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源起
“别哭了！自己招惹来的祸害，你就要自己承受着！”夏墉这话可以说得上很无情，但是说的也没错！
“陈依………悠然……呜呜呜呜！”李逸压抑的哭声充斥着整个审讯室，每个人心里都不好受，可是也没有宽慰他。
“谢袂是什么时候找到你的？”
“我………在……我是在……是在五月九号遇见他的……不……准确……的说………是他找上………门的！”李逸断断续续的说道。
“找上门？说清楚！”
“五月九号那天……我下班回家……就看到谢袂…和我妈、老婆在聊天，我当时吓的心胆俱裂……我……我以为他是鬼……他本来应该死了的……他为什么还会找我！”李逸说到最后竟有些疯狂的意味。
“然后呢？”夏墉敲了敲桌子，示意李逸杰接着讲。
“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又不能让我妈和我老婆察觉到什么？整个人都处在恐惧中，我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等我回过神来，谢袂已经离开了！未免我妈她们察觉什么！我根本不敢问，但是我知道，那个魔鬼是来找我的，他是来找我报仇的，我当时应该把他的脑浆打出来，我看他还怎么活！”
李逸低吼着，他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不在补上一下！只要谢袂死了，谁也奈何不了他！可是他自己都忘记了，在酒店的监控里，只有他一个人拜访过谢袂的房间，如果当年谢袂死在酒店里，那么李逸绝对是第一嫌疑人，到时候李逸会被抓起来，那么今天一系列的事就都不会发生了！
“你以为当时谢袂死了你就能安然无恙，李逸你未免太异想天开，十年前没抓住你，那是因为你运气好没有被监控拍到，可是五年前你明目张胆的去找谢袂，而谢袂的拜访者肯定只有你，如果谢袂的尸体别发现了，你离坐牢也没多远了，不管当时你身在何处，最后都会进监狱！”夏墉毫不留情的戳穿了李逸的自欺欺人。
“我还是后悔！我当时就应该把他杀了！”李逸现在根本不在乎了，他只想谢袂死！
“你见过谢袂后，又发生什么事了？”夏墉没空听李逸对谢袂的仇恨，他现在只想听完李逸的证词，好去处理真正的畜牲！但李逸也不是个好人！
“之后？之后我就躲起来了，第二天一早我就说我要去H国出差，然后就收拾东西走了！”
“你女儿李悠然当时不在家吗？”夏墉听了半天，都没见李逸提过她女儿半句话，不禁有些好奇。
“不在，悠然被我老婆送到她姑姑那里去了！”
“谢袂来时，你女儿都不在吗？”
“五月九号那天不在，之后也应该没回来的！”
“为什么应该没回来？”
“因为我老婆给悠然请了半个月的假，把悠然送到她姑姑那里玩儿去了，五月六号才送过去，我不知道为什么悠然就回来了？？”
李逸说到这里，痛苦的用手揪住头发，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五年前你收集有关谢袂的证据在哪里？”
“我把它放在银行保险箱里，在丰宇路36号建工银行。”
“密码！”
“71084210！”
夏墉看了朝背后的玻璃窗看了一眼，于局在李逸说出地点时就已经安排人前往了，听到密码后，就打电话过去告知了。
“夏警官我会被判死刑吗？”
“这要看法院怎么判！把他带出去吧！”夏墉打开门，让外面的警察把李逸带走，该审的都审完了，现在就该真正的凶手了！
他们并没有马上去提审谢袂，而是集聚在会议室里，夏墉和于局本来是打算抽根烟的，但是看了一眼在场的人，想想还是算了！
“通知临画县那边的警察了吗？”夏墉问道。
“通知了，那边也回消息了，那两个孩子都在里面，吴林和他母亲已经赶过去了，我让方烛跟着一起的！”
卫湫在李逸开始回忆时就已经通知临画县的警察去查了，没过多久就收到了消息，那两个孩子被镶嵌在水泥里惨不忍睹！恐怕现在临画县的法医已经在解剖了。
“史念那边的房子查的怎么样了？”
“在全方位搜索，应该快有消息了！”卫湫说道。
“你呢？”夏墉看着坐在卫湫旁边的古棠雨，她手里的那份最有力的证据不知道找到没有。
“找到了，手机没丢，他们收拾时以为是我的手机，没敢动，我已经联系溪都的警察去拿了，现在应该已经恢复手机SD卡的内容了！”
