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摊牌

所以我说这上班,上的还是挺没意思,架子大的压死架子小的,我们的关经理到了外面就扛不住场子。

上次谈合约被放鸽子,这次解约还是被拂面子。如果拉我手的不是苏恒,我也会很有骨气的甩开,说我不去。

可是事实上我比关经理还要没骨气的多。

苏恒开着他那辆据说是保时捷的啥啥名车,一手把着方向盘问我:“翘白你到寰宇,谈什么公事?”

我默默地倚靠着椅背,想着这时候也没什么瞒的,能说点话题解决尴尬亦是求之不得的事,我于是语气特地讷讷道:“我们被寰宇解约了。所以来洽谈违约事项。”

苏恒的车速慢了一慢,拐过弯,他道:“解约,怎么会解约?”

我怎么知道……这时我想起的却是沈红玉跟我说的那些话,看他云淡风轻的侧脸,若他真是什么寰宇的公子、我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我沉默着还没言语,他先接了下去,“因为利益不足?”

我看了看他,顿道:“师兄,很了解这些?”

苏恒也顿了一下,说道:“以后你就明白了。不管谈什么,都是利字当头。利益是维系关系的纽带。”

我慢慢扭过头,不用等以后,我当然知道什么都得利益当先。只是苏恒平时表现的那么温文,却原来也深谙这些乾坤。并且看他不甚在意的样子,倒是早就习以为常。

只是我更伤了,转头正视前方说道:“所以我们自认倒霉。”

在我说出这话后苏恒忽然刹车,我本来就忘记系安全带,这一□体震了震,微微朝前扑了一下。我忍的一股无名火,kao,就算我们自认倒霉也不带这样。

太,过……了啊。

苏恒把我胳膊拉过去,用的力气偏偏还很大,突如其来的我当然脱口喊痛。

“翘白,你把眼睛闭起来。”他看向我,伸手去拉我边上的安全带。

为什么要闭眼,系安全带哪里需要闭眼了。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皱着眉就把他拦下了:“不用,我自己来。”

说着速度飞快的就把旁边的安全带给系好了。

但是没有多久我就无比后悔了我这个决定,因为这样怎么看像是、作茧自缚?

原因是苏恒这时候就开始盯着我,好像我脸上有花,我觉得他比看花还要专注看我。

他忽然抬起手,温热的掌心就摸上了我的脸。

我的个……娘诶,一瞬间,一刹那,我的心就提悠了一下,结结实实被吓到了。

然后我就看他好像眼底掠过一抹沉重地道:“翘白,我们不需要这样。”

不需要哪样?

我跟他怎么样了?我怎么就不懂?

以前我知道自个儿不聪明,可我这智商怎么也是正常人的水平,怎么自从跟苏恒在一起,理解能力为什么直线下降,我就怎么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正常了呢?

苏恒忽然笑了一下,“这样下去真没意思,是不是,小白。”

我也觉得挺没意思……

老是这样让我不懂也很烦躁,我刚想这么说,就来不及发出声音了。我的后颈伸出一双手,把我用力往前托。

死翘了,苏恒身上的气息在我鼻端肆意,我的上半身被他按在怀里,紧贴他的胸膛。颈后一只手,腰后一只手,我的嘴巴被不明生物入侵,喘不过气了。

半点思考余地也没有,我懵了。

大概找不到我这么配合的人了,我木头一样僵硬着任由折腾。可是我想一直当木头,苏恒却没有给我机会。

当舌根都被死命抵住的时候,那种整个嘴里都被掠夺,完全没有我自由的空间。我想淡定也难,最后我涨红着脸,手也只能徒劳的扶住他的脸侧。

我推,又推不动,亲吻也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美好,当出现他追我躲的境地,还根本躲不开的时候,渐渐催生出一种穷途末路的感受。

