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测试
张华年话音刚落，原本还围在这里的那些天眷者立刻作鸟兽散，只留下了不明所以的宫伯圭。
其实，如果是在平时，宫伯圭也会快速遁走。
毕竟，生活经验告诉他，和大部分人的行为保持一致，才是明哲保身的选择。
可是刚才那惊鸿一瞥实在是让他有些乱了心神，一时便没注意周遭的景况，等到他发现这附近只剩下他和张华年的时候，已经被后者的目光紧紧锁定了。
他听到了张华年吼出的那句话，只是由于刚刚回神，略有茫然。
而张华年更是不由分说，大步走到他面前，桃花眼中的懒散早已消失地一干二净。
“小子！我乾坤环丢了！”
“咳！那......恭喜您可以再买一个新的了......”宫伯圭的声音越来越小。
张华年给他的压力宛如实质，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战战兢兢，想要匍匐在地。
“新的？满世界也就这么一个宝贝！如今为了救你而遗失，你说怎么办吧！”张华年斜睨着宫伯圭，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暴栗。
宫伯圭可怜兮兮地揉了揉额头，只得试探着问道：“要不，您把它折算成钱款，我赔给您，或者，我想办法看能不能把它再找回来？我觉着吧，要是您告诉我您在哪儿丢的，就算是个大致范围，我也必然物归原主！”
“哼！”张华年冷哼，“我要是知道丢到哪儿去何至于发怒？在第八处，我是出了名的性格温和，待人有礼。虽然乾坤环是无价之宝，我如今却也不为难你，只是你若是能顺利加入第八处，便要选择我‘楔字门’，你觉得如何啊？”
宫伯圭在心中略一思索，便点头答应了。
张华年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的确是有真本事的人。
宫伯圭倒是不明白“楔字门”是什么意思，不过这既然归属于第八处，想来加入其中也没什么的。
重要的是，他现在有点心虚。
他倒是想问问乾坤环的遗失和自己有什么具体的关系，但感受到张华年的狂暴气场，他又默默咽回了即将出口的问题......
见宫伯圭同意了，张华年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而去，嘴角扬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呵呵！萧轻歌，论计谋，你到底还是稍逊于我啊！
——
张华年刚一离开，便有两个穿着红色警察制服的人走了过来，架起宫伯圭就走向了一侧的偏门。
“两位大哥，你们为什么要抓我？我是无辜群众，良好市民啊！”宫伯圭问道。
其中一个瘦高警察沉声说道：“勿要吵嚷！你既然敢成为野生天眷者，就得有面对我们第八处的觉悟！当然，如果你能成功通过测试，你就是我们的好同志！”
宫伯圭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莫名感觉自己又要倒霉了。
他弱弱问道：“如果我无法通过呢？”
那警察瞟了他一眼，语气淡然，“那么，第八处的监狱警察会为你养老。”
......宫伯圭登时无语。
我明明是个糙汉子，为什么第六感还是该死的精准！
不再多说什么，宫伯圭认命地跟着警察走出偏门，穿过一条巷路，进入了一个外墙通体漆黑的方正建筑。
建筑内部十分昏暗，连一扇窗户都没有，只有稀疏的宝珠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两个警察把宫伯圭锁在入口处的大厅椅子上，继而便快步退了出去。
宫伯圭好奇地环顾一周，这大厅十分空旷，只有一张长桌和分立两侧的两把椅子，以及，在宫伯圭对面的一座巨大的三眼人面蛇身石像。
突然，建筑内部传来一阵缥缈的声音，宫伯圭不由侧耳细听。
声音愈发真切，宫伯圭也愈发心惊。
那是凄厉的惨叫声，怨毒的咒骂声，悲痛的祈求声以及发疯般的狂笑声！
这些声音属于人类，却仿佛来自无间地狱，让闻者心神不宁，汗毛倒竖。
正惊疑不定间，宫伯圭又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白眉老者颤颤巍巍地从通往建筑内部的长廊走出，坐至宫伯圭对面。
见到来人，宫伯圭反而冷静下来，不再关注那些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老者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伸出满是皱纹和斑点的手摘下兜帽，露出了比眉毛还要夸张的蓬松白发。
“宫伯圭？”老者刚一开口，便“啊呀”一声，快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东西，又费劲地穿过几绺打结的胡子，摸索着粘到自己的脖子上。
宫伯圭神色未变，好像完全没有听出刚才的声音属于女子。
老者整理完毕，自顾自咕哝了一句，“都不严谨了~”
这次，他的嗓音沙哑而苍老，还带了点有气无力的虚弱。
老者拿着笔，一边向宫伯圭问话，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而宫伯圭也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外界元素的影响，头脑清晰地回答着老者的每一个问题。
起初，问题都是关于他的姓名，他的职业，喜欢吃什么，最近干了什么之类，可逐渐地，宫伯圭就感觉自己的思维被老者牵引，想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恍然间，宫伯圭看见老者掀开斗篷，露出了里面的白色长裙，然后从腰间摘下了一枚玉佩，那玉佩落在他的手中，又瞬间变大，成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白玉算盘。
算盘一出，宫伯圭感到自己的思维愈发混沌，可是他心中勉力维持，居然也保持了三份理智。
接下来，老者开始询问一些更关键的问题了。
他再次问宫伯圭的身份。
宫伯圭依言回答，并未说出吴为和百里行的名字。
这是他无论如何也要尽可能守住的秘密。
但是，也就仅能守住这些了，其他的问题，宫伯圭回答的很老实。
当然，那些关于信念，关于理想，关于善恶的问题，即使是在宫伯圭清醒的时候，他也会选择实话实说。
一番问答下来，宫伯圭沉沉睡去，老者收起玉佩的同时，一个穿着格纹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你来吧，这小子不简单，他有事瞒我，但是我本来也不如你精于探寻人心，我只能说，他告诉我的话，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