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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罗看到牌子面上一惊,立刻跪在了地上,高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香罗是自小跟在仇氏身边的,见过世面,听她这么一喊,皇后与傅骞即刻从座位上起身。

傅莺歌接过了香罗手上的牌子,即刻也跪了下来,屋里的人看到皇后跪了下来更是跟着跪了下来。

皇后叩过头之后,双手搀起傅瓷,问道,“阿瓷,这牌子哪里得来的?”

傅瓷面上依然有害怕的神情,目光朝傅骞哪儿瞥了一眼。

“你不用惧怕你爹爹,只管说这牌子哪里来的就行。”

傅瓷极小声的说道,“这是玺王赐予我的。”

傅莺歌一听到异姓王苍玺的名字,面上一喜,她这侄女总算能少挨一顿家法了。

“这就对上了”,傅莺歌一笑,见众人不解遂而解释道,“这是御赐给玺王府的,当时先王爷与圣上一同打下江山,为了安抚臣心也为了敌国灭、谋臣亡的悲剧,特地赐下了三块腰牌。”

皇后说到这儿傅骞便想起来了,接着说道,“老夫记得,当时圣上将这腰牌给了玺王、玺王妃还有小王爷,怎么会落到了你手里?”

“这是父亲生辰那日,玺王赠与我的”,傅瓷说完又低下了头。

傅骞见自己没理又问道,“你今日出去为了何事?”

傅瓷又跪在了地上,“今日我正与五姨娘聊天,玺王府的奴才找到了我,说王爷想邀我一同狩猎。”傅瓷正想着怎么才像真的去狩猎,忽然怀里的兔子动了动。

傅瓷将兔子放在地上,“玺王对阿瓷有救命之恩,阿瓷没齿难忘,便带了些点心偷偷溜出了府。”傅瓷说着,假意抹了抹眼泪。

“妾身能证明,玺王府的奴才来时,妾正好在三小姐处。”说着,杏散走上前来为傅瓷辨明。

傅青满的笑意里带着愤恨,傅骞面上有些难堪。毕竟,傅瓷有玺王府的腰牌,就算傅府有女眷不能私自出门的规矩,也对她无可奈何。

“都起来”,老夫人发了话,冲香罗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傅瓷扶起来。

“阿瓷,你父亲也是担心你的安危。”

担心她的安危?真是好笑!

“阿瓷明白。”

见傅瓷一脸苍白,老夫人关心道,“淋了雨就别储在这儿了,赶紧回去换身衣裳。”

傅瓷还是没等走掉,就看见傅长川拉着一位美人闯了进来。

“皇后娘娘,祖母,我要娶五公主!”傅长川拉着一位美人跪在了众人面前。

身后跟着跑过来的小奴才,一个劲儿的跪在地上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拦不住大少爷啊!”

陈氏,看见自己的儿子手里拉着的是五公主周怀墨,一口气闷在胸中。但看着仇氏与皇后都没开口,自己也不能无礼。

既然走不掉了,傅瓷也只能撑着不适的身体看完这出戏。香罗十分有眼力劲儿,给傅瓷端上来了一倍姜茶驱寒。

老夫人冲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奴才说了声,“你先下去吧。”

得了这句话的奴才谢了恩逃命似的出了房门。

此时此刻,傅青满脸上有些难堪。前两天,她刚污蔑了傅长川对她图谋不轨,今日她就拉着五公主跪在了仇氏面前,这岂不是很打她的脸?

见傅骞与傅莺歌都不开口,仇氏只得打破了这沉默,“怀墨的意思呢?”

周怀墨认认真真的叩了个头,“回外祖母的话,怀墨愿意做傅家的媳妇。”

听了这话傅骞即刻震怒,他本以为只要五公主说不愿意,这门婚事便是水上漂,傅骞也不明白周怀墨到底喜欢傅长川什么!

不好对公主发威,傅骞只能训斥自己的儿子,“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高攀公主?”

听傅骞这话,陈氏与傅青满心里很不是滋味。

什么身份?

妾就该活活矮人一头?

庶出就该认了这卑贱之躯?

“即便是父亲把我逐出傅府,我相信公主也愿意跟着我。”这话说的十分打傅骞的脸。

一直沉默的傅莺歌突然开口,“本宫就怀墨一个女儿,你如何让本宫信你是真心实意的对怀墨好?”

刚刚不做声,是想看看傅长川到底有多大的勇气来违逆他的父亲。眼下,看着这个侄子竟敢对傅骞说出这样的话,不禁让傅莺歌对他刮目相看。

“皇后娘娘可曾听过割臂盟?”

