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永远在路上

第176章 永远在路上

月芜让朏镰放出来的时候还不很清醒,意识迷蒙,似是梦了一场漫长的悲欢离合。

坐在地上眼睛半睁着,不知道看的是什么。

自打成了邪祟邪灵月芜从没睡过觉,有闭目养神的时候也都没睡着。

骆知语在身后,月芜靠着骆知语的腿就这样待着。朏镰蹲下伸手过来月芜才回想起之前怎么附到朏镰身上的,说准是被朏镰抓过去的。

朏镰蹲下摸向月芜还剩一边的黑色耳坠:“有裂纹了”。

骆知语也蹲下身查看月芜:“怎么样”?

月芜觉得化形都很累,不想说话。

朏镰:“大概是还没反应过来”。

常梦过来被彩墨拦住:“你有事”?

常梦点头。

彩墨:“有事和我说就行”。

常梦笑着摇头。

彩墨看常梦一副笑脸,但是不说话,常梦好像不是哑巴,怎么总就不说话:“那你来干嘛”?

常梦往月芜的方向带一眼:“我和月芜是老朋友了,就过来带话”……

月芜看着常梦过来,视线看向早已染黑的耳坠。也发现周围的许多人,各世家门派都有。

骆知语看常梦的视线从早时的防备变成怀疑。

常梦和几人打过招呼,见月芜没什么反应其他人更不会离开,只好直说:“没想到这么快坏了,没办法修,会尽快再做一个新的。战事几乎结束了,赢了。这段时间你尽量别再吃魂魄,少用灵气”。

月芜听的最清楚的就是“赢了”两个字,拖拽着这么久涉及如此广的战争,赢了,赢了?赢了。赢了——就两个字而已,喜悦了一瞬间,就没了。

那耳坠的灵力骆知语探查过,与莫参的十分相似,猜常梦那七个人与月芜关系匪浅,似是之前相识。七个人,年纪不大,月芜花的灵智也是有多个……

朏镰手里出现一条同月芜之前石雕一样的映心,只是筋丝的颜色是红的:“那多谢了,她可以先戴这个”。

月芜看着朏镰将映心给自己戴上,没有表情,没有动作,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都懒得思考。

从骆知语的话得知大战初步告捷,有很大原因是封印另端的世界出现内讧,分成两派,主和派帮着修士袭击主战派的人。

大战最早在千年前开始,主和派与现在修士位于不同世界,长久以来灵力杂乱无法循环,世间的秩序崩坏,生死共存、是非混乱。

有人开始把希望放在探索解决问题的灵术上,发现了问题的最根本源头,本是好事,可奈何两个世界的人同时发现了这个祸患,但研究不出解决的办法。

修士的灵气界刚有了灾难的苗头,照灵力界为前人,一眼便能看到自己的结果。

封印另端的灵力界已至绝路,看到问题还小的灵气界。

于是邪念催生。

灵气界想把灾难的源头推进灵力界,封死两界联系。

灵力界想抢夺灵气界移民。

几番争斗厮杀,灵力界对立势力繁杂内忧外患,败了。灵气界也付出年长、高修为修士几乎全灭的代价,因为战争时的游魂堆积灵气循环不佳,后人修为低。

祸患的源头被封进灵力界,直到祸患消失,世界彻底变成炼狱,生死颠倒,是非无存。

千年过去到如今,两界再起争端,但祸患的源头以消,灵力界中有一部分人希望两界能互相帮一把。主战派就想抢夺灵气界,或者将两界壁垒完全破坏,中和灵力与灵气,世间一久,同归于尽。

主和派想找灵气界能建散灵阵的修士过去,将堆积已久混乱的灵力净化,病因消掉,他们的寿命很长,生命力强,再等等症候总会好的。

没有任何庆祝的桌宴酒席,晚间聚在一起的幸存者上到历史悠久的器灵和家主掌门宗主,下到弟子散修,甚至向来远人的妖精邪魅,都在残败成平原的森林地上或坐或站。

灵气界不能不答应主和派的求助,如果不同意主和派和灵力界中的主战派恐怕就统一了,对方战力强,如果完全过到灵气界同归于尽没问题。跟有一半势力的主和派合作胜算还大一些,只能真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月芜靠在骆知语身边起初看着人群,然后妖和邪祟,最后看向远处不知处的荒土。此时月芜觉得耳坠似乎都不需要了,情绪平静的很。

至于几方商讨的是什么月芜几乎左耳听右耳出,一句没记住。

修士移到战场边缘医治,起火架,捕猎,休整。

月芜的状况在朏镰意料之外,不说话,不作为,只是沉默的跟着她或骆知语的摆弄走。

菟丝锁来看过但是没有看出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骆知语也很担心,担心月芜有问题。

月芜一直有骆知语陪着,听着骆知语说话,就是不知道靠着的骆知语身上是不是暖和的。

“那时不该与你争吵,抱歉”。

“商议修士后日启程去灵力界中,布散灵阵,对方会将幼子留在这里为人质,如果修士安然归来再将他们的孩子归还”。

“那些孩子的修为很扎实,我会留下看守那些异界幼子,也会守着你”。

“你说喜欢看山川大河,太平之后我们就去看”……

破晓取代黑夜,月芜竟然有冷的错觉。

听见月芜声音的时候骆知语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可月芜说的话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回复她。

月芜:“说游历山川大河,看繁花落叶,星河斗转。我想要的一直是归宿,可我永远流浪于路途。

并非喜欢挑起争斗,没有因果也会有争斗。我不是盖世的英雄,没有那份热枕又坚不可摧的心。吞魂噬魄是成瘾的,贪婪和偏见是时刻滋生的。

你肯定没想过,我有时候就会想哪一天不是别人杀了我,就是我杀了所有人。或许不是因为敌对,有可能只是我单纯的发疯了。

于人而言,你是我选择的归宿,唯一的归宿。

可世事繁杂,只要活着总在路上,即使耗光了那么多记忆我依然记得很多,风景人情生死离合喜乐悲欢我看的都厌烦。

魂魄从驱壳死亡时脱离,日积月累储存在灵魂里的灵力为底,依靠不甘和执着重生成邪祟小鬼,邪祟本身就是情绪化的产物!那些起初就满足于死亡的人都彻底没了!连成鬼的机会都没有。

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多次回来是有多不甘心,在不甘心什么!我今天睡着的时候才想起来,想起来每个一切走的人死的时候,想起我自己。我不甘心死在疲惫的逃亡里、奔波里!不甘心费了那么大力气连个什么好的结果都没看见!不甘心最后活在别人的记忆里,多少年后还有人在谈论我!我要自己活着!

我更不甘心更嫉妒这世间的一切执着和贪恶,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受苦吗”?

说完良久月芜又轻轻抱住骆知语,不同于刚才的激动,温和的将骆知语抱住:“对不起,邪灵可能就是控制不住情绪,我不是怨你,你很好,你对我很好。我只是,只是有太多的话想找个安全的环境说出来,想告诉你我的想法。我”

骆知语起先确实不明白月芜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可能她的实力一直给人以强大的错觉,修为再强大心理承受能力也有一定极限,那怕一粒尘埃也会让人疯狂。

骆知语拍拍月芜的肩膀,言语间带着笑意:“明白。你是小孩子,永远是少年时,有些脾气实属正常”。

月芜心里有个想法,就在刚才激动的时候,想着把骆知语气走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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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未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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