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语星的计

第十章 语星的计

()望着萧云绯寂寥远去的身影,崔语星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而后断然转过身,朝着与之相反的方向走去。“夜情?”崔语星凝视着画中女子妖冶的笑容,微微蹙起眉,据李九的说法,她应该是随余青一起抵达益城,协助其处理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如果是这样,那么夜情就算此刻不现身,也必定在离余青不远处,方便调遣。她思索片刻,收好画纸,正准备找铁血过来,却见他与彩衣一起走了进来。“小姐,容云那边有了消息。不过……”他迟疑了下,“据探子查明,曹峰乃容平郡人士,随其上任的家人,也均健在。依属下看,曹峰不可能把如此重要的物事藏在容平那么远的地方。他所说的那个‘墓’字,指的应该不是其家人的墓地,而是另有处所。”铁血的话没错,重要的东西,就算藏起来,也会放在自己随时能注意又方便拿取的地方,所以东西应该是在益城没错,但如果不是其家人的墓地,又会指的是谁的呢?总不会是他自己。崔语星心头闪过一丝疑惑,还真琢磨了起来。他自己?会不会有这个可能呢?会不会真是亏心事做多了,害怕自己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趁着形势还稳当,手上又有银子的时候,赶着给自己修了座活人墓?不过,这也未免太可笑了点。她寻思再三,觉得毕竟也是条线索,查查也行,总比大海捞针的强。“铁血,去查查曹峰生前可有接触过一些挖墓造坟的人?如果有的话,问清楚具体的方位。”“是,属下马上去办。”见铁血走远,彩衣才递给崔语星一张卷好的小纸条,“之前派去监视余光的探子来了消息,指余光最近几日一改平曲侯初到时的低调,频频与平城盐场大使武迅会面,似乎在商议什么重要事情。但具体的内容还没打探到。”武迅?这个人的名字倒不陌生。之前总听人说起平城乃是盐城,每年有七成的食盐都是出自此处。出于了解整个盐政运作的目的,她也曾假扮盐商去过几次,可以说此人绝对不简单。别看盐场大使不过个微末小官,但盐场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都要通过他,给不给盐,是给足斤两,还是短些、少些,都不过他一句话的事情。那些盐商不管身后背景如何,谁不卖他几分颜面。更何况有些拿不到朝廷许可,想买卖私盐的违法商人,他对他们而言就是实实在在的财神爷。武迅违反朝廷法条的事做得不少,崔语星早已令暗部留意此人。只是没想,余光竟和他勾搭上了,还真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臭到一起去了。“再多派几个人过去,盯紧些。”“奴婢明白。”铁血匆匆出去后,没想傍晚就回了来。“小姐,有消息了。陈同传了话出来,曹峰曾在一年前修缮过一次府邸,花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光是那靠山的书房,就足足整了两个月。后来他还特意去瞧了下,却觉得变化不大,直笑话曹峰的银子打了水漂。可如今想来,事有可疑。”“恩,确实可疑。”书房无论怎么修葺布置,也不至于花上两个月的时间,这其中肯定另有文章。她抬起头,做出决定,“如今曹府是一片乱,我们正好可以潜进去查个清楚。不过,”她想到之前自己所考虑的,心思一转,“我还得好好安排下,你先去歇着,等我命令。”深夜的曹府,早已因主人的逝去,一片死样的寂静。除了后院还有几盏灯火,偶尔走动的奴仆外,曹峰平日会客、处理政务的前院却是连半个鬼影都见不到。一阵风吹来,树叶摇动,两道黑色的黑影轻飘飘地从府外飞了进来,落在院内的一颗老槐树上,仔细地辨别着方向。“小姐,应是那里没错。”彩衣指了指西南角的小院,“这一眼望去,就只有此处是挨着山的,其他便是后院的范围了。”崔语星定眼瞧了会,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了。咱们走!”眨眼两道身影再次凌空而起,落到了山边小院里。轻轻推开正中那屋,只见左手放着一张紫檀木制的方形书桌,已蒙上了细细的灰尘。桌后是伸入墙顶的书架,整整齐齐地放满了书。而书架旁摆放着一个盆景架子,里面是业已枯黄的兰花。看来此处已久未有人打理。崔语星沉思下,又瞧向右手边。靠墙的两边依然是巨大的书架,对首的支摘窗下摆着一张卧榻,上面还放着两本已打开的书籍。此时,彩衣正趴在地上,细心地敲着每一处地面。“小姐,你来听听!”她似乎有了什么发现,小声喊道:“这下面似乎是空的。”崔语星忙走了过去,也敲了敲地面,“确实是空的。”