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花开得多美!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2020,山江,一不知名的酒店。
一阵电话铃声,让袁绅晴从睡梦中惊醒。
袁绅晴伸了伸懒腰,自言自语道,“怎么和他喝那么多酒,怎么来到这酒店,都不知道,哎!”
手机在哪里呢?袁绅晴在床上找了找,突然望到离床不远处的椅子上,他的裤子丢在那里,手机正在裤兜里闪着光。
他跳下床,拨通手机道:“博名,早,昨晚是你把我送回酒店的!”
“不是我,你觉得会是谁!我打电话来,是给你说,今天我没空送你了,咱们有缘再见吧!”钟博名道。
“不,不是,昨天,我们喝了酒,不是说好的,那些前尘往事,我们统统忘掉,我们是兄弟,以后互相照顾吗?怎么一觉醒来,你就……”袁绅晴听钟博名的语气,觉得钟博名一觉醒来,似乎又变回了那个一肚子怨气的钟博名了,只是袁绅晴怕再触碰到他敏感的神经,终没有说下去。
“好了,不啰嗦了。咱们有空再见吧!”钟博名淡淡地说完,没有等袁绅晴回应就挂了电话。
“这家伙!”袁绅晴无奈地笑道。
袁绅晴突然想起晓菲的遗物,他立即扔掉电话,开始穿衣洗漱。昨晚就已经买好了中午12点返回羊城的飞机票,可不能错过了时间。袁绅晴心里想到。
正当他要离开酒店,驾车赶往飞机场时,王政道却来打电话,他急切地说:“晴哥,你在哪里?”
“我要去飞机场,怎么了?”袁绅晴听王政道语气不对,有些惊道。
“向欣哥,快不行了……”王政道有点哽咽道。
“啊!他,怎么了!他昨天不是好好的嘛!”袁绅晴大惊失色道。
“他,你快赶回来,云县中医院,见他一面吧!”王政道难过道。
袁绅晴匆匆挂掉电话,又掉头,心急如焚地开往云县。
云县中医院病房,刘向欣暗淡的目光一直往门口张望。
“看来,看来,我等不到他了!”刘向欣叹气道。
“欣哥,你在等等,他一定会,一定会赶到!”王政道有些泪目道。
“不,不好意思,这到最后,还是你来送我!”刘向欣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欣哥,你别这么说,我们再等等,我们一定要等着他来!”王政道一直握着他的手安慰道。
“好!好吧!”刘向欣用力地说出几个字,然后闭上眼睛等着想等的人。
“欣麻子!”还没到病房门口,袁绅晴就着急地叫了起来。
听到声音,刘向欣慢慢睁开眼睛,他神色有些安详,也有些欣喜。
“你,你到这最后,还这么叫我,亲切!”刘向欣望着已进入病房的袁绅晴,轻轻道。
王政道立即站起身来,对袁绅晴道:“”你来了!”
袁绅晴蹲在刘向欣的床前,看着刘向欣突然就病入膏肓的样子,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他紧紧握住刘向欣的手,喃喃道:“你这是怎么?你不是好好的么?怎么说病就病了!”
“晴娃子,你别难过,人都会有这一天的!”刘向欣安慰道。
“不,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走了!你要活着!”袁绅晴看着他难过道。
“政道,你,你有没有认识,更好的医生,我要他活着!”袁绅晴又回头望着王政道哽咽道。王政道对他摇了摇头。
“没用了,神仙都救不了我了。我等你回来,就是和你说几句话。”刘向欣有些吃力道。
“好,你说,我听着呢。”袁绅晴几乎哭道。
“你,你会恨我吗?那么多年,我,我没有主动和你,和你联系!”
“怎么会,你别说傻话了!”
“那,那年,我得了一场大病,一场,高烧,烧坏我脑子,后来,我只能去打工,和人进过煤矿,建筑队,运输队,我,我什么都干过……混得实在很差……实在,实在无颜见你们……”
“别说了,别说了……”
“不,我不说,我以后就没机会了!”
“那你,你就说,你还有什么心愿,我,我一定帮你去完成!”
“我想,想对你说……人生很短暂,要,要向前看,无论,无论遇到什么事……你,你都要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要替我,还有,还有你的父母……你的,你的晓菲……活下去!”
“别说了,我会的!”袁绅晴啜泣道。
“那就好。你看,你看……那窗外的花,桃花,桃花开得多美啊!多美!”刘向欣看到窗外一束束艳丽的桃花,慢慢地合上了眼睛。
“欣麻子!”“欣哥!”袁绅晴、王政道的声音在病房回荡,可刘向欣永远也听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