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终章
茶室内,长公主和唐毅相对而坐,面上都有些严肃。
余笙进入茶室后,乖巧的喊道:“爹,娘。”
看到她,长公主脸上的神情有些许缓和,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问她出门玩得是否开心?有没有顺便逛逛街?。
余笙一一的答了,问道:“这么急叫女儿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回答他的是唐毅,语气十分的气愤,“当年的那户邻居找到了。你猜怎么着,万万没想到,当年他们家的儿子是诈死,就是怕我们发现真相找他们讨说法,现在他孩子都两三个了!”
长公主也忍不住跟着数落,“亏我当初还觉得他们家是书香门第,家风正,没有一般大家族的乌烟瘴气,也没有因着我们家的身份而攀炎附势。没想到竟也干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
他们俩一人一句的谴责那家人,余笙插不上话,索性就听着,偶尔点头附和。
末了,唐毅突然问道:“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念曦,你想怎么讨回公道?”
其实对于余笙来说,她拥有更多的是现代的记忆,终究无法成为完完整整的唐念曦,对那家人并没有多深的恨意,但很明显这个答案说出来并不能让城主夫妇满意,所以她想了想道:“事情过去那么久,我们又没有证据,恐怕无法通过正当途径解决。但冤有头债有主,我们家也是江湖中人,那就按江湖规矩来办吧。”
“怎么个办法?”唐毅又问。
“俗话说,杀人偿命。虽然我没死,但好歹浑浑噩噩了十几年,要么把对方也弄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么就赔钱吧。”余笙说,“我更倾向于后者。”
唐毅和长公主的表情看起来并不赞同余笙的说法,给他们造成那么大的伤害之后一走了之,怎么可能赔点钱就能了事?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余笙不是很关心,反正唐毅会亲自动手,不会让那家人讨得了好。
长公主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翻了年你就二十了,年纪也不小了,别人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有了好几个,不过我和你爹都舍不得你离开,商量后一致同意招个上门女婿,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不如何!
余笙下意识的感觉是反对,但身处于这个时代这种事是不可避免的,而且相比嫁出去,招人入赘明显对她更加有利,可以省去婆媳矛盾,省去姑嫂妯娌间的龃龉,还能一如既往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凭爹娘做主。”她答道。反正城主夫妇会严格筛选,不会亏待她就是了。
“那你可有什么要求?”
余笙想了想,道:“就咱们家的条件要找个门当户对的肯定不现实,就找个品行好的,长相中上的吧。”
嗯,颜值至上!
至少不能比楚杨难看......
正事说完,长公主又道:“唐欢来了,一进门就问你呢,说是给你带了礼物。”
这是唯一激起余笙心绪波动的消息,直到走到唐欢落脚的院子,她仍觉得有些不真实,这就......回来了?
那他们成功还是失败了?国家换主人这种大事,怎么一点儿信儿都没听到?
当然也是她没刻意打听,不然就凭楚杨留给她的人,什么消息不能打听到?
唐欢刚好沐浴出来,就看见余笙站在门口,不进也不出,好笑道:“杵在那儿干嘛呢?”
余笙抬眼看他,忽然有些胆怯不敢发问,半晌才道:“黑了,瘦了,没以前帅气了。”
唐欢无语,“你懂什么?这叫成熟!”
余笙看着他笑了笑,忽而正色道:“很高兴看到你平安归来。”
唐欢也跟着露出个笑容,这条路他们走得并不轻松,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们也曾赌上所有一搏的。
不过再难都过去了,跟余笙说起那些经历时心情很是平静。
听完他们的经历,余笙沉默了许久,才开口感叹道:“看来我该准备厚礼去恭贺表哥登基了。”
听见这话,唐欢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是该准备礼物,毕竟他成为了位极人臣的......摄政王。”
余笙:?!!!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位表弟在想什么,都站到龙椅面前了,突然就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让给了别人。”唐欢虽然觉得疑惑,但并没有半点不满。
“所以,现在的皇帝是谁?”余笙问。
“是曾经的九皇子——楚永。”
“嗯?!”余笙讶然,“不是说皇子都死光了吗?”