她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书架,低声道:“这面墙依山而建,下面的空洞应是直通到了山腹。不过,如何才能打开入口呢?”她细细端详着屋中每一个角落,缓缓踱到盆景架旁,蹲了下来。按理说,这架脚应该极少接触到才是,为何会有磨掉漆的痕迹?她两手握住它,试着动了下,只听吱一声,书架前的地面分了开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彩衣忙拿出火折子,使劲一吹,光线亮了起来。总算是看清原来有一条阶梯可以下去。彩衣拿着火折子在前方带路,崔语星小心地跟在了后面。走过一段极长,甚至可算是宽敞的通道,她们眼前赫然开朗。面前是一个可容纳千人的大洞,井然有序地摆放着绫罗绸缎、金银珠宝。各式古董、玉器……而正中央突出来的圆形平台上,则摆放了一个巨大的棺材。也难怪他连通道都做得如此舒适,不然这么大的棺材,怎么运得进来!崔语星嘴角露出一丝讽刺,估计此处他连家人都还没告诉,便一命呜呼了。否则,曹家的人怎会空着此处,无人打理。彩衣环视了一圈四周,眼睛都快被那些珠宝闪花了,就是没看到半点类似书籍的影子。“小姐,你说曹峰会把账簿藏在哪?”“棺材,”崔语星轻蔑地笑着,“他是打算把所有秘密都带到地下去的,可惜,等不到那天了。”她举步走上圆台,望了眼棺材里,果然放着两本册子。随手取了出来,刚翻开一页,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道极快的身影,抢走了她手中的账簿!崔语星拔剑回望,却见一黑裙女子已将那两本账簿交给了身边的蒙面男子。两人身后尚跟着数名黑衣人。此时,彩衣已护在了崔语星身前,警惕地打量着眼前众人,怒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崔语星却是从容自若地笑着,“看来驸马是早就派人跟着我了,否则不会来得如此快。”“驸马?”彩衣满脸惊疑地指着前方的黑衣男子,“他是平曲侯?不会。”崔语星却没有答她,只是仔细打量着对面那女子,待看清她手背上的断翅蝴蝶标记时,眼中笑意更甚,“没想夜情护法也亲自到了,我真是荣幸之至。”崔语星清清淡淡笑着,眸色却突然转厉,大喊了声,“铁血,动手!”立马又有数十黑衣人从洞后冲了出来,将余青、夜情团团围住。面对如此突然的局势逆转,余青眸中依然不见丝毫慌乱,冷静异常。“语星,想不到你早就发现了。”对峙许久,他总算开口说了话,也证明了他的身份。“你很聪明,所以你不会伤我。”他极其冷静地拿过火折子,点燃了那两本账簿。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众人大惊,崔语星急速飞身而出,一剑挑向其手中的账簿。即将触到之际,夜情猛地横里刺出一剑,化解了她的攻势。与此同时,铁血带领暗部众人也冲了过去,与余青身边的侍卫短兵相接,刀剑碰撞声不绝于耳。只是,一时间,竟没有人可以顺利接近余青,夺回那两本账簿!它终究是在火光中灰灰湮灭,崔语星徒然扼腕,剑上的力道更是加大了几分。她与夜情的剑法不过伯仲之间,又都是走的轻灵路线,一时,满场只见两人飞舞的身影,长剑划过闪烁的道道银光。斗得正酣之际,铁血、彩衣悄悄撤出了对余青的围杀,转而同时刺向夜情,局面顿时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夜情也自觉情况不妙,开始边打边撤,试图回到同伙之中。只是,铁血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抄到后方,断了其后路。崔语星、彩衣更是各自使出绝招,务求尽快将其拿下。等余青注意到不对,想派人过来增援时,铁血已一掌将夜情打晕,绑了起来。与此同时,崔语星立即命令所有暗部回防,守好夜情不被救回。余青冷冷盯着崔语星,了然道:“原来你的目标是她?”“不错,”崔语星灿然笑着,“曹峰临死前的交待让我意识到你根本没从他那拿到账簿,你当时放我走,也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找到物品所在。我干脆将计就计,不戳穿你的计划,一直将你们引到此处。目的就是为了抓到夜情,为李九洗清冤屈!”听了她的话,余青眼神微微波动,“难道你就没想过,我愿意放你,是因为我们之间的情分?”她微微一怔,马上笑着反问道,“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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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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