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击鼓鸣冤
此时府衙内的衙役尚未到上工时间,因此府衙的门口无人看守。但早起的人们为着生活劳累,早早就趁着蒙蒙夜色摆摊的摆摊,开店的开店。
来来往往的人中,众人不免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府衙门口的少年郎,只见他一手正拿着府衙门口敲打大鼓的鼓槌,心中猜测这少年郎要去击鼓鸣冤罢了。
这三辰击鼓鸣冤的可多了,但那又有什么用。众人皆纷纷摇头,该干嘛去就干嘛去了。也有那没事做好奇心重的,此时也买了包子瓜子站在离府衙门口大约百米远的地方,三三两两的等着看好戏。
而此时的詹院长,则在府衙对面的茶楼坐了下来。他的袖子里藏着今日为舒长青翻案最重要的证据,也就是那程县丞个人私属的官造信封。
东边的太阳渐渐升起,朝着人间大地绽放出第一束温暖的阳光。舒仲文举起手中鼓槌,朝着大鼓咚咚咚的敲了起来。
那些个三三两两正等着看好戏的人们,纷纷说着开始了开始了,脸上的神情都兴奋了起来。
府衙内部传来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一会便传出一句声可震天的男子的粗糙声响。
“外面何人击鼓鸣冤!?”
此刻若是薛瑶或者舒长青在,肯定认出了说话这人便是昨日将舒长青捉拿回大佬的宽额大脸衙役。
舒长青见衙役们已经听到了鼓声,便将鼓槌放回了原味,拱手朝着并未开门的府衙开口说出来此番前来击鼓鸣冤的起因。
“学生舒仲文,此次为自己兄长舒长青,击鼓鸣冤,为他翻案。”铿锵有力字正腔圆的语调令里面的衙役们纷纷刮目相看。那宽额大脸的衙役本就认为舒长青根本是被人陷害,此刻知其弟为其翻案,心中更是叹道一身正气之人,他的亲弟也是声音清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由声可知,这位舒仲文也是一位正直良善之人。
府衙内的师爷早就急匆匆的去了后宅叫醒了正歇息在小妾张秀儿房内的程县丞。
一听是舒长青的弟弟舒仲文来府衙击鼓鸣冤,程县丞连忙慌慌张张的爬下床,在张秀儿的小丫鬟伺候下穿上官服戴上官帽,早膳都来不及用便匆匆去了衙门。
而正在床上的张秀儿一听舒仲文来翻案,心里更是着急。待程县丞走后,立刻吩咐了丫鬟前去通知张氏,将张大勇藏起来。
“记得跟我娘亲说,今日天气不好,我不喜欢见到脏东西,叫她洗干净手来见我,若是洗不干净就剁了。”张秀儿的语气阴森森的,一双手没洗干净就要剁了这么残暴,吓得小丫鬟连忙点头,苍白着脸赶紧走了。
“那舒仲文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巧这个时候来,本官一大把年纪了还得陪着这些年轻读书人起个一大早。”程县丞一脸的褶子,下巴上稀稀落落的几根白色胡须看起来有些可笑。因为年纪的缘故,此次又走的太匆忙,到他坐在府衙高堂上的时候,已是脸色苍白,满头虚汗,气喘吁吁。
舒仲文此刻站在大堂中,左右两边整整齐齐的各站着四名衙役,他们手持一根棍子,又叫杀威棒,一头圆,一头扁。大人让你跪下,你若不跪,这些衙役们便会用这棍子击打你的腘窝处,放你立刻吃痛并不自觉的双腿跪了下去。
程县丞待歇息了一会,拿起惊堂木便是一拍。两排衙役口中纷纷念着威~武~,手中长棍不停捯着地面发出噔噔噔的声音。
这若是胆儿小的,恐怕来到如此威严的地方,又见到这种阵仗,当场被吓得屁滚尿流也不一定。
待衙役们收声后,程县丞惊堂木又是一拍。“堂下何人击鼓鸣冤,所为何事?为谁鸣冤?”
程县丞颤巍巍的放下惊堂木,刚刚那用力的两拍,把他的手都给震麻了。
三辰县并不大,有秀才功名的根本没有几个,程县丞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所以这堂下何人,他只是按照惯例来的开场而已。
“回大人,在线舒仲文,为长兄舒长青翻案而来。我长兄并没有给云起居的点心下毒,真正下毒的人是另有他人。”舒仲文抱着拳,眼神清澈而又正直,少年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他直直的望着程县丞,给程县丞心里莫名的增加了些许的压迫感。
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师爷悄悄附在程县丞的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程县丞边听边点头,颇为赞同师爷的主意。
“舒长青昨日已经认罪,既已认罪,便无翻案的可能。舒家小子,你还是回去吧。”程县丞挥挥手,心里非常高兴师爷出的妙计。
“依照我朝律法,只要是冤案,便可以翻案。无论是认罪与否,无论是案件已经过了几十年。老夫可有说错?程,县丞。”詹院长昂首挺胸,围观的众人纷纷自动让开中间的一条道,让他大步走进了府衙内,与舒仲文站在一块。念到程县丞的时候,故意在程字那里停顿了一下,以示不满。
“詹院长说的自然是对的,自然是可以翻案的。来人,给詹院长搬个凳子,院长大人今日怎么来了。”程县丞谄媚的笑脸纷纷恶心到了在场围观的百姓们,各个都皱着眉毛恨不得将口中的瓜子壳吐到他头上。
“老夫就是来看看吾儿之友长青而已。”詹院长笑了笑,自在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程县丞无法,只得下令将舒长青带了上来。
“启禀大人,仲文还需要大人派人将下毒的真凶张氏与张大勇一并捉拿归案,仲文已有人证物证可以证明他们是真凶。”少年垂手而立,语气不卑不吭,吐词清晰,声音清朗,好一派翩翩佳公子的摸样。
程县丞本听到张氏还有点耳熟,但一想也是什么不认识的人,便派出了宽额大脸衙役带上其他几个去捉拿张氏及张大勇回来受审。
舒长青被衙役押上衙门大堂的时候,他虽然面色憔悴了一些,但身上并未受什么伤。只是手中戴着枷锁,脚下还系着脚镣。这番落魄的摸样落在舒仲文的眼里,几乎要将他的心给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