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流氓口哨
――
人逢喜事精神爽，几家欢喜几家忧。林北迷茫的看着炮竹连响的那对新婚之家，惆怅和思绪飘向远方。
――
对面一家人正在举行婚礼，大红色喜字直戳林北眼中，拼命释放的烟花如同电流，一下下窜进他的四肢百骸，亲朋好友的祝贺声，像狂风骤雨，刮的耳蜗生疼。
而林北，站在这家门口，沉默，再沉默，之后双眼下流出两道清水，像开了铡的大海，恨不能一泻千里。
身边来了一个妇女，手中捧着一把糖果，塞进林北手中，好奇的问：“小伙子，这家人办喜事，你为何会在这里哭？”
林北挂着两行清泪，将糖果捧在手心，木讷的说：“我也不想，可就是控制不住，大娘，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妇女笑了笑，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林北望着前方的大红喜字，缓缓开口：“从前有个男孩，他成天吊儿郎当的，没有什么本事，特别喜欢吹口哨，这个特别的嗜好，也吸引了很多女孩的注意。
这个男孩用这个口技，赢的了很多女孩的芳心，他开始不满意这种表面的芳心，有意无意向那些投来的目光，抛去示爱的眼神。
后来男孩如愿谈了一场恋爱，两人相处就像走路过桥，平凡没有陡峭，这个男孩觉得，这样的生活，太过平庸，这不是他需要的。”
妇女瞪着眼睛，面上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个男孩希望过的不平凡？”
林北笑出了声，脸上满是苦涩：“也许是吧，男孩和女孩分手了，又恢复了单身，他每次看到有女孩走过，都会大秀一段口技，很快，有的女孩驻足倾听，有的女孩露出痴迷的表情。
男孩很满足这些目光，看到一个带着痴迷目光的女孩，便向这个女孩投去一个友善的目光，很快，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风风火火谈了场恋爱。”
妇女了然的点头，像是知道结局一样，抢先开口道：“后来他（她）俩又分手了。”
林北低头看着手中的喜糖，轻轻点头，面露羞涩：“没错，男孩又不满足这种平淡的恋爱之路了，分手后，他喜欢上那种被人痴迷注视的感觉，每逢遇到漂亮的女孩，都会吹一段口哨当做表演，他不知道，有些女孩很痴迷，有些女孩，则是认为耍流氓。”
妇女一听，哈哈笑了，点头附议：“这个说的对，要是有谁对我吹一下口哨，我会给他一巴掌，赏个脑袋瓜子。”
林北跟着轻笑出声，低头剥开一个糖果放在嘴中，其余的装进了口袋，边吸着果汁边说：“可是那个男孩不这么认为，他对自己的口技相当自信，几乎用尽全身解数，非常拉风的完成一次次表演。
那时候，那些认为耍流氓的眼神，被男孩自动过滤掉了，他注意到的只有那些痴迷的眼神。而他，也每次从这些痴迷女孩中选出一些，谈一场举足轻重的恋爱，最后又绝情的抽身。”
妇女啧啧几声，露出鄙夷的眼神：“这就叫风流成性，这些个可怜的女孩，不知道看上他什么了，就一个单纯的口技吗？”
林北沉默，吸了几口糖水，继续说道：“后来，那些认为男孩耍流氓的女孩，和被男孩伤过的女孩，聚集在一起，给了男孩一个惨痛的代价。”
妇女眼睛一亮，突然插口道：“什么代价？”
林北感觉到妇女突然变化的心理，心中觉得难受，缓缓开口：“她们设了一个局，找了个有夫之妇，和男孩搭讪聊天，这个有夫之妇大概是想打抱不平，在男孩面前非常卖力的演出，后来这两人确定了恋爱关系。某夜男孩被她灌醉，打电话给他丈夫，说差点被人强，奸。”
妇女张大嘴巴，眼中闪着熠熠光茫大叫一声：“她的丈夫把那个男孩给打了？”
林北摇头，嘴角僵硬地扯起一个弧度：“没有，她的丈夫去了，将醉醺醺的男孩抓紧了派出所，还有一堆女孩也跟了去，这些女孩异口同声指认，这个男孩是骗子是嫖客，靠吹口哨哄骗无知女孩，趁机占便宜，她们还异口同声的说男孩睡了好几个女孩，然后威胁这些女孩不准说出去。”
妇女似乎觉得这个答案不是理想中的那样，语气焉焉的“哦”了一声。
林北发现了这点，只是用力吸了几下果汁，然后抬头重新看着大红喜字悠悠开口。
“男孩被关进监狱服刑，期间表现良好，缩短了服刑期限，被放了出来，男孩的家人焦急了，怕影响不好找不到老婆，千方百计为他找了个女孩，男孩同意了。
后来两人相处的不错，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有一次男孩去女孩家中，碰到了男孩的初恋女友，那个女友当即就像爆炸的爆米花一样，对着男孩臭骂一通，把男孩的恶行揭露的底朝天，就这样，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夭折了。”
妇女听到这里，焉焉的脸上露出笑容，似乎这个答案让她很满意。
林北感觉到突然变化的妇女，心中抽痛，强忍住颤抖的身体，缓缓开口：“这个男孩的初恋女友并没有因为这次婚礼夭折，而放弃报复，她联系了当年的那群女孩，冲到了男孩家中，一连十几天，天天指着男孩的父母鼻子骂着难听的话，最后竟然说成了男孩是小白脸吃软饭，靠着女人接济，骗女人钱，最后才被抓紧警局，蹲监狱。”
妇女听到这里，满是笑容的脸渐渐凝结，她还是很疑惑大结局会怎样，问道：“那，后来呢？”
林北笑了，咀嚼着口中剩下的糖果，盯着红色喜字说：“后来男孩在家里呆不下去了，离开了家乡，四处漂泊，偶然间她发现了那个初恋女友恰巧结婚，男孩心中很复杂，有说不出的滋味和恨意。”
妇女呼出一口气，这个故事让她心中酸涩，在这样大喜的日子，她感觉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便踏步离开了这里。
林北望着妇女的背影，缓缓说道：“那个男孩的初恋女友就是对面结婚的新娘，可是，这个男孩突然不恨了，因为他和这些女孩不一样，他是理智的。”
妇女身体一颤，猛然回头，看着林北逐渐走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