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变哑
()我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天上的白云,狠狠地叹了口气。昨天的一幕幕不断地在我脑中回放,弄得我昨天整晚都睡得不踏实,梦里都还在转。我一定是太无聊了,一定是!
绿扇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昨天她最后与皇帝的对视,我并不是没看见。她对待我的方式与皇帝有关吗?最重要的是,我没人教就会说话的事以及我知道自己身份的事,被皇帝知道了。情况有点儿糟糕。
知道我自己学会了说话,绿扇再看我就像见了鬼一样。凡是我需要用到的东西,他都放到我够的到的低矮的地方,像是矮桌、矮凳或床上。还真是避我如蛇蝎!她或许可以理解我会说话了,毕竟近一年里我都时常外出,但绝对不能接受我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
摸摸胸前的位置,小小的玉佩还没我的小手掌大。昨晚睡觉时,我才发现我的小发髻里藏了这么块小玉佩。
昨天碰了我脑袋的只有那位说要带我出去的刺客了。他什么时候塞进去的?我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应该是在最后把我扑倒时。我受伤,被疼痛吸走了大半的注意力,再加上他的手又紧紧护着我的脑袋,力道不小,摔到地上又是一阵震荡,自然难以注意到。
它有什么特别的呢?八个角,青色中混着淡淡的白色,上面雕着一朵花,花缝中镂空着几个洞,仅此而已。这是自我一岁抓周后见到的第一块玉佩,小小的我根本不懂玉佩。皇帝搜的东西会是它吗?为什么要给我呢?
想不明白,不想了!
等过几天伤口好了,再去继进院!也许会是最后一次,也许不是。有件事还得确认一下。
他已经有十好几天没来这里了,也不知伤怎么样了。想起那个小人儿,张镇就忍不住惊讶。
没想到一开始就把人家的性别搞错了,好好的男儿被说成宫女,甚至相处了一年都没注意到!更没想到的是当初那个衣衫都有些破的孩子竟然是位皇子!一个两岁的娃,会去很认真地学武!那天还是第一次听他张嘴说话,本以为是哑巴的。
原以为他是照顾禁区里的人的,却不曾想他就是被关在禁区里的人。堂堂的皇子竟然过得不比普通的孩子,那么小就被扔在那里。应该是十一皇子!宫里就差这个数儿。可是皇帝并没有承认啊。
满身的谜啊!真是个奇特的人儿!
他还会来吗?
正想着,就看见那小人儿晃了进来。张镇是又惊喜又高兴。要是皇帝知道了会怎么办?
我一进继进院,里面的人就都停下了,不知所措地左右张望着。张镇也是皱着眉头,眼神也有些躲闪。
我径直走到我以前站的位置,先打拳做做热身。刚痊愈,也没敢太使劲儿。慢慢地,他们也动起来,各自练习起来。但我能注意到他们偶尔瞟过来的眼光。
感觉到有人向我的背后靠近,我心里一笑,立马就来个回腿横扫,同时出拳。那人移开脚,同时轻柔地拦下了我的胳膊。
“有进步!”张镇赞扬道。
我只是裂嘴笑笑,虽然我并没觉得高兴。谁叫我是几乎没有情绪波动的高级动物呢?
“伤口刚好,先少练习一点儿,以后再加强。”
我点点头。
过了会儿,大家又像平常那样待我了,教我武功。但是没人再抱我了,我也就不能享受飞的感觉了。
由于伤口的关系,我比平常提前结束了练习,剩下的时间就休息了。时间到了,我就谁也不躲地出了院子。
走到院门口时,我一回头,看到他们都看着我。见我回头,面露惊奇和尴尬。谁叫我第一次回头呢?
“谢谢!”说完,我就走了。当然,我还会再来的。
不知道我走后,院里是什么情形。
进到我的屋子里,绿扇又不在。跨上床下的阶梯,爬到床上,把脚悬在外面。静下来才发现,四周好安静啊。睁开眼睛,望向屋内,好空旷啊。死寂一般。
不舒服,我立马坐起来。真是不能闲下来啊,一闲就会瞎想。
拿起靠着床头的小凳子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温茶水,一饮而尽。换了种味道?甜甜的,涩涩的,苦苦的。
走到院子的角落里,我蹲下,拿起地上的小树枝,开始练起字来。这片小角落经过我长期不断的“开垦”,已经松散得和沙的效果差不多了。写下字后,随便一抹就完全没有痕迹了。而且,下笔后接触不到实地的悬空感更有利于我练字。
过了会儿,我感到喉咙开始渐渐地发痒。开始并没在意,奈何它越来越痒,还夹杂着疼痛感。我只好放弃练字。
直觉告诉我,是刚刚喝的那茶水的原因。
好痛!好痛!越来越痛了!像烈火在烧一般,似利剑在刺一样。“毒药”两个字清清楚楚地显示在我的脑子里。
清水!清水!哪儿有清水?
张嘴想喊,却发现只有低沉而极度嘶哑的声音,嗓子也更痛了。
痛得我脑袋都晕起来了,周围的一切都在晃。我跌倒在地上,不住的打滚儿,手指在地上破皮了都没感觉。
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了从屋子的外侧壁探出来的绿扇的脸。
模模糊糊间,我感到有什么在我脸上动着。渐渐清明起来,原来是丝巾。看来,我没死。是谁在我旁边?
我装着还未醒来,等那人离开床边,我才睁开眼睛。绿扇?
看着她的背影,我的脑袋又开始自动运作起来。
绿扇一转身就对上我的眼睛,吓了一跳,脸都发白了。
我张口想说话试试,却又引来一阵轻微的刺痛,而且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又试了几次,还是只有出气,没有声音。
果然如此!
虽然猜到了答案,但得到证实后还是。。。。。。
我翻了个身子,闭上了眼帘,也掩住了我的思绪,只在心里不断地问着为什么。
好恨!好恨!满腔的怒火憋得我胸闷,手不自觉地抓扯着床单,越来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