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罗依依认定了凌信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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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罗依依偷偷躲在卧室里,给凌信诚拨打了电话,她想知道,凌信诚此刻在哪里?
电话刚一接通,罗依依便压低了声音,温柔地说:“信诚,我已经安全到家了,你呢?你现在住在哪里?”
电话彼端的凌信诚静默了片刻,清冷的声音才低沉地传过来:“我有地方住,你不用担心了,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罗依依甜甜地笑着,顿了顿,又满含期待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呀?”
电话彼端,凌信诚又不说话了。
罗依依握紧了手机,焦急地等待着。
半响,凌信诚才说:“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说完,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罗依依僵了僵,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心里又失落又迷茫。
凌信诚你干嘛这么着急挂电话,我还有话要说。
罗依依咬住嘴唇,无聊地望向窗外,那里,深绿色的树叶被狂烈的晚风吹动,婆娑声一片。
摇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罗依依快步走到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准备忙碌起来。
她给导师提交了毕业论文,然后把自己写好的实习报告发到了班级的邮箱里。
好不容易忙完了,准备松口气,给凌信诚发个信息。
这时,江心白在门外咣咣咣敲着门,催促道:“依依,赶紧下来,老爸和大哥回来了。”
罗依依慌极了,起身在卧室里来回打转转,踟蹰了半响,才鼓起勇气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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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夜色深浓,一轮弯月悬挂在树梢,像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破了无边无际的黑幕。
凌信诚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怔怔地握紧了手机。
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还是会澎湃起来?
他到底为什么要接她的电话,他暗暗地问自己。
眉眼波动着,片刻后,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多情一样,凌信诚一甩手将手机扔在旁边的柜子上,无谓地偏下脑袋,他抬起手指用力搓了挫自己的眉骨,很是烦乱的样子。
凌信诚,你不可以再对罗依依心存幻想。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
此时此刻,罗家大宅子,豪华的客厅里,空气却是紧张而压抑的。
罗毅良已经回来了,跟在他身后进门的江心亚将西装外套脱下来,很随意的搭在臂弯上。
罗依依轻手轻脚地走到父亲面前,低下头去,做出很乖顺的样子。
抬起眼睛的江心亚皱了皱眉,用一种无奈的目光凝视着她。
罗依依握了握手指,很小声地开口道:“爸,我回来了。”
罗毅良脸色铁青,紧抿着嘴,也不说话,半响,倏然挥起一只手来。
罗依依以为父亲要打她,连忙闭下眼睛身子往外闪了闪,想要避开。
然而,父亲只是闷哼一声,上前一步,简单的拥抱了她一下。
罗依依趴在父亲的肩头,轻轻嘘口气,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众人纷纷在沙发前落座,佣人们端上来花茶、点心和水果。
罗依依一边帮父亲把大衣褪下来交给身后的侍者,一边平静地笑着解释说:“爸,你就别生我的气了,你也知道凌信诚对我有多重要,失而复得又是多么的不容易,我有了他的消息,不知道有多高兴,他还活着我真的太开心了,真的。”
看着女儿欢呼雀跃,喜不自胜的样子。
罗毅良脸上的厉色稍缓,却扶了扶眼镜,不悦地道:“依依,你是爸爸的掌上明珠,爸爸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这世上男人这么多,你怎么就偏偏看中了凌信诚呢?”
对于女儿对凌信诚的痴迷,他感到很不理解。
罗依依抿了抿嘴,双手扶膝着,很轻很轻的笑,她的声音也无限温柔起来:“爸,我认定他了,既然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罗毅良很快拉下了脸,两眼发直,沉下声说:“要是当初他真的死了,你就不会这么执迷不悟了。”
罗依依闻言有些吃惊也有些生气,眼底的笑意顿敛,扬声反驳道:“好端端的,老爸你干嘛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就算他死了,我也在心里爱他一辈子,我宁愿孤独终老,也不会再去爱其他人。”
“你住口——!”罗毅良登时火冒三丈,猝然站起身来,厉声数落她:“你别再傻了,凌信诚如果还活着,他根本不可能爱你,你和他在一起,只会受到伤害。”
“不是这样的。”罗依依也跟着起身,情绪也变得激烈起来,急吸口气,怔怔地说:“爸,凌信诚他不会骗我,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什么真心相爱,你懂什么是真爱吗?你就是个傻子!”罗毅良拧住眉毛,一挥手臂,气急败坏地吼她。
罗依依后退了一步,咬了咬嘴唇,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很快流下了眼泪,伤心地反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我不懂你就懂了,你既然这么懂什么是爱,为什么妈妈当年还要离开你?!”
罗毅良表情一震,顿时气得浑身打颤,面孔发白。一旁翘着二郎腿的江心白眼见形势不对,立马站起身来,赔着笑打圆场:“爸,您别跟她一般见识,依依她刚回来,脑子还转不过弯来,我们再劝劝她,再劝劝,您千万别着急,当心身体。”说着,还努了努嘴,冲罗依依眼神示意着,让她说话注意分寸。
罗依依用手背拭去脸上的泪痕,微微换了口气,又坚定地说:“爸,我知道你一直很疼我,我也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开明的父亲,所以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开,径直往楼梯口走去,很快跑上了二楼。
罗毅良目不转睛地盯着女儿倔强的背影,胸口怒火中烧,眼神又是焦急又是无措,正要举步追上去,江心白连忙伸出手臂架住了他,又一叠声地劝慰着:“爸,我亲爱的爸唉,您别生气了,来日方长,你别把她逼得太紧了,依依的性子就那样,越逼得紧,她越反抗得厉害,我们得慢慢来。”
罗毅良咻咻地喘着气,气恨不平着,一扭头,劈头盖脸地骂道:“养你们这么大有什么用,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沙发上一直静坐不语的江心亚此时挑了挑眉,很是无辜的耸着肩膀。
一旁的江心白却嬉皮笑脸地道:“是是是,都是我们不对,爸,您消消气。”说着,安抚着父亲在沙发前坐下,将热腾腾的茶端到他跟前。
罗毅良叹息一声,沉沉地垮下了肩膀,痛苦的目光却纠葛地抬起,一动不动地锁定在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