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爱豆还是你爱豆
“我知道,赶明儿我多替人写几幅字,给你换——”柳南歌正要安慰苏夏迟,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三人回头望去,竟是那木板和石砖堆起来的床裂做两半!
柳南歌当即起身去检查,发现是那木板中央被虫蛀空了,糟朽得不成样子。
一时间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柳家院子只有两间屋子,一间是柴房改装的柳辞闺房,一间是吃饭待客用的寝卧,如今床塌了,这一家三口还不知道晚上要怎么挤着睡下。
想到这里,苏夏迟重重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
柳辞慢慢嚼着青菜,默默注视着两人的神色,忽然就萌生了要挽救这个贫穷家庭的念头。
不就是赚钱吗?
在古代做什么不能赚钱,这很难吗?
“爹娘,我吃饱了,趁天色还亮着,我出去消消食!”
柳辞放下碗筷便跑了出去。
她所在的俞广州算得上富饶之地,北上京师不过百里,南下运河自城中穿行而过,西连多条外蒙要塞商道,东面临海,各国使节游船皆从此处入港,柳辞趁着市集还没散,粗略在街上逛了逛,发觉这里的商业竟不是一般发达。
各种西洋玩意在摊上屡见不鲜,餐饮业也发达到开设了外卖窗口,书馆茶楼画舫胭脂铺已经流行起“明星代言”和名人专场,私塾学堂也有好几家,没什么对女性的苛刻约束,平均文化程度不低,这个环境是非常乐观的。
看来她能发挥的空间还有很多。
她在现代也是经历了好几拨创业才最终立足于文创产业……。
“听说了吗?小王爷进京述职已有月余,今日便要回府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肯定是真的,你没看见那好几府的马车都停在白水巷口吗,就为了等小王爷呢!”
“不知道曲小姐在不在,她今日又要闹出什么笑话?”
空气中流过一阵躁动的风,柳辞只觉得姑娘们的脂粉香越来越浓了,三五成对的粉衣小姑娘朝同一个方向跑,柳辞怎么看怎么觉得像从前追星的自己,怀着好奇,她也跟去了白水巷,想看看这么多人追的“小王爷”到底什么样。
白水巷口四通八达,已有好几架华贵的马车等在那里了,马车的帘子只掀起一小半,隐约能看见小姐们的绣花鞋,柳辞看得目瞪口呆,原来古代人追星装备这么齐全,自带马车视野又好,真令人羡慕。
说起来她也是个追星狂人来着,小时候是妹妹粉,长大了是妈妈粉,最近几年就迷王小博,为了他买专辑打榜反黑。
柳辞盯着王府大门出神,没注意到忠贤王的车队已经返回了王府,身边的姑娘们不断窃窃私语,直到马车中最华贵的那一辆先开帘子,曲府的小姐捧着一个大木盒要递给小王爷,姑娘们突然爆发出了尖叫!
柳辞被吓了一跳,慌忙抬眼看去,刹那间愣在了原地。
王小博?
这忠贤王萧妄怀怎么和她追的爱豆一模一样?
萧家丧期未满,萧妄怀身着一件鎏金纹暗袍,右臂系着白丝,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向曲秋霜。
柳辞在震惊中连换了好几个位置看他,直到看见正脸,鼻挺如峰,寡淡的薄唇,棱角分明的侧脸,连那狭长黑眸中的一丝孤傲少年气都和王小博一模一样!
真是见了鬼了!
难道他也穿越了?
“这位姑娘,你的书信呢?”突然有人拍了拍柳辞的肩膀,柳辞回头一看,是个扎着辫子的小丫鬟,手捧着一沓信,“咦,你为何没佩戴胸针?莫非你不是我们缱绻会的人?”
缱绻会是什么?萧妄怀的后援会?古代追星行业已经这么有组织性了吗?
小丫鬟在柳辞身上打量了一圈,鼻尖喷出一声冷哼,指着她说:“你不是我们缱绻会的人,你不能在这个位置,请你离开!”
柳辞翻译了一下,大概是人家后援团包了VIP区,但是她没加入后援会,就得去普通坐席了。
“那我—诶你们放开我!”柳辞还没来得及解释,身后突然出现两个高壮女人,不由分说将她拉出了白水巷,狠狠扔在地上!
“我去,保镖也有啊?”柳辞不甘心地拍了拍土,“少说也有好几百号人了,怎么王小博在古代也这么受欢迎。”
柳辞嘟囔着,不甘心回了家。
只是心中有个疑问还环绕着,王小博是不是穿越来的?
要是能当面问一问就好了。
能见爱豆需要先打入后援会,而入会需要什么胸针…能不能走另一条路呢?
夜深时,柳辞忽然披衣爬起,跑去了寝卧点起油灯在纸上写写画画。
那些小王爷的粉丝少说有好几百号人,要是出周边手办专辑,不仅能见到小王爷,这就是商机啊!
只是萧妄怀的身份难倒了不通律法的柳辞,怎样为他出周边才合适呢?
吱—
大门被人推开,柳南歌捧着油灯寻到了不睡的柳辞。
“闺女,你为何还不歇息?”
柳辞用笔尖顶着毛笔,苦恼说,“方才我见了那忠贤王,他模样还真是俊俏…”
“爱上了?也是,你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不必怕,为父替你出谋划策…”
“不是不是,我想用他的东西卖钱,比如他的画像,他一模一样的衣服,或是玉佩,毛笔,签名?”
柳南歌愣了愣,若有所思地坐在板凳上,“若是前一种,为父替你去挖那王府后墙便可,可是卖钱…”
柳辞听罢额头浮现三道黑线,她这爹真的靠谱吗?
“小王爷的画像是万万不可,我朝律令凡是王亲贵胄之画像一律不得外传,至于玉佩,笔墨纸砚,王府所用大多昂贵,恐怕民间无法仿制。”
柳辞皱眉点了点头,古代律法确实是生产周边的一大障碍,那么她能不能换个思路呢?
如果既做出了周边,又合法,获得支持…
柳南歌打了个呵欠先去睡了,柳辞咬着毛笔左思右想,在宣纸上画了一张又一张,终于在天边蒙蒙亮时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