傅莺歌点了点头。割臂盟她不仅听过,而且这还一直是她心中的那份长久保留的温情。

她初入皇家时,当今圣上就对她割臂起誓。尽管后来皇上依旧将新人迎进了宫殿庙宇,但那不过是繁衍后代的工具。

这都是后话了,起誓人以血起誓,若有违背,人神共愤!

“一刀许终身,二刀天可鉴,三刀永相随,世世不相离开!”

傅长川说完,抽出了腰间的短刀,冲着自己的胳膊上连划了三刀。

在座的人都惊了,周怀墨最先反应过来为他止血。

傅长川不顾座上人,也不顾正在流血的伤口,拉着周怀墨就往外走。

傅骞在座位上气急败坏,出声骂道,“这个孽子!”

傅骞深知,傅长川做到这个份儿上,傅莺歌的心必定软了。如果跟皇家只有一次交易机会,嫁给太子与娶个公主,哪个更赚一些,他明摆的很。

“看戏的也该散了”,老夫人发了话,众人也就一一行礼退下。

出了院子,杏散故意走得很慢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看着傅瓷出来,杏散吸了口气。果然是忘不了她这只兔子!

“我从三小姐身边离开,相比三小姐也没有能贴身伺候的婢子,桂雨是个机灵丫头。我想把她献给三小姐。”杏散一番话说的周全,让人无从挑错。

既然是为了表忠心,傅瓷就得受着,“多谢姨娘厚爱,那我便不客气了。”

瞧着雨下得越来越大,看气色傅瓷必定是受了寒,杏散贴心的说道,“三小姐先休息吧,我不叨扰了。”

傅瓷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于是说道,“我出去时命厨子做了奶白葡萄,还望五姨娘晚饭过后能赏个脸。”

杏散施了一礼,“定当前来。”

雨又大了些,傅瓷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桂雨看到傅瓷这样,有点心疼,“奴婢扶三小姐回去吧。”

傅瓷摇了摇头,“陪我去花坞阁。”

桂雨拗不过傅瓷,只好跟着她去了花坞阁。

花坞阁的门没关,婢子奴才全都站在门外。傅瓷探头望去,看见一位大夫在给傅长川处理伤口。

傅瓷还没进门,就说道,“大哥这是何苦?”

傅长川想要站起来,大夫与五公主却同时按住了他的手,“别动。”

看着一脸幽怨的周怀墨,傅瓷进门福了福身子,“五公主安好。”

周怀墨还了傅瓷一礼,“你就是傅瓷妹妹吧,小时候我见过你。”

“劳公主记挂了。”

傅瓷的话周怀墨听着不自在,觉得跟宫里那些人一样,时刻讲着规矩,缺少了人情味。

“你不必这么拘束,我很随和的。”

周怀墨既然这么说了,傅瓷也就不拘着了,“五姐姐当真想嫁给大哥?”

“当然”,既然跟傅长川一起跪在了长辈面前,这层窗户纸也就捅破了,也就没什么好害羞的了。

“阿瓷能有办法让爹爹松口”,傅瓷冲周怀墨俏皮的眨了下眼睛,“不出三日,爹爹自会找姑母商议婚事”,傅瓷笑了笑。

周怀墨一脸惊喜,相比之而言傅长川则一脸诧异,老夫人都不能做到的事,这个嫡妹如何做到?

为了娶还是嫁的事,仇氏不惜把他关进了南院。可见,在老夫人心里,巴结太子这笔账比娶个公主合得来。

“大哥、五姐姐就安心准备婚事吧!”

傅瓷说着又打了个喷嚏,周怀墨方才想到刚刚人都在南院是为了审傅瓷,而谁也没管这位淋得一身雨的嫡女身体是否受得住,尤其是傅骞,竟然还要动家法。

“你且坐下,让大夫为你把把脉。”

大夫得了旨意,就要为傅瓷请脉。

许是傅瓷也没劲儿折腾了,任由着大夫折腾。至于她怎么回到北院的,她也浑然不知。

梦里,傅瓷看见自己拼命的跑,身后的人使劲儿的追。前面是万丈深渊,后面杀手紧逼。

傅瓷一下子睁开了眼,桂雨站在床前。

“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五姨娘已经在厅堂里等着三小姐了。”

傅瓷不顾发烫的身子,蹬上鞋就要去前厅,“我要去见她。”

傅瓷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太阳已经彻底落到了地平线以下,雨,仍淅淅沥沥的打在梧桐上。看样子,这一夜注定要被雨水冲洗了。

此时此刻,杏散正在品尝侍女端上来的奶白葡萄,脸上那股挡不住的笑意,真真能看出做主子的那种享受。

大院里,一不小心丧命的有;一下子飞上枝头的也有。个人的命数罢了。

傅瓷感叹了一声,忙又换上了一副笑脸,“五姨娘”。

听傅瓷唤了一声,杏散忙起身。看着傅瓷面上还有些苍白,想必身子骨还是不大好。

“主子身体不好,何苦劳心劳神呢?”

