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殿内,承欢晃悠着小短腿儿,吧唧吧唧地吃着桂花糕,香香甜甜的,真好吃!
朱雀撑着脑袋,直瞅瞅地看着承承,任凭锦溪怎样也赶不走,叽叽喳喳,叨叨着无关紧要的家常。
小团子随意地接着话,满嘴的糕点,说起话来闷闷的。
“公主,按您的吩咐,前两日采摘的茉莉,已经晒干,新泡的花茶,你尝尝!”
黄色的罗裙,棕色的头发称得肌肤胜雪,明亮的眼睛闪闪动人,笑起来,颊边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声音婉转,如珠落玉盘。
“鹓鶵(yuan'chu),你怎么在这儿?”
朱雀和承欢正聊得很开心,满心满眼都是激动,但看着端着花釉茶壶的鹓鶵,语气突然变得不友善!
“朱雀,君上命我掌管凤族内务,如今锦溪公主作为贵客,入住在赤羽殿,鹓鶵岂有不好生招待之理?”
鹓鶵说得不卑不亢,这理由说的真真切切,合情合理。只是,锦溪何尝听不出话中的意思,她是凤族的贵客,而鹓鶵却是掌管内务,主客分明。
那天,她在凤炎煊的寝殿,门外喊他起床的声音,便是鹓鶵!
锦溪大概也能猜到,她应该是喜欢她的君上的吧,不然也不至于对她礼遇有加,疏离更重。
只是,锦溪不明白,朱雀一向心大,不爱计较,却唯独对鹓鶵横眉竖眼?
“那公主,我还有事处理,先退下了。”
鹓鶵对于朱雀的质问,回答也是滴水不漏,朝着锦溪,微微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朱雀死死盯着鹓鶵的背影直至消失,才回过神来,“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锦溪揭开壶盖,淡雅的香气立即扑面而来,白色的小花在水中旋转荡漾,配上花釉色的茶壶,倒也是赏心悦目。
“公主,以后别理鹓鶵!”
朱雀不屑的口吻,似乎和鹓鶵结怨颇深。
“她得罪你了?”
锦溪呷了一口,果然是清香无比,鼻尖唇角都是这馥郁的茉莉香。
“也不是。”
“为情?”
锦溪戏谑道。
“公主听我的便是了。”
朱雀的脸上,倒是真的出现了可疑的红晕,看样子是真的被锦溪说中了。但她不愿提及,锦溪也没多问,毕竟谁都有事不愿与外人道。
可看着朱雀有些低落的神色。
“哦?听你的?这话要是君上知道知道了,他会作何想?”
锦溪本意是不想让朱雀在为鹓鶵烦心事,所以才这样转移注意力,没想到
她竟然如临大敌!
“公主,我可是已经被禁足两个月了,你都不可怜我还挖苦我!”
咬着嘴唇,一脸的可怜兮兮,委屈至极!
“好啦,逗你玩的。”
为耳根子清静,锦溪也不逗朱雀,对于鹓鶵,她说不上喜欢,却也没有讨厌。
“娘亲,承欢要喝茶茶。”
小团子,一口一口不带停地,也不知吃了多少桂花糕,是该喝点茶,润润嗓子。
“有点烫,吹吹。”
锦溪给小团子倒了一小杯,放到他面前,小茶盏冒出丝丝热气,忍不住叮嘱怕他心急烫到舌头。
“呼呼。”
承欢依言吹了两下。
“呀,真好喝,娘亲,等爹爹回来,也泡给爹爹喝好不好?”
“好呀,等你爹爹回来泡给他喝。”
锦溪恍惚有一种错觉,他们真的是一家三口。
“那爹爹什么时候回来?欢儿有一点想他了?娘亲,你想吗?”
小团子略带沙哑的嗓音,让锦溪一瞬间真的开始想他,他走了好几日,不知道身上的伤恢复得如何?鸿鹄和鸑鷟想来也不太会照顾,偏偏还把朱雀赶回来了!
凤炎煊该不会是避嫌,怕她吃醋吧?