古棠雨看了一下手表，果然没一会儿，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溪都局长亲自发来的。古棠雨把手机扔给江玉芊，江玉芊打开电脑，链接上古棠雨的手机，然后把溪都局长发来的视频、音频一一投放在了大屏幕上，上面的视频、音频内容都跟李逸讲的一样，没有太大的偏差。众人看完以后都是一阵沉默，整个案子的氛围太沉重了！他们没有看到谢袂虐杀女孩的画面，但是通过这个视频和李逸所讲的话，他们自己都可以想象到那是怎么样惨烈的画面！
我们几个人在会议室里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去银行的警察带回来李逸放在保险柜里的东西，当他们看到笔记本电脑和手机时有些惊讶！他们都以为李逸已经把这两样东西给毁了，没想到他竟然留了下来。卫湫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这算是他的意料之中，但是为什么古棠雨跟他一样？
“把电脑和手机拿去痕检室，让他们尽快把里面的东西弄出来！现在！我们去会会谢袂吧！”夏墉第一个站起来往外面走，江玉芊随后，卫湫、古棠雨、于局没动，最后卫湫也跟着走了，整个会议室就剩下于局和古棠雨了！
“有什么想法？”于局问道。
“没有！”古棠雨面无表情的回道。
“小棠………算了………你看看吧！”
于局看着古棠雨，最后把到口的话吞了下去。然后起身去了谢袂的审讯室，徒留古棠雨一个人坐在那里，古棠雨背对着窗户，太阳刚好照在古棠雨背上，把她的影子打在桌子上，古棠雨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正面被埋在阴影里，没人知道这个时候的古棠雨在想什么！
“呵！”古棠雨轻呵一声，把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头放在椅背上仰起来，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最后也出了会议室，去了谢袂的审讯室，她要看看谢袂会是个什么样的嘴脸！！！
她到监视室时，夏墉和江玉芊已经开始审问了，于局不在，只有卫湫在那里站在那里看着，卫湫看到她来了，只是点了一个头继续看审讯室内的谢袂。古棠雨站到卫湫身边跟他一起默默看着。
“李逸已经交代了，你不自己说说吗？”
“说什么？”谢袂今年是坐在审讯室里也不失风度，依旧带着他的金边眼镜，头发打理的井井有条，身上的西装因为久坐已经起来褶子，但是不影响谢袂的形象。
“说说十年前的那个女孩去哪里了？说说李悠然在哪里？”
“这个我怎么知道？”
“五年前的那两个孩子我们已经找到了！吴福明丢失的手机我们也找到了，手机里面的内容恢复了！谢先生想看吗？”夏墉现在很想站起来打破谢袂这副装腔作势的模样，但是夏墉知道不能这么做，不然就会被谢袂抓住机会反击！
“哦！是吗！恭喜夏警官！”
“………看看这个！”夏墉把李逸之前保存的短信截图，拿给谢袂看！
“嗯！这个人是我啊！”谢袂语气轻快，丝毫没有没发现的紧张感。
“五年前那两个女孩是你杀的！”
“是我啊！”
“那十年前那个女孩呢？”
“也是我啊！”谢袂微笑着说道。
隔着玻璃站在谢袂对面的卫湫很清楚的看到谢袂眼中的愉悦，他在高兴，他丝毫没有被发现后的害怕，要不是证据确凿，卫湫甚至会怀疑他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那个女孩呢？”夏墉咬紧后槽牙问道。江玉芊第一次在面对嫌疑人时出现了害怕的情绪，这个男人太镇定，太可怕了，她说不上自己在害怕什么！可是她就是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
“那久远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我只记得那女孩的叫喊声可真美啊！”
“你………”
“夏队！”江玉芊一把拉住即将暴走的夏墉。
夏墉看了一眼江玉芊，深呼吸一口气，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他现在不适合审讯，他被谢袂牵着鼻子走了！”卫湫皱眉看着悠然自得谢袂，又看了一眼暴怒的夏墉，说道。
“那你去！”
“我不会进审讯室的。”卫湫拒绝道。
“那我去。”古棠雨没等卫湫回答推门而出了，过了一会儿她就把夏墉换了回来了。
夏墉把门推的“嘭”的一声响，双手叉腰的走到卫湫身边。
“马德！”
“注意形象！”
“屁的形象，劳资现在就想揍他！”
“他故意的！”
“我当然知道！”
“你应该跟她学学！”卫湫伸手指了指坐在夏墉位置上的古棠雨。