傅瓷笑了笑,冲杏散说道,“姨娘坐下说。”说着,明显感觉自己体力不支的傅瓷也坐在了椅子上。

看出傅瓷不适的杏散,开口问道,“怎就病的如此厉害?”

“许是受了惊吓又淋了雨。”见杏散不解,傅瓷解释道,“我在北郊差点被害,幸亏玺王爷出手及时。”说到这儿,傅瓷突然想起来那只兔子。

自己在花坞阁昏了过去,兔子到底是被炖了被蒸了被干煸了还是被养着,她还真不知道。可眼下杏散在,傅瓷又不好意思开口问桂雨自己的兔子到底哪儿去了。

“四小姐的人?”杏散直中要害的问道。

傅瓷假意犹豫了一会儿,除了傅青满她想不出第二个人,但还是不确定的说,“多半是。”

确实是身体欠安,傅瓷也不想跟杏散绕来绕去的,“我有话就跟姨娘直说了”,看杏散做出一副谦卑听从的姿态,傅瓷接着说道,“父亲想攀皇亲。”

杏散不解,“那为何挡着大少爷娶五公主?”

傅瓷笑了笑,“娶了公主那赶得上嫁给太子,树大好乘凉的道理,父亲懂。”

讲到这儿,杏散也便明白了,“主子被太子退了婚,眼下有这个资格的也只有宫里那位小姐。”

“有没有资格倒是其次,有心就成。”傅瓷这话直指傅青满。

傅瓷话说的不明,杏散开口问道,“皇家会同意庶出的女儿做太子妃吗?”

“若是绣楼那位成了太子妃,岂非是在打我的脸?”傅瓷顿了顿,“这都是后话,眼下要让我大哥娶了五公主才是正事。”

杏散闻言跪在地上,“但凭主子吩咐。”

“我要你找个恰当的时候告诉父亲,将大哥过到我母亲的名下,以嫡长子的名号娶五公主。”

杏散一脸吃惊,“陈氏怎肯?老爷也不会如此草率!”

傅瓷从盘子里夹起一块奶白葡萄,细细的品了一品,“他会同意的。告诉他,皇后担心的不过是五公主嫁过来受欺负。以嫡长子的名义将公主娶进府,婚后将打理府邸的大权交给公主,不怕姑母不嫁女。”

杏散不解,遂又问道,“国公凭什么会同意这些条件?”

“就凭他有个想嫁入太子宫的女儿。”

傅瓷嘴角微微上扬,这盘棋,她胜券在握!

杏散虽不是个聪明的主儿,但也一点即通。

“妾身明白了,主子安心。”

傅瓷这才伸手去扶起了杏散,瞧见傅瓷那苍白的脸,杏散不知是真的有些心疼还是伪装惯了,一时竟开始为傅瓷打算,自己终止了这段谈话。

“妾身先回去准备着,主子静候佳音便是。”

杏散退出了北院,张嬷嬷为她撑着伞,走到人少处,张嬷嬷突然开口,“五姨娘也要多为自己考虑些,有个小少爷或小小姐傍身才好啊。”

杏散直到,无儿无女的下场就是三房、四房那样,待傅骞再有了新宠,自己就会如她们一般被抛在脑后。

“多谢嬷嬷提醒。”

张嬷嬷突然停下对杏散施了一礼,“我对五姨娘的心思与您对三小姐一般,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杏散不辨张嬷嬷说的是真是假,奴才既然表了忠心,自己就该小心翼翼的收着。

这世间,最难得的就是一个完全忠于自己的人!

到了阳春阁,傅骞又一次在等着杏散。

“这样的雨,你又是去了哪儿?”

杏散俏皮一笑,“三小姐哪儿有妾身爱吃的奶白葡萄,妾身嘴馋,去讨了一碟。”

傅骞敲了敲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爱吃就让三丫头的厨子做好了给你送过来,何必冒雨前去?”

杏散冲着傅骞吐了吐舌头,撒娇一般的说了一声,“是!”

傅骞搂着杏散进了屋,若是白天,他在杏散面前还能装成正人君子,可眼下太阳都躲着人偷懒去了,他又何必克制着自己。

“衣冠禽兽”这个词,傅骞可是演的淋漓尽致。

张嬷嬷与傅尧很识趣的为主子关上了门,侯在门外的屋檐下。

只听到屋里先传来打情骂俏的动静,接着是一片寂静。傅尧没有娶妻生子的资格,张嬷嬷也没嫁过人,守在门外倒有些尴尬。

相比门外,屋内春光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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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调皮医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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