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杨氏太祖庙
水底的世界本就是晶莹剔透的,若是一个人还在满目的水晶内那又会是什么感觉呢,这是不是想象中的水中龙王宫殿。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光亮,眼前的珍珠水晶几乎就要占据所有的视线。
脸颊上挂着两堆肉的老祖宗嘟囔着嘴,轻声道:“我的小祖宗啊,你知道现在在哪吗?”
刘牧远当然知道,或许他应该装作不知道,可是他丝毫没有掩饰的说道:“这不是江陵武场吗?”
“不是。”
“那这是哪里?”
“这是龙宫,真正的龙宫。”,作为一只水底的神兽它似乎对着这个地方有着一些怀念,更有着一些恐惧,它慢慢的又无奈的开口道:“龙主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呆在这个地方吗?”
“因为这是龙宫。”
“对,也不对。”谁也没想到这样的一只鲶鱼也会有黯然神伤的时候,“没有谁会想要呆在这里,这个冰冷的地方从来就不是个让人喜欢的地方,可是我不能够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山上人留我一条命就是为了留在这个地方守着一只被困在这的老龙王,而我,也只有在这个地方才能让自己浑身的伤痛能够减轻一点,我是一只鲶鱼,我是这座宫殿淤泥里的清理工,我只能在这里活着。”
刘牧远的眼几乎是随着他的话语从他的身上慢慢的又转到了脚下的晶莹水晶上,突然的噗嗤一笑,少年似乎想到了一个问题,开口道:“怪不得所有人都要叫你一句老祖宗,说起来你可还真是他们的老祖宗了,我收回之前的话,在江陵你就是这的老祖宗。”
方才还悲伤无比的老祖宗,此刻却是神情大变,仿佛他的一句话比着所有的事情都更重要,鲶鱼本不该有脚的,可是他却有,因为他是这的老祖宗,他似乎是一个孩童得到了最为开心的玩具双脚踏在水晶石上,大嘴张开一个惊人的弧度,嘟囔道:“我是老祖宗,我是老祖宗。”
老祖宗本来可以笑上很久,可惜大阵没有给他再开心下去的机会,在他双脚不停点地的瞬间,轰隆隆的响声再次响起,他的脸被这种巨雷般的响声吓得失去了表情,颤抖的看着身旁的少年道:“我的小祖宗啊,不是吧。”
“不是,另外有人来了,快去吧。”
作为这方大阵的守护他应该去,所以他在眼神中请求过刘牧远之后飞快的跳起,一头钻进了那方大阵之中。
能够脱身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刘牧远破阵而来显然不是为了这只大肥鱼,在他的魂海当中饕餮张开大口从那片虚无中吐出了一面镜子,一面沾满了污浊和鲜血的镜子。
这面镜子的来历很奇怪,刘牧远怎么也想不通,北齐皇子拼了性命从巫山上偷来的镜子为什么又要将这面镜子打入自己的体内,更让他好奇的是,在他变成漫天彩色乌鸦的那一刻,他的左眼中是那面镜子映出的一个身影,所以当他在人群中回望一眼时,他清楚的看见那个神秘的人的存在,又在那一刻那个人便身形飘散,那人到底是谁?居然能够和这面镜子产生那样的联系。
当然的能够吸引他到来这个地方的并不是那个神秘的人,而是北齐的皇子,他确认北齐皇子就在这里,而且就在这江陵武场当中。能够确定这一切的不仅仅他有一只天下可去的遁神银灵子的化身,在他心中的那份感觉绝对错不了,那是来自北齐高氏的血,而北齐高氏能够将血当做自己的一种类似魂兽的东西又来自一个更加久远的家族——宇文氏,宇文氏又是继承了司马氏的江山,司马氏的江山当然也是从别人手上抢来的。追本溯源这一切的一切,还是得说到那位将整个天下的群龙封印,又独自封神天下的诸葛亮。
北齐高氏的江山来路不正,很不正,北齐太祖皇帝将原本坐拥江山的宇文氏杀了个干净,也将宇文氏独有的一种魂兽生生抢了过来,刘牧远见过宇文氏的遗存,知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又清楚北齐高氏皇族内常年都会有人因为受不了这种血腥而导致的精神疾病,那是一种会让人疯狂的东西,不管你是多么的坚毅每日将自己浸泡在血水当中总会给人造成极度的精神压力,少年不仅是见过宇文氏修炼血功,也见过高氏皇子在血泊中疯狂的一面,因为他的一个山上的师弟也是北齐皇子,如果不是他,他也不能将高氏的血液吸收进入自己的体内。
