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夜,欲
()她的身子,在他的眼里,似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只可以用唇齿来鉴赏,火热来赞美。
见她憋着欲/望憋到痛苦的脸,男人的唇回到她的唇上,细细辗转,似是要吻醒她的所有神经末梢。
安芮终是败在他的唇舌上,男人方一松口,她便一声嘤咛溢了出来。
渴望,顺着光滑一路向下,直达**之前。
轻巧探入,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
娇嫩早已绽放,孤傲地炫耀着她的媚。
恍然觉得自己小腹涌起一股暖流,安芮羞涩地别过头。
羞赧地闭上眼,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说要离开Deluxe,只是不愿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她是个靠睡老总上位的女人。
可事实,不就是这样吗?
怎么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莫非——你喜欢他?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霍然睁开眼,但见男人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墨黑眸子一瞬不瞬看着她。
她似乎还听见了,他极力忍耐的低喘。
目光躲闪着,安芮轻咬下唇。
这种感觉,太奇怪。
大手覆上她的唇角,湿稠带着荷尔蒙的味道黏在嘴边,安芮红着脸别过头。
用力扶正她的脑袋,声音暗哑,“这个时候…竟然不专心……”
那带着魂儿的尾音,邪到骨子里,让她本就绯色的脸颊更红了一层。
暧昧晕染的,是勾魂慑骨的赤/裸。
安芮的目光从他眼里撤出来,微微动了下身子,不说话。
安芮心里一惊,见他剑拔弩张,脱口而出道,“等等。”
男人好整以暇,火热顶着入口。
安芮以一个无比尴尬而好笑的姿势跟他交涉,“报酬。”
男人嗤笑出声,慢悠悠埋下头,细吻。
“……要我可以……但是……得答应我……一件事……”她分明已经浑身酥软,却还是要抓紧最后一丝机会。
易司城从她腿间抬起头,眸子有如大雾弥漫,道不明的迷蒙。
丢出一个字,“说。”复又继续埋头。
他的舌,肆意探进,狂乱地搅着她的心跳。
安芮抓紧身下床单,难耐已要将她吞噬。
皱着眉,她近乎娇喘道,“让我……离开Deluxe……”
下一秒,安芮狠狠咬住下唇,两手无助地抓上男人肩——
他的进入,让她措手不及。
男人两手提住她的腰,动作不快,却让她难以承受。
每次都如抵入了灵魂的最深处,让她顾不得休憩,来不及喘息。
似乎不论何时,他都会轻易将她击垮,溃不成军。
安芮绞眉,床上床下,都是他胜。
屋内渐渐弥漫出爱的味道,似是荷尔蒙在作祟,安芮开始抓紧男人的背,指甲陷入,不可自拔。
她痛。
男人亦在她紧致的包含与收纳中微颦眉,粗喘,眼角却盈着笑。
她的密致,难以想象。
男人俯下身子,吻开她紧锁的眉,“很疼?”
安芮舔舔发干的嘴唇,一不小心呢喃出声,“涨……”
易司城笑,下一秒,却更猛烈。
她的身子,似海面飘摇的扁舟,随着浪潮涨起,再摔落。
凌乱的眼神,迷蒙的嘤咛,安芮想,此刻的自己,会有多放荡。
也罢,自己的初夜毁在这个男人手上,不差第二次。
过了这一夜,也许一切都会有个了结。
他,不像是会食言的人。
闭上眼,直觉自己的身子快要被击碎,却又难以抑制地想要跟着他一起堕落。
痛,也是一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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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芮从男人身上爬起来,眼里的情/欲渐渐褪去。
“易总,你应该会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她的声音已经恢复往日的冷淡,却隐隐透着一丝轻柔。
易司城莞尔,伸出手臂揽过她,贴进自己身子。
安芮的视线,直直跌进他那一方壁垒分明的胸膛,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划过刚刚的画面——
他的精壮,他的力道,他的撞击,他的完美到无可取代的激情……
刷——及时刹住车,安芮从不该有的回味中抽离,只觉男人在头顶嗤出笑,连带着胸腔都跟着嘲笑般地轰鸣。
易司城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叫司城。”又顿了顿,语气微凛,“我说过答应你了吗?”
安芮倏地直起身子,旋过身来直视他,“易总,你出尔反尔?”
她的动作太慌,浅浅搭在身上的被单轻易滑落。
姣好的身材,再次盈满他的眼。
男人咳了咳,拇指抚上她的唇,轻轻摩挲,“都说了…叫司城……”
他的声音,十二分挑/逗。
安芮不语,波澜不惊的眼眸看进他眼。
似是斟酌了良久,大手渐渐滑下来覆上她雪嫩的肩,“怎么,还想勾引我?”