古棠雨从进了审讯室就一直面无表情，也没有理会谢袂，而是摆弄着她刚刚在审讯室门口，从痕检室手里拿到的电脑，她点开了其中一段视频，一声惨烈的尖叫声就从电脑里放了出来，江玉芊吓的手一抖，卫湫和夏墉眉头死死的皱着，从他们这个角度是可以看到电脑播放的画面的，听描述始终没有亲眼看到来的直观，两人都想把视线转移，可是他们却又都紧紧盯着那画面。
大约过了一分钟，古棠雨点了暂停，卫湫、夏墉和江玉芊却觉得像是过了四五个小时那么久，三人耳边始终环绕着那一声声的惨叫，卫湫和夏墉不知道古棠雨是什么感受！因为他们看不到，但是他们却看到谢袂的脸上出现了享受的表情，就像是在听一场音乐盛宴一般，而在古棠雨按下暂停键后，他还皱起了眉头，似是不高兴被打扰了！
“接着放啊！后面的画面会很有趣的！”
“有趣？不过就是低等人在弱者身上寻找存在感而已！后面的内容我不感兴趣！”古棠雨边说边把电脑关上，似乎真的不感兴趣。
“低等人！！！”
“对，低等人！”古棠雨双手放在下巴上，饶有趣味的看着表情龟裂的谢袂。“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阶下囚一个，你在得意什么？”
“………………”
“你看！生气了！”
“呵呵呵…………你是第一个让我生气的人！如果是你的尖叫声一定会很美！”谢袂突然笑了起来！
“是吗！谢谢抬举，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十年前的那个孩子在哪里吗？”
“在烂尾楼！”
“我们找了，没有！”
“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谢袂说完这话就一直看着古棠雨的表情，可是古棠雨一直表现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这让谢袂有些不高兴了！
而在监视室的卫湫和夏墉都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古棠雨，这个女人比谢袂还可怕！
“谢袂这是……………”
“他杠不过古棠雨！”
“为什么？”
“知道谢袂这种凶手属于什么吗？”
“不知道！变态！？”夏墉不确定的问道。
“根据研究表明系列谋杀案可分为四种类型，分别是visionary、missionoriented、hedonistic、powercontroloriented，你认为谢袂是那种类型？”
“hedonistic？”夏墉看着审讯室里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谢袂，不确定的说道。
“对！hedonistic类型的人会受到快乐和兴奋需要驱动，认为受害者是是自己享乐的对象，根据数据统计这种类型的凶手可以从谋杀事件本身获得极大的乐趣！就是现在的谢袂，他通过别人的痛苦来让自身感受到乐趣，所以在事情败露后，他丝毫不慌张，因为他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但是他可以通过你们的痛苦来获得自己的乐趣！他不好过，我们也别想好过！”
“审了这么久的犯人，没想到遭了他的道！”
“你只是因为在审讯了李逸后，带着情绪审讯谢袂，那么他无论说什么你都会愤怒！”
“那古棠雨呢？”夏墉看着审讯室里安然自得的古棠雨，她从进入审讯室开始就没把谢袂当回事，李逸的审讯她在听，难道她没感觉？！
“可能她比你聪明！”
“……………”
卫湫也不知道古棠雨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的！或许事后他可以找古棠雨聊聊。就连他自己现在看到谢袂都想揍上两拳，可是冲动暴躁的古棠雨却忍住了！
“你不接着问我吗？你不想知道她在哪里吗？”谢袂看着摆弄自己手机的古棠雨，主动出声问道。
“啊？哦！她在哪里？”古棠雨极其敷衍的问道。
坐在她旁边的江玉芊无语凝咽，她刚刚不小心憋了一眼古棠雨的手机页面，她竟然在网上购物，有没有搞错，他们在审讯犯人也！
“我不告诉你！”
“哦！”
“……………”
审讯室里一阵沉默，江玉芊不知道说什么！谢袂被古棠雨的回答弄的不知道怎么接话！
“你们不是要审问我吗？为什么不问我问题呢？”谢袂这次的语气没有了之前的轻快了，带上了淡淡的冷漠。
“我们的证据齐全，你的秘密房产我们也找到了，即便找不到那具尸体，你的死刑也跑不了，说不说有什么关系呢！而且都十年了，那家人早就忘记了当初失去孩子的痛苦，现在我们又何必再去揭人家伤疤呢？”