当他的人影从另一个世界的江陵武场出来时,满眼的星光灿烂闪的他眼睛都抬不起来,不同于水上的那个世界,今日的水底是一个好日子,至少星空是如此的美妙,也有可能水底的夜空一直都是如此美丽。
曼妙飘摇的水草倒竖着向水底延伸而去,刘牧远在这个水底世界上又碰见了一个熟人,一个本不应该这么熟的熟人,江陵的守将、杨氏的将军、帝国的牧羊犬,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形容这位满脸春风的大汉,不仅是刘牧远的到来让他如此开心。
弘农杨氏作为整个天下间最为盛名的十大门阀之一,虽是比不上琳琅满目盛极一时的琅琊王氏,但其中的年轻后辈绝对是江山俊秀,当空长歌的少年君子们。
刘牧远没有见过杨氏将军身旁的少年,他又感觉似应该见过,那少年身上有一种泰然自若的从容,尽管这样美丽的星空似乎也丝毫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又该从那种从容中看出那位公子的慈悲浩大,佛家的一切美好几乎都在这位公子的身上体现,那是谁?刘牧远只在心中响起了一声疑问便已经有了答案,那是今后天下的主宰那是杨氏王朝的开启者,那是隋朝最为风采的皇帝,那是隋文帝杨坚。
被一个少年这么兴致勃勃的看着,杨坚显然是有些不舒服,但是天生的佛性又让他在嘴角还去一分淡然的浅笑,颔首微言,轻轻在身旁的将军身上点头致意,那位杨氏将军立马大笑道:“长公子,这位就是今日在江陵武场大方光彩的杨志兄弟。”
“噢,家里的山上人。”,这样一来,杨坚此刻也开始饶有兴致的望向刘牧远。
“终南山是不是真的住着神仙?”
刘牧远绝对想不到这么一位名流史书的皇帝问的第一句话既不是他的来历,也不是什么征战天下的豪言壮志,只是问了一句天下所有人都好奇的问题,那终南山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呢?少年自己也无法回答,至少他目前是不知道的。
“当然有,而且还不止一个。”刘牧远心中不由的生出一种恶趣味,要是一代开国皇帝能够信了自己的话,又会是什么结果呢。
“哦?兄弟可有亲眼见过?”
“当然有,我去山上修行自然的就是为了修习神仙之法去的,自然要见见神仙的风采。”刘牧远相信九境称圣十境成神,终南山上若是一个连十境的人都没有,有什么理由成为一个纪元的封神之地。
“那兄弟是要去求长生还是习因果呢?”
“当然都不是,我要学的是杀人的手段。”,终南山上当然有杀人的手段,佛门大慈悲都有金刚怒目,那么终南山定然也有杀人的手段,刘牧远只是在心中升起一股邪恶的趣味,仿佛这位将来的大隋皇帝在他的言语下影响的越多越是会有趣。
就在刘牧远正兴致勃勃的想要在这位今后天下共主身上寻找到一些戏谑有趣的事情时,身后的水晶龙宫不知怎地又突然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整个倒立的水国就像是一个透明的水晶球,在这种剧烈的晃动中咕噜噜的冒出一长串水泡。
不管是什么龙总是离不开水的,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水都不应该有一个人的世界,更何况这种世界还是如此的奇特,那是一个倒立的世界,因为着水里的水泡的出现周围已经开始有些异样,水云天一镜阵的晃动使得整个水面洋溢着别样的色彩。
不管是什么样的镜子都是容易碎裂的,尽管这面镜子他是一道阵法。
砰的一声来的又急又响,镜子碎裂的时候躲藏在镜子背后的人自然的也是会受到伤害的,河水就是这第一道伤害,无数的河水就像是汹涌奔腾而来的兽群,奔踏之下绝对是没有任何人能在这样的天地威能之下存活。
轰隆隆一声,在这一刻眼前的所有一切都开始变得如同梦幻一般,天下间竟然会有这样的镜子,能够在一瞬间将整江的河水全部在一刻间吸收的镜子,一面自动破镜重圆的镜子,如此神奇的事情就出现在眼前,尽管没有人敢相信,又让人不敢不相信。
所有神奇的东西似乎在这面镜子前都显得不是那么神奇了,这地方很亮绝对不是月明星稀的清明节可以比拟的,所以当所有的一切神奇发生在眼前时都是那么真实又不可思议,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那如镜如幻的一切开始变得真实起来时,没有谁能够相信。
