑脸的人回去过。
调取旅馆门外几个摄像头的录像,确实没见方垆心出现过,但看见一辆黑色越野车在门前经过两次,一次在昨天下午三点多,一次在夜里十点。
丝丝气急败坏,又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对万晓晓交代。她像一匹绝望的孤狼,仰头对着苍天哀嚎:“办砸了啊,事情还是办砸了啊……”
农儒敏沉着应对,对录像中那辆毫不出奇的黑色越野车,进行分析查询后,发现这辆车进行过特别伪装,查不到车辆任何信息。
把气得全身无力的丝丝留在车里,农儒敏沿着方垆心应该回来的路线方向寻找,没找到方垆心,他也知道找不到方垆心,但找到一些线索。
再次回到车里已经是傍晚时分,农儒敏把手机里的照片给丝丝看,解释道:“垆哥应该不是跑了。”
看着并不出奇的照片,丝丝一头雾水:“这是我们昨天经过过的地方吧,能证明什么呢?”
农儒敏再把手里的针头递给丝丝:“照片中的地方,有刻意梳理过。这个针头是我在草丛里找到的,是打猎用的麻醉枪。也就是说,垆哥发现危险后,试图逃走,使得这一枪没打中,但随后还是被打中了。”
丝丝还抱着一线希望:“或许他最终逃脱了呢?”
“应该是没逃脱。”
丝丝哭丧着脸,深望着农儒敏:“儒敏,你仔细想想,有没有可能他逃脱了。”
“应该没可能。如果他逃脱了,那些人不会刻意把草木进行梳理。他们打中了垆哥,把人抬走,并把现场进行梳理,一来是为掩盖现场,二来为找到没打中人这个的针头,但他们没找到。”
“他们抓走垆子,会把他怎么养呢?”
“这不好说。”农儒敏思量着:“或许是要毁尸灭迹吧。”
“都怪你。”丝丝抓起后座上的一瓶矿泉水,猛然砸向驾驶位上的农儒敏:“你没用啊,晓晓怎么交代你的?不是让你看好垆子吗?我怎么向晓晓交代?”
“事情已经这样,唉……”农儒敏接住矿泉水,发动汽车,准备出发。
“你开车干什么?开去哪里?”
“去见晓晓姐啊,这几天她不是在三亚有场歌迷见面会麻。”
“不,不,不。”丝丝由愤怒、气急败坏,变成婉言协商:“这样去见晓晓,我没法交代,我们再找找,实在找不到再说。”
“怎么找?”农儒敏的语气冰冷而迷茫:“这不是意外,对方是谋划周密的行动,他们已经得手,岂能被我们反攻。”
“烂人,烂人。”丝丝双手用力擂着车顶咆哮谩骂:“你不是绝顶聪明吗?你不是反侦查高手吗?矮冬瓜,烂人,残废……”
由着丝丝骂一阵,农儒敏回头看着丝丝,铁青着脸,冷峻地说道:“我就是个矮冬瓜,也真是个残废。你丝丝姐多高大上啊,名扬四海的行旅作家,如此高大上的丝丝姐,什么时候真看上过我呢?”
农儒敏的话,像一桶冰水从丝丝头上泼下,使得她一个寒颤。
眼前的农儒敏,在丝丝眼中,变得如此陌生,她从他的目光中,仿佛看到一种隐隐的报复意味,这报复意味里还夹杂着幸灾乐祸。
丝丝闭上双眼,瘫坐在后排座,以沉默换取时间,脑海里快速审视眼前处境。
“儒敏,对不起,我不该那样骂你,我道歉。”沉默片刻,丝丝坐起来,身子向前探出,双手扶着正副驾驶座椅背,脸上挂着真诚的歉意:“儒敏,我也是一时心急,你知道的,我从没那样看你,当你是最好的朋友。”
农儒敏的目光掠过丝丝低垂的领口,从雪白的深沟滑上她的脸颊,再刺入她的双眼里。他的目光如两条无形的钢针,从她的双眼刺入脑海,像要搅散她的脑髓。
“你没有骂错,我就是矮冬瓜,就是残废,这两点加在一起,就是个烂人,十足的烂人,而且还是很穷的烂人。丝丝姐,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你叫我滚也行。”
农儒敏的话冰冷而绝情,完全超出丝丝的预想。
在刚才的沉默中,丝丝已经盘算一番。自觉那样骂农儒敏确实不应该,默默忏悔中,回想起昨夜农儒敏暗含情素,又很是自卑,还暗暗不甘心的神态,丝丝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再发作。
思及眼前处境,想这农儒敏能在那样的荒野中,寻找到对方射落在草丛中的针头;这个线索都可能没有。他能快速从网上追查出,那辆可疑越野车的非正常情况。就目前而言,农儒敏还非常有用。
思及如此,丝丝决定道歉,但她没想到道歉以后,得到农儒敏如此冰冷绝情的回答,这回答里带着嘲讽。
哆哆嗦嗦拿出烟来点上,浑身颤抖着猛吸几口,塞满空调凉气的车里立刻云山雾罩。
丝丝推开车门,斜躺在车门边,嘴朝着外面吸烟的同时,波涛汹涌的脑海里开始再次盘算。
连续抽完两支烟,丝丝关上车门,强压心中愤恨,心平气和地对农儒敏说:“儒敏,你说吧,要怎样才能原谅我,怎样才能让你帮我把这件事继续下去,我都答应你。”
农儒敏颇为快慰地望向窗外,窗外是曾住过一晚的民宿旅馆,寂寥得一个客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