“忘记了痛苦？”
“对呀！十年的时间足以抚平一切伤痛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可以抚平那些伤口！”谢袂喃喃自语的说道。
“因为他们会拥有新的孩子呀！”古棠雨解释道。
“新的孩子？不可以，他们不可以忘记！”
“忘记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虐杀那些女孩吗？”
“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你变态吗？”古棠雨表现的很疑惑的问道。
“我猜你一定是在一个很幸福美满的家庭长大，你不会明白我的痛苦！”谢袂的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你不说，你怎么不知道我不明白！”古棠雨现在就想个求贤若渴的学生一样。
“好啊！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二十多年前的某个小区里，这座小区很旧，隔音并不好，动劲稍微大一点，隔壁邻居都听得到，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某个房子里传出一声一声的求饶声、重物撞击墙壁的声音、还有打耳光的声音、小孩的哭声、女人的尖叫声，这是谢袂有记忆来每晚都要经历的事情，现在正在被打的人是他血缘上的母亲，正在打人的是他血缘上的父亲，刚刚父亲才打完他，这会儿正在暴打他的母亲，他现在浑身上下哪哪都痛，可是他在听到母亲的惨叫、求饶声，却觉得很有趣，他想让她叫的再大声一点、再惨一点！他甚至让亲自上手，这个想法从他六岁开始就有了，一直到今年，他已经八岁了，这个想法在每天晚上这种时候就会变得越来越强烈！
他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他知道很多道理，他学会讨好别人、伪装自己，他的这些技能都是跟着正在施暴的男人学的，有一次他放学回家，看到他的父亲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点都不像那个在家暴打他的男人，那时候他就明白，原来人可以有两副甚至很多副面孔，从那时候开始他也开始学习那个男人的状态！慢慢的他把这个技能用得炉火纯青了！
他被施暴的事情持续到今年就完了，因为他举报了自己的父亲，法院把他判给了他的母亲，父亲很生气，他想像以前那样打我，可是他被警察带走了，他被判了刑，我很高兴，因为我摆脱了他，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我的母亲很快找到了下家，那个男人不打我们了，但是我们要随他回乡下去，因为他家在农村。可是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很恶心，我想把他的眼珠子抠下，但是我不能，因为他是我名义上的父亲。
有一天晚上我父亲在他朋友家喝醉了，他打电话让我母亲去接他，我阻止了母亲的去接他的行动，而是自告奋勇地说我去，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那一年我十一岁，我亲手把我第二个父亲推入了鱼塘，鱼塘的水很深，我的父亲喝了很多酒，他不知道自己被我推进了鱼塘，我站在岸边看着他挣扎、沉底！那时候我兴奋的笑出了声音，但是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回去，不然会出问题，于是我直直的撞向了岸边的一颗大树，我晕倒了，再次醒来是在我母亲的哭声中，我看到警察了，他们询问我，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说出我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警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我和母亲变成孤家寡人了！
我劝说母亲不要再嫁人了，她同意了！于是我们又搬家了，我们来到了朝寒县，我利用自己的伪装，获得了老师、同学的喜爱，我还交了一个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