“我的小祖宗啊,这里出了点事情快走吧。”,那只肥硕的大鱼没有走开,也没有任由刘牧远随意的在这个世界上走动。
“过几天再来吧,到时候是你会出现的地方。”这句话说得没头没脑,多少让人有点意外。
这时站在杨坚一旁的将军赔笑道:“两位公子走吧,过几天江陵会进行比武,到时候自然的两位都会来的。”
正因为此处要进行比武,所以才会将整个水底世界点缀的如此星光璀璨。
刘牧远对杨氏家族无一了解,尽管他所在的山上势力能够将天下所有的信息收集,可惜他还是没能又时间去了解一下这个十大门阀之一的杨家,这个贯穿了整个历史的大家族在哪个时代都绝对都是可算是前十的大门阀。
作为十大门阀之一杨氏的长公子今年也就不过是十四五岁的杨坚,他的父亲是如今的大柱国之一,他本该在家族的寺院中修行,因为他是一个在佛门寓言中真正的圣子,不仅是他的出身高贵气态风雅温和,不仅是他的名字有着另外一个意思,佛门的金刚圣子,其中的道理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是佛门的圣子今日在面对刘牧远的时候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压力感,这种感觉本来绝对不应该出在他的身上,幼年时期开始他就被家族人员寄养在寺庙当中,整日面对的是佛门神像,他本不再应该对谁会有这种感觉,可是今日的一切都在表明着身旁的这位少年几乎对他的身份、修行没有丝毫的敬畏和恐惧。
杨氏在江陵有一府官邸,刘牧远本来早就应该来这个地方瞧瞧,他也是此时也姓杨而且在家族中身份绝对不低,而且在他看来他最近急需的魄境修炼方法这个地方绝对有,而且按照杨氏的家底,这种修炼的方法绝对不比任何一处的差。
江陵的杨氏府邸本不应该是这样的,因为刘牧远眼前所见到的府邸绝对不仅仅是一尊府邸,满眼瞧去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和南梁的皇宫一模一样,这种相似是如此的刻意,烟雾缭绕当中也有一间巨大而宏伟的寺庙,也有一府雕梁画栋的太庙,只有一点不一样那上面的‘萧’字改成了‘杨’字,这本无可厚非,可是这其中还有一些不一样,这庙内没有僧人,这府上也没有和尚。
那这寺庙的建造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就是杨氏将军的攀比心理,占山为王的草寇想要和隔壁山头的大王比一比谁家阔绰?可是这样的意义在哪。
刘牧远没有见着一个和尚却是见到了一群女人,一群莺歌燕舞的女人,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场合不应该有女人的出现,至少杨氏的太庙前不允许有女人出现,女人一直都是禁止出现在大家族最为神秘的太庙前的,因为太庙一般都有着一个家族最大的秘密。
刘牧远就站在杨氏家族最大的秘密前,那群桃花粉面的女子果然不能出现在这里,所以这里很安静,安静的出奇,就连杨氏将军的大气都收敛了,这里却一点都不暗淡,因为满墙的灯火摇曳,烛火之间照耀着整面墙壁,每一根烛火的光当然很微弱,可若是有几百支烛火同时亮着那边是漫天的星光也无法比拟的。
这些烛火背后都有一块木牌,那些木牌上又都有一个又一个的名字,无一例外皆是杨氏族内为家为国牺牲的英雄。
在这些烛火英雄的上面便是一副古老有神秘的巨幅图画,那是一颗巨大的杨树,满树的五彩缤纷。
杨氏将军默默的在祖先牌位前跪下匐倒祭拜,这些他无比熟悉的动作一气呵成,然后默默起身退到一旁,神奇的事情就在他的头顶发生,那些烛火也微微摇曳慢慢的点头,那副巨画上张扬的枝条中有一片属于他的绿叶又多了一条脉络,这位勇猛的将军在死后一定也能在这道巨画下获得一个小小的木牌。
现在轮到杨坚了,当他慢慢的俯下身子时,大厅内的烛火猛的窜上一截,当他跪下时那些烛火已经烈如残阳,他要跪俯拜倒时,烛火狂舞,巨大的厅堂内不知哪来响起一道道吹拉弹唱的丝竹之声。
少年的脚步稍稍退后,抬头仰视着那面杨氏图画,在那棵杨树顶端,一片金色的叶子窜出了一道金色的脉络,这就是血脉的力量,这就是中华大地千年不变的传承。
谁都该有这样的一个祖庙谁都会有一个家,一个家族,那种烙印或是藏在你的血液中或是铭刻在你的名字当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显而易见,所有的一切又或是那么的正常又不正常。