“勾引”二字他说地分外重,似是在提醒她,刚刚的一切,都是她先迈出的第一步,他只是配合她而已。
安芮自知理亏,遂换了副缓和的神色,继续交涉,“可是……你总不能白白睡了我?”
男人歪着头认真想了想,旋即正色道,“你到底想怎样?”
女人深吸口气,“睡了我两次,一共60万。”
易司城捏在她肩上的手渐渐变紧,眸子里犹如刮过一阵暴风雪,周身弥漫着迫人的低气压。
半晌,易司城探过身子,拉开床头柜抽屉,抽出支票夹。
刷刷几下,一张支票塞进安芮手里,“这是一百万。”
安芮愣,脱口而出道,“我找不起赎。”
男人轻笑,额前碎发跟着轻轻颤抖,“剩下的40万,用你的身体还。”
——1分钟后,安芮盯着他的眼,慢条斯理撕碎手里的支票,最后一把撒他身上,“做梦。”
她的眸子里,分明写着一丝畏惧。
却仍要装作冷静地面对男人的非难。
再次跟他上床,已是她忍耐的极限,她不想从心底瞧不起自己。
她想,也许这会是她这辈子最恐怖的梦魇,遗留的痕迹,如身下那一汪粘稠,难以磨灭。
她不想再看到他。
无奈此时的自己,却哪里也去不了,只能留在他的床上,留在他的身边。
看窗外的雨夜,倾盆浇注的,是不是还有心底的不甘。
男人已经下床进了浴室,安芮独自听着清澈的水流声,和着窗外的雨声。
手凉,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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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司城站在花洒下,闭上眼,把自己埋进白花花的水流中。
他疑惑,多少女人费尽心机接近他,不是图钱财,就是贪权势。
倒是她安芮,自己的财、色都可以给她,她却只做“正当生意”。
男人叹气,果真不是一般女人,她轻易让他陷进去,却又残忍地说要远离。
他不懂,在她眼里,他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匆匆洗好,带着些微低落走回卧室,床上已不见人影。
易司城转身出门,挨个房间找,终于在一客厅寻见她。
女人裹着被单,蜷缩在沙发里,头发披散着,慵懒地勾勒着性感的弧线。
易司城走下来,立她身前,“回卧室。”
猫一样的媚眼轻抬,长睫毛在下眼睑留下深深剪影,“我在这里就行。”
男人无奈,走上前两步,作势要抱起她。
安芮赶紧裹着被单跳下沙发,“我自己会走。”
被他押着走回卧室,女人依然把自己裹成粽子,紧紧贴着床边,背对他。
见她时不时冒出的孩子气,易司城也恼不起来,径直走到她眼前,“要我抱你去洗?”
果然,她迅速翻身下床,逃命般躲进浴室。
安芮想,自己一定是脑袋短路了,不然,怎么会被他耍猴一样耍得团团转。
睡了自己两次不说,竟然还无耻到要她拿身体找零钱。
难道他就看不出,自己是个很保守很正经的女人?
安芮心里默念三遍“我是好女人”,然后对着镜子露出标准微笑。
既然最拙劣也是最致命的一招都无济于事,那她便来之安之。
如果逃不出,就选择无视。
安芮以惊人的速度恢复战斗力,瞬间摆回自己习惯性的计算机脸。
易司城,我安芮,不是你可以随便玩弄的。
——只可惜,昂扬的斗志,永远敌不过卑鄙的敌手。
直到第二天坐上那辆骚包又招摇的R8,安芮还没从昨夜的纠结中恢复过来。
以她残存的记忆想来,昨晚,身侧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一共对她肢体亵渎过不下三轮。
自她洗好回来后,他的吻,便雨后春笋般复苏在她身上。
安芮想过,如果他再次要了他,那她便有足够的理由要钱走人。
但令人抓狂的是,他只是单纯的吻她,吻遍她身子的每一处,辗转,缠绵。
却根本没有进一步。
她很好奇,如果他单纯是为了折磨她,则完全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挑她最敏感的地方随便摸几下,便可让她求死不能。
她明明看到,情动之时,他早已有了反应。
为什么?难道互相折磨,充满了情趣?
轻笑出声,安芮扭头看窗外,车子已经下了高架。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Amani,头疼。
自己的衣服被雨浇了,昨晚又跟他纠缠不清到天亮,根本没有时间洗好再烘干,倒是清早有人送来衣服。
想的倒也周到。
只是那跟着衣服带进来的香味,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