唐欢耸耸肩,“不知道他从哪里把人找出来的,不过倒是小看了九皇子,竟然不动声色的逃过了戕害。”
“那你呢,没混个一官半职?”余笙挑眉道。
唐欢一脸无所谓,“官场不适合我,我还是更喜欢江湖。”
两人聊到了很晚,回到明月阁时,余笙半点睡意都没有。夏末秋初的夜晚最为闷热,她索性走去凉亭乘凉。
由于花农非常尽心,唐毅又十分舍得银子,在这样的季节里池子里还开着莲花。余笙看了一会儿,突然很想摘一朵放在房间里,奈何她手不够长,要使劲儿够出去指尖才能碰到花茎。
太过专注莲花的她没注意自己这个姿势的危险性,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朝水面扑了下去,好在关键时刻有人捏着她的肩膀将她拉了回来。
“谢......”余笙心有余悸的开口,却在看清救她是何人时将道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楚杨扶着她坐稳后,伸手将那朵莲花摘下放在她掌心,一如当初那块令牌。
“你......不是在皇城吗?”
楚杨在她对面坐下,“嗯,刚到,来给你送样东西。”
“什么?”余笙下意识问。
楚杨道:“手伸出来。”
余笙伸出右手,看着楚杨的手如同慢动作般掌心向下的放在了她的手上。
余笙:?!!!
这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把我给你?!
楚杨被她的呆像逗笑了,手一滑与她十指相扣,“摄政王府还缺个女主人,不知余姑娘可愿赏脸?”
他叫她余姑娘,而非唐姑娘,光凭这一点,余笙就知道他能体会她的感受。
余笙面上稳得一批,但内心里早已发出了土拨鼠般的尖叫:啊啊啊!这是求婚吗?这是求婚啊!
有生以来第一次啊!
不过激动过后,余笙很快恢复理智,想要收回手却动不了分毫,只得无奈道:“我跟你是亲兄妹,怎么能在一起?”
楚杨这回是真的笑出了声,向她解释了她的真实身世。
“真的?”余笙满脸不信。
“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长公主。”楚杨一脸坦然。
余笙依然没松口,甚至脸色还冷了几分,“你还有个在皇宫里做人质的糟糠之妻呢,我是不可能接受一夫多妻的,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
“你是说柴云舒?她已经即将成为舒妃。”楚杨道。
余笙睁大眼,不可置信道:“你把她送给了皇帝?!”
楚杨皱眉,“跟我没关系,是她从龙有功,与新皇一见钟情。”
事实上是有人将柴云舒肚子里孩子的真相透露给了她,她一狠心便落了已经七个月的胎,也领悟到楚杨这辈子是不可能爱她的,硬生生搭上了九皇子的线,抢在所有人之前杀了皇帝立功,给自己挣了个妃位。
“你这么做,不怕你的沈先生不高兴?”
楚杨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沈先生现在已经是工部尚书,妻子已有身孕三月余,以他的能耐沈家前途一片光明。”
言下之意是,不会为了一个柴云舒和一条心的新皇及摄政王作对。
如果柴云舒从此以后安分守己,那她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否则......
肃清所有的顾虑,余笙心头也是一松,用力把手缩回来,嗔了楚杨一眼,“那你可来晚了,今日爹娘可说了,他们舍不得我,要选个倒插门女婿呢。堂堂摄政王,这小小的城主府可装不下。”
楚杨却不恼,“阿笙这是在自卑?”
余笙语结,这人怎么走了几个月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情话张口就来,怼她一针见血。
“阿笙不喜欢摄政王,我也可以不当,不过需要些时间。”楚杨一字一字承诺道。
跟着他起势的人太多,他不能过了河就不管那些满腔热血追随他多年,并甘愿为他赴死、为他在刀山火海里搭出人桥的人。
......
十月初,新皇登基,改年号为永康。
永康二年,摄政王大婚,漫天红纸,烟花放了三天三夜,红妆数十里,很多年都还有记得那个比国庆还要隆重的日子。
永康四年,摄政王的嫡长子出生,皇帝封其为嘉亲王。
永康二十年,摄政王夫妇郊外踏青时遇泥石流双双身亡,好在嘉亲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以一人之力撑起嘉亲王府。
永康二十五年,有人在花溪城吃城主第二个女儿的满月酒时,无意间窥见城主容貌,像极了英年早逝的摄政王。
永康二十七年,圣医谷来了一名女神医,据传神医每年只在圣医谷待两个月,每日只接诊二十名病人。据见过其真实容貌的人说,女神医长得与当年的摄政王妃有七八分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