可是刘牧远的祖庙绝对不是这里,他的姓他的血液也不可能来自杨氏,所以在他要进行这种古老仪式的时候他有些犹豫了,整个天下没人会冒充杨氏的族人,因为弘农杨氏是十大门阀之一,因为杨坚的父亲杨忠那是北周的大柱国,因为杨愔乃是北齐的宰相,无论实在何地他们都是不可折辱的大家族。
可惜刘牧远对于这些天生的有种无赖的性子,在他的年代,离着皇族贵族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心中早就没了门阀的影子。
可是他不能不跪,就算不能引起杨氏族谱的变化他也可以用无数的谎言去弥补他,若是跪都不跪那身后的两人绝对会有极为愤怒的手段。
当他就要双膝跪下时身下的那道蒲团噗的一声崩坏碎裂,在那团麻草内是一团金丝蚕缎勾连的金玉蒲团,败絮其外金玉其内,杨氏家族在十大门阀中地位并不是最高,与琅琊王氏、清河崔氏仍然有着一段距离,可是他们的心中绝对不是屈为人下的臣子。
杨氏族谱的异像来的很快也很奇特,没有谁能看懂这样的一种异像,那棵杨树上猛的抽出无数的枝条像是面对着深仇大恨的敌人一般警戒守卫着,那摇曳摆动的烛火突然变得通红,照出一种血色的威严。
杨氏汉子突然想起某些东西,踏步拉起刘牧远沉声道:“公子难道还没有成年?”
这或许是一种解释,杨氏少年十五岁之前并不允许进入太庙,又或是身份太低的后辈没有资格进入太庙,可眼前的少年绝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进入不了杨氏的宗庙,或许来说许多真正的神仙根本不属于哪一个,哪一家的宗庙,就想孔子在的是文圣庙那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祭拜的。
但是少年也绝对不是那样的神仙,所以现在只剩下两种解释,要么他还未成年从未进过太庙,要么他并非是杨家人。
这件事本该是第二种可能的情况更大,可是他们是弘农杨氏的直系,整个天下没人会傻到到杨氏的祖庙内来假装一个杨家人,所以在杨氏将军脱口而出:“公子,快起来,我们去宗祠里面看看。”
宗祠后面当然就是杨氏最为神秘的地方,无论是哪家的祖庙修的再大再辉煌,总有一些地方会显得很昏暗幽静,那种黑夜般的黑色当中往往还会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那种阴暗潮湿当中往往还会夹杂着一些神秘的色彩。
杨氏家谱的背后是杨氏家族的神兽谱,就如曹家将军说的一样这个山海世界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山海经,更准确来说这个世界上知道山海经的人极少,至少在杨氏这样的大家族中也知知道一些较为稀有神奇的魂兽。
刘牧远当然不是来要魂兽的,如果他想要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脑海中的《山海经》去寻找,而且他还有饕餮,他可以得到他想要的任何魂兽,只要这种魂兽是真的能够被他打败。
他要的当然是杨氏家族内部对于魄境的修炼方法,天下的神兽虽然很多,但是魂魄的修炼方式几乎都是相同的,因为人的三魂七魄总是一样的,除非你是一个武者,像蜀山神龙道一般的武者,所有的传承皆是来时上古的神兽、远古的强者,那么你必须要在这个时代修理魂魄。
三魂为:胎光、爽灵、幽精。一魂胎光,太清阳和之气又名天魂,二魂爽灵,阴气之变也,又叫地魂;三魂幽精,阴气之杂也这才是人人独一无二的人魂。传说中人死后天魂地魂都要回归天地,只有人魂才会魂归泰山,从而进入阴间地狱。
而人的七魄都是由人魂掌握,所以在三魂境之后才是一个崭新的世界,魄境才是对于个人实力的变化最为关键的时刻。
七魄分别为: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七魄中尸狗魄在顶轮,伏矢魄在眉心轮,雀阴魄在喉轮,吞贼魄在心轮上,非毒魄在脐轮,除秽魄在生轮,臭肺魄在海底轮。