慢慢地我力气用尽,苏恒才放缓了,渐渐我感觉他全身也放松。我的小舌头才得到片刻安息,可仍是没有彻底安宁。

他唇畔流连了一会儿,这段时间我大脑恢复半刻清醒。

苏恒轻轻呼吸着,清澈的眼睛昭示他是十分清晰的状态下干的刚才的事儿。这回没什么醉酒没什么掩护,完全是红果果的动作。

他清明一片的眼眸注视着我,低声开口:“原本我想慢慢来的,是我错了。”

错了,我才错了,我的头几乎埋到胸口,刚才我就应该有骨气一点不跟他走的。

我扯动嘴角,半天才确定嘴巴现在终于是属于我了,可是确定这个,我却更加说不出话来。

苏恒抚了抚我,我才发憷了一下,慌乱惊呼道:“师兄?!”

说了话才发觉我嘴唇湿漉漉的,那种猛然袭来的羞涩,反应过来简直让我无地自容,我下意识想伸手掩住。

苏恒一下抓住,我心里复杂的看他一眼,发现自己脑袋里居然不靠谱地在琢磨一个问题是该甩他一耳光潇洒下车还是羞答答的说你真讨厌?

两样都需要前提,我都做不来。

苏恒道:“翘白,……跟我在一起怎么样?”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我盯着他的眼睛,想确定他是认真的。

苏恒的双眸一贯清澈,泛着点柔情,可以说这眼神我看过很多次,熟悉,非常熟悉。却从没想,会像今天这样,让我思绪翻涌。

他如此的开诚布公,让我……让我、实在措手不及。

我也不由自主盯着他看,头依然发晕:“师兄,你、为什么……”

他坦承道:“因为我喜欢你。”

又是在我没考虑好的时候抛一个重磅炸弹给我,我默然不语,感觉胸腔狂震的心脏一点点缓下来。

我姑且确定他是真的,可这感觉却让我更加颓然。我咬了咬下唇,词穷用在此刻再合适不过。我不知组织了多长时间的语言,才能缓慢说出来:“师兄,我们、我们……不合适……”

苏恒的眼神变深:“不合适不是理由,翘白,你可以拒绝。但、要给我个解释。”

这种情形下,我能给什么解释?我诧异的几乎要钻沙发底下了,我看了看他,不管是之前沈红玉开了什么玩笑还是说了别的话,至少,我从来没有想过苏恒、他会喜欢我……

二十多年,我柳翘白,第一次被个男人这么问。我的心情,不是言语能形容的。

“两个人不能在一起,唯一的解释就是,你不喜欢我。”苏恒目光深然,悠悠地说出来。

我哑了。不喜欢这话我发现是怎么也说不出口的,有种突然哽住的感觉。

良久之后我凝视他,忽然就兴起一阵酸涩,低低道:“师兄,我谈过恋爱的。”

苏恒嘴角微微抿起一条线,半晌,他才轻然道:“那又如何?”

我觉得有点没有勇气正视他,深吸口气说出来:“我曾经有过男朋友。”不管我怎样逃避过,那就是事实。

苏恒的声音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暗沉:“有什么关系,你现在不是没有么。”

我耳朵就被刺了一下,我想问苏恒,你喜欢的,不应该是纤尘不染的女子么。我、并不是,从私心上讲,我不想他误会了什么。

下巴忽然被托起,苏恒握着我的脸,眯眼道:“难道你、忘不了那个男人?”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理解到那方面,脸上僵了一下,说道:“当然不是。”

苏恒缓缓地开口,他道:“我只后悔没有早点遇见你,这样,你就不必遇见那个男人了。”

我怔怔地,应该是说不出话了。这样的话,太动情,太让人难以把持住。

苏恒的手缓缓滑过我额头,唇印上去:“翘白,我喜欢你好久了,你知道么。”

我面红耳赤,想要躲过,他却不知怎么今天特别强横,双臂按住我胳膊,再次没给我机会。

他慢慢离开我额头,盯住我:“不要想了,你就接受了,好不好?”

