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章 是她!
“现在,尸体你已经看了,快走吧,给大山留下这最后的一份清净可以吗?”吴晓桂话锋一转,央求说道。
楚天云却是还不想离开,目光再次转向她:
“你为何闭门不见人?到底有什么不方便的?”
“这……这是我的私事儿,跟你,跟别人都没关系,你能不问吗?”吴晓桂低头想了想,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说道。
楚天云眉头微皱:
“私事儿?现在你丈夫都死了,即便是私事儿,你也得说一说。”
吴晓桂眸光一闪,又咬起牙来:
“你这人太过分了点吧!”
“死的是我丈夫,你又不是巡捕什么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让我回答你所有的问题?”
“就凭我觉得你有鬼!”楚天云凝声说道。
吴晓桂俏脸一僵,而后却是大笑起来:
“哈哈哈……笑话!你怀疑我有鬼?你干脆说是我害死我丈夫的好了!”
“但我告诉你,无论你怀疑什么,你都没这个资格查,马上给我滚!”
“再不滚,我叫人了!”
这话,楚天云接不下去了。
再怎么样,他也是未经主人同意潜入进来的,这里还办着丧事,闹到这一步,其实已经挺过分了。
即便他再怎么觉得吴晓桂有问题,也不该继续闹下去了。
至于吴晓桂为何不开门见人,吴晓桂不肯说,他也没法把这里里里外外的搜查个遍。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和了心绪,冲吴晓桂一拱手:“得罪了!”
说罢,他转身就走。
来到院子里后,他没有走门,而是纵身一跃,直接翻过了院墙。
见此,吴晓桂大为惊诧。
这家伙,是什么人?
她扭头看了看棺材里的姜大山,眸光闪烁不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一时间,楚天云已经在离她家不远的地方与水伯汇合。
“你怎么直接从前院跳出来了?”水伯惊疑的问道。
“找个僻静点的地方说吧。”楚天云说道。
水伯点点头,把他拉到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里。
“我跟您的弟妹直接照面了。”楚天云说道。
“照面了?她什么反应?”水伯眉头微挑,问道。
“很生气,直接赶我走。”楚天云说道。
“那你就这么出来了?”水伯问道。
楚天云摇了摇头:
“我蛮横的停留了一阵。”
“那你可查了我师弟的尸体?”水伯问道。
楚天云摇了摇头:
“大山叔的尸体,已经腐烂得不像话了,根本没法查。”
“腐烂得不像话?这怎么可能?他才死了多久?”水伯怔道。
“是啊,才了两天不到,尸体就变成了那样,着实奇怪得很。”楚天云叹道。
“这……真腐烂得不成人样了?”水伯眸光剧烈闪烁起来。
“我还能骗您不成?”楚天云说道。
“这……”水伯说不出话来了。
半晌儿后,他眼眸一凝,沉声说道:
“不行,我必须得去看看!”
说着,他转身就走。
楚天云忙拽住了他。
“你干嘛?”水伯眉头一皱。
“您这弟妹,肯定不会让您见的,您就别去折腾了。”楚天云说道。
“你带我跳进去,她挡不住!”水伯铁了心的说道。
“算了吧,到时候,她还得埋怨您扰了大山叔的清净,您能如何?还不是乖乖退出来?”楚天云说道。
“这……”水伯无言。
是啊,吴晓桂怎么说也是他弟妹,无论如何也不会闹得不可收场。
可,就这么算了,他心里不甘。
“你刚才就没别的发现?比如说她为什么不开门见人。”他转而问道。
楚天云微微摇头:
“我倒是问了,但她说是私事儿,坚决不说,我也没办法。”
“不过,我刚进去的时候,倒是看到她站在一口水缸前。”
“水缸?这水缸有问题?”水伯忙问道。
楚天云又摇头:
“我本来以为有问题,可在她进屋后,偷偷去查了,其中却只是一缸清水,两条鲤鱼,什么问题都没有。”
“哦,你说是院子角落的那口缸啊,”水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那里面的两条鲤鱼是比较名贵的品种,我师弟养了几年了,平常都是悉心照料,宝贝得很,晓桂应该是触景生情了。”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这水缸是真的没什么问题了。”楚天云说道。
他的心头,打消了对这水缸的最后一丝疑虑。
“唉!”水伯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您为何叹气?”楚天云问道。
“上回我去看师弟时,也去看过他这两条宝贝鱼,还将手伸进水里摸了摸,着实滑溜得很,”水伯一副感伤的神情,说道:
“现在,鱼仍在,人……却没了。”
“逝者已矣,节哀。”楚天云不知道该说什么,便这么劝慰了一句。
水伯揉了揉眼,稍稍收敛心绪,说道:
“眼下,咱们得确定到底是谁害了他!”