锦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他倒是暗戳戳地替她想了挺多,这样一来,好像更想见一见他了。
日子过得不紧不慢。
半个月时间,恍惚就过去了,每日在赤羽殿,品茗赏花,嬉嬉闹闹。
闲暇时,锦溪跟着花颜一起学做做做点心,学做女红。
“公主,你到底想绣什么?”
花颜表示这届学生太难带了,公主是这样,朱颜也是这样,一会儿比翼鸟,一会儿并蒂莲,一会儿龙飞,一会儿凤舞……
“我再想想~”
锦溪有些不好意思,她高估了自己的水平,刚刚选的那些,着实难了些。
手不自觉抚上发髻上的簪子,却突然想起当初他赠予她时的情景。
那个云霞满天的傍晚。
那个人潮汹涌的夜市。
他拿着这只芙蓉花苞的簪子,轻轻插入她的发间。
那满脸的柔情蜜意,惹得小贩的调侃,也许那时她便倾心了,但却不知他是以怎样的心思赠与她的?
“芙蓉花吧。”
他送她一只芙蓉簪,她回赠一个芙蓉香包,可算定情?
至于,她不知道的凤炎煊的小心思,还是下次寻个机会问一问。
“哎呦,公主和君上,请原地成亲好不好?”
朱雀被锦溪那满脸的羞涩给酸到了,哎,这情爱的酸臭味!
“你敢这么对君上说,我就立马嫁给他!”
制服朱雀,锦溪还是妥妥的不会输的,不过简简单单一句话,朱雀就已经被噎住了。
果然是君上看上的!输了输了!
八月十五,月光诞在即。
“公主,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龙族?”
朱雀每天都盼望着去龙族,毕竟她从未去过,好奇的紧,这些天她都在满心欢喜收拾行李,每天都要往行李里面塞些小物件儿。
“明日便动身。”
锦溪不明白,如此孩子心性的朱雀,是如何担得起凤族的护法的?不过,单纯从性子来看,着实是她所知道的护法里最最讨喜的。
(鸿鹄:我不讨喜吗?
锦溪:还行,不过我不喜欢满心满眼都是凤炎煊的!)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赤羽殿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鸑鷟,当然这只是针对朱雀而言!
“君上让我们即刻动身去婆罗谷?”
听到这个消息,朱雀恨不得给鸑鷟跪下了,她不敢违抗君上的命令,但是,她真的真的真的好想去龙族……
“鸑鷟,鸑鷟大哥,你们先去我随后行吗?”
“君上之令不可违。”
鸑鷟依旧是那副千年不变的冰山脸,大概除了君上的命令,其他都一概不理。
花颜最是看不惯他的死板与不近人情,不禁讥讽,“拿着鸡毛当令箭。”
鸑鷟闻言瞥了花颜一眼,不作他言。
“你帮帮忙,就这一次?”
能屈能伸!
“不要忘了你还有两个月的禁足惩罚!”
鸑鷟看似友好地提醒,却也是警告她,别再惹君上不高兴了!
朱雀立即垮下脸,她不怕鸑鷟,可是怕君上呐,她可怜兮兮地望着锦溪,“公主,我不能去龙宫了,但是听说龙宫好多珊瑚,夜明珠呀,你给我带点回来好不好?就一点点也行!”
“朱雀姐姐,你这话不免有些孩子气了,君上何曾亏待你?”
锦溪正在思忖婆罗谷,若是她没有记错,五千年前,神魔大战,魔君寒奇便是被打散元神,封印与此。
鹓鶵仍是一袭黄衫,柳黄色,衬得明眸皓齿,不过一开口,这话就是有些不中听!
“你们俩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这段时日的相处,锦溪发现她俩其实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是习惯性针尖对麦芒。
这鹓鶵,说话不好听,但办事确实是周到细致。
“鸑鷟可是婆罗谷有什么异动?”
锦溪有些担心,若非异相,凤炎煊自然不可能同派两个护法前往,是不是和她前些日子的心悸有关?
“禀报公主,鸑鷟不知。”
君上言明,婆罗谷的操心事儿,无需向公主叙说,徒增烦恼。
“哦。”
不说拉倒,过两天见到凤炎煊,她自会问他,有什么了不起!
哎,又是一天背锅鸑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