从刚开始到现在,他说这句话语气最温柔,温柔在他身上总是带着魔力,我差点在迷迷糊糊的情况下脱口就应了。

我红着脸,气息微弱:“师兄……”

他忽然抬手在我嘴角擦了一下,淡笑:“现在说不喜欢我也不行了,抵赖不掉了。”

在他身影笼罩下,我根本做不到什么,只能让自己僵硬地坐在椅子里,这种难为情,和以前那几次比,实在太小儿科了!

苏恒又问:“我有什么不好吗?”

我心里动了动,怎么会不好,好,好的我不敢相信。

苏恒见我仍不出声,竟然又加了句:“我会对你好的。”

我的耳根因为他这句话彻底地成了煮红虾子,我居然像被牵引似的说出来一句:“你一直对我都挺好的。”

这句话取悦了苏大美人,他都不再像之前那样紧抓着我,放松慢慢笑道:“那,翘白,你就更没什么担忧的了。既然我以前就对你好,我会一如既往。”

也许是气氛太好,也许是苏恒的眼眸,真的很迷人。他抓着我的手,类似叹息出来一声:“原来你都明白。”嗓音蕴育出一种沉醉的感觉,像是一种甜酒,即使不会喝酒的人,也会为之而醉。

我就鬼使神差答应了。只能说,这样的氛围,足以使我忘记心里任何事。

我看见苏恒一瞬间变的和悦如风的眸光,笑容兼具着柔情,但此时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去看了。

在此之前我也想不到,我有什么本事,能让这样一个男人为我如此高兴。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上辈子积累了很多善果,让我能走了这么大的运道。以前都说,好男人需要打着灯笼找的,如我这般青天白日瞎撞上了一个,实在是运道中的运道。我想到最后,觉得还是归功于导师这位引路人。

“我给你的戒指呢?”他突然问了这一句。

我摸摸口袋,有点尴尬,“在,在呢。”

苏恒语气缓和:“原来你都带在了身上。”

这话又有些别样意味了,我垂下头,看着我手指勾出来的银环。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就一躲,我还有些转换不过来身份,道:“师兄、这个,还是别戴了。”

不知怎么下意识就觉得他想要给我戴戒指,但现在的发展已经太出人意料了。剩下的一切可能性,还是都缓缓为好。

苏恒慢慢缩回手,似笑非笑看我:“其实,你可以别那么叫了。”

不那么叫,那叫什么?苏苏,恒,恒恒……我寒了一下,谁让他不取三个字的名字,叫起来多方便。

我讪讪地挤出一抹笑:“还是叫师兄……习惯。”

他舒缓地笑了一下,把我手里攥着的戒指拿过去,自口袋中,慢慢拉出一根红线,扣在戒指环里,套进我的脖子。低声说:“随你怎样叫。只要你不忘了刚才答应的事。”

苏恒重新把过方向盘,我看着再次行驶的车子,眼睛瞄过两旁景物,听见他的话语。才终于深刻意识到了,就在刚才,我把自己利落的卖了。

脖颈里像项链一样挂着的戒指,我想忽略都不可能。

车行一半,苏恒看眼身边的我,轻轻道:“我带你去吃东西,你想吃什么?”

我摇头,脑子里太乱了,红着脸小声道:“我想,先回去。”

他目光中闪过微光,片刻说:“好。”

我还在想怎么和沈红玉解释,事情的变化如此戏剧。不过几个小时的间隙而已,在我这个当事人看来都同样的不可思议。

哪知我推开家门,一眼瞥见沈大小姐带着摇滚的耳机,不知和什么人正在兴奋地聊天。别说抓住我说话,就连我进门在她身边走了一圈,她都恍若未见。

看来,我是不必担心这个问题了。

我进入房间关上门,继续发烫着耳根打电话给被放鸽子的关翰青,说请假。

我,我,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实在不适宜上班。

可是关翰青手机不在服务区,我只好暂时坐在床边,

我捂着发烫的脸,觉得我至少需要一个下午的时间来平复我现在的起伏的心绪。牛bb小说阅读网www.niubb.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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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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