一个人若是在别人家族的宗庙背后总会很紧张,而且此刻不仅是刘牧远背后虚汗直冒,就连杨家的将军也绝对呼吸不太顺畅,他手中的一根小烛火闪耀着微弱的光芒,上下跳动的火焰只将这种黑暗照出一个大概,看完了前面的神兽谱,后面才是一些杂七杂八的收藏,杨氏将军小心翼翼的在其中翻找,才在一片潮湿昏暗中找到了一根通体雪白的另一根烛火。
这根烛火就是杨氏家族每个少年进入宗庙时都要点燃的一根烛火,又是每一个家族都会有的命灯,只有这样的命灯在闪耀才能代表一个人还活着,也只有这样的命灯能够在杨氏家族的宗祠中闪耀才能代表他是杨家的人,看来杨氏的将军也并没有被自己的那句话说服。
若是有人见过自己家族宗祠中那种所有的烛火都在如临大敌,那么谁也不会觉得那是一件好事,当他将那只小小的烛火递到刘牧远的手上时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毕竟这是杨氏的宗祠在这里动手当然是件不好的事情。
那只烛火能够点燃的光当然很小,可是当刘牧远点燃的那一刻那种火光几乎就是整个世界上最为奇特的一道命灯,那种火竟然是一种白色的火,而且在那道白色的火焰旁,还有一道和黑夜融为一体的火焰,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身上有两个人?
刘牧远在黑夜中抽搐着脸难得的苦笑起来,他体内真的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鬼族的独眼少年,鬼族少年的命灯当然就是黑色的,可他的白色命灯又是代表一种什么意思呢?
杨氏将军和少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当那白色的烛火中透露出刘牧远抽搐的苦笑时似乎已经代表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的答案,可是他们谁也没有出手,他们还在等,他们到底在等什么或许他们自己心里都不清楚,或许在等一个他们都不敢相信的答案。
“我没有命灯。”,刘牧远摇头苦笑道。
“我也不是杨家人。”
这个答案都要已经在两人的嘴边,却还是被刘牧远说了出来,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只能靠最狠厉的手段才能解决了。
“我是终南山上的山上人。”,刘牧远的声音突然的变得空虚遥远,在一阵长长的叹息之中,两人似乎听到了一丝无奈和酸楚。
“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们,那一点的烛火永远的会为你们照亮,也有一个家可以回。”
他没有家吗?他为什么没有?
“我被卖了,从小就被家族的长老们卖给了终南山,所以我不能魂归族内,我的命灯在终南山,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要是一个人想要说谎当然最好的办法便是不说,如果真的有需要的时候,那么谎言中一定要夹着一些真话,只有真假掺杂的谎言才会让别人摸不清这是个谎言。
杨氏将军和少年当然知道他并非是一般人,也并非是普通的人能够接触的层面,就是弘农杨氏的长子也很少知道这些事情,可是杨坚心里清楚这些事情,因为他从小也并非实在家族内长大。他也像是一个被从小出卖的孩子,此时他心中的酸楚并不比刘牧远少一分,佛门的清规戒律总是很严格的,更何况他是在襁褓时就已经进入了那个冰冷的地方。
杨家将军缓缓走过来,将手掌盖在少年的背上,脸上充满了同情和惋惜,世上没有那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孩子从小就受这样的苦难也没有哪个孩子愿意从小远离家人故乡,更何况那种地方根本讲不上是一个人情温暖的地方,一个所有人都只想求道登仙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感情。
夜更浓了,那漂浮在月亮前的几片云朵也慢慢离开了,三个人在深夜里还打扰列祖列宗休息也是不好的事情,当他们从那深深的院落中走出来时,铺盖在大地上的冰冷雾气已经凝结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夜院的草尖,生动的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