楚天云眯起眼来:
“您这话,与之前相比,有了不一样的含义啊。”
水伯看了他一眼,倒也不掩藏:
“之前,我认为是姜山害了他,可现在,晓桂的表现很异常,我不得不对她有所怀疑了,即便我觉得可能性很小。”
楚天云点了点头:
“晓桂婶这边正办着您师弟的丧事,这几天我们都不好去打搅,只能去姜山那边走一趟了。”
上回他去找姜山,只为水伯,没提过姜大山,眼下自然是要再去一趟。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去一趟。”水伯点点头,说道。
说着,他直接迈开步子,朝姜山家走去。
楚天云自是跟上。
其实,真说起来,姜大山的事情,他不怎么怀疑姜山,毕竟水伯中蛊之事,他排除了姜山的嫌疑,而姜大山之死他虽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故,但他认为多半不是什么被人下了降头,应该也是被人下了蛊。
也就是说,都是下蛊,很可能是同一人所为,水伯的蛊非姜山所下,那姜大山的蛊也就不是姜山所下了。
当然,姜大山中蛊之事,还是停留在猜测之上,所以姜山那边还是要走一趟。
“话说,晓桂的状态还好吗?”走在路上,水伯忽然问出了这么一句。
他对吴晓桂的怀疑终究只有那么一点,现在姜大山死了,他心里还是同情吴晓桂成了寡妇。
楚天云微微一愣,而后脑中想起了吴晓桂的样貌,脸色有了点异样:
“好得很,保养有术,脸色红润,一点不憔悴。”
“保养有术?什么意思?”水伯大为不解。
“您对这弟妹很熟悉吧,这还要我解释?”楚天云笑道。
水伯越发不解:“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是对她很熟悉,可是,我从不觉得她保养有术。”
“看来您对保养有术的要求很高啊,她四十多岁的人了,保养得却像是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都不能让您给出这么个评价。”楚天云说道。
水伯眉头一挑:“你胡说八道什么,她比我小不少,今年四十有八,跟平常的大妈大婶差不多,怎么就像是二十五六岁的姑娘了?”
这话一出,楚天云愣住了。
跟平常的大妈大婶一样?
他所见到的不是吴晓桂不成?
可,声音一样啊,吴晓桂也没否认她不是吴晓桂啊。
“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水伯也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楚天云眨了眨眼,没法确定了:
“您这师弟有女儿吗?”
“晓桂……那方面有问题,所以,他们无儿无女。”水伯迟疑了一下,说道。
这是吴晓桂的隐私,他本是不便于这么说的。
不过,这隐私在渠山村不是什么隐秘了,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妨碍,他便直说了。
“那有哪个姑娘会为您师弟送终吗?”楚天云转而问道。
“这……应该不会有。”水伯想了想,说道。
“那就奇了怪了,我见到的晓桂婶就是像一个年轻姑娘啊。”楚天云大为不解的说道。
“这……具体长什么样子,你可否描述一番?”水伯也是越发惊奇,问道。
楚天云回想了一下,便将吴晓桂的样貌描述了出来。
水伯骤然瞪大了眼:“这……不可能!”
“那就是晓桂婶?”楚天云凝声问道。
水伯点了点头:“她年轻时,就是这个样,否则,我与师弟不可能都对她一见倾心!”
说到这,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忙闭上了嘴。
他与姜大山当年为吴晓桂争风吃醋之事,他倒是不想再提了。
楚天云早知此事,此时对此没什么反应,皱起眉头来,说道:
“这么说来,你上回见晓桂婶时,她还是四五十岁大妈该有的样子,今天却是一下子变年轻了?”
水伯点了点头:“是这样!”
“那就很不寻常了!”楚天云眯起眼来:
“或许,是我想错方向了,她之所以不开门见人,恐怕就是因为她突然变年轻了,不能让人看到,我却以为她保养有术,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水伯眸光剧烈闪烁。
他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了。
“那她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年轻呢?”楚天云话锋一转。
水伯心头剧烈颤动起来,想到了某些不敢去想的,急忙大喊:
“别说了,不可能会是她,咱们还是去找姜山,一定是他,是他害了大山!”
说着,他再度迈开步子,还是朝姜山家方向走。
楚天云却是站在原地,没有跟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走出一段距离后,水伯放缓脚步,最后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眼神复杂的看着楚天云:
“你……怎么不跟上来?”
“水伯何必自欺欺人?”楚天云说道。
水伯瞳孔微缩,紧接着心头泛起了一股子极其强烈的无力感,噗通一下瘫坐下来,失神的说道:
“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