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我知道你早晚都会来
翌日。
当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亮大地时,窗外又一如既往地响起了叽叽喳喳的鸟叫,清脆悦耳。
宋晴暖缓缓睁眼时,正好有一缕温暖,洒在了她的双眸之间。
她下意识微微眯眼,抬手挡了挡,静静地看着阳光穿梭在指缝之间。
只是奇怪的是,以往只要她一睁眼,秦骋就会轻轻翻身抱住她,在她耳边小声呢喃,嗓音低沉又温柔。
可今早却……安静得让人有些不适应!
宋晴暖眉心微蹙,轻轻侧头像一旁望去,空荡荡的位置,连被子都凉透了一大半,早已没了那个男人的气息和温度。
某种不安一下子涌上来,瞬间揪住了她的心。
“秦骋!”
她忍不住低低惊呼一声,猛地弹坐起来,连睡意都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视线搜寻了一圈,确认秦骋不在房间后,她又以最快的迅速收拾下床,匆匆下了楼。
“陈妈,你看见秦骋了吗?”一下楼,宋晴暖直接走向陈妈,着急地询问道。
正在擦嘴子的陈妈动作一顿,放下手里的抹布抬头看着她笑眯眯道,“少爷说他今天有事出去一趟,特意叮嘱了我不要打扰夫人您,说叫您不要担心,还说晚上也不用等他吃饭了。”
宋晴暖心下微闪,不禁疑惑起来,“那他有说是什么事吗?”
陈妈想了想,轻轻摇了下头,“这少爷倒没说,只吩咐我们要好好照顾您,他最晚明早就会回来。”
“明早?”
宋晴暖挑眉,明显有些意外,连看陈妈的眼神都闪过一丝怀疑。
见陈妈不像是在说谎,她这才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转身上了楼。
……
而与此同时的某处高速路上,一排黑色车子正急速行驶,车身像离弦的箭一般,呼啸而过。
秦骋坐在最中间的豪华轿车上,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压抑紧张。
男人一双寒眸扫向窗外,面色阴冷,周身强大的气场凛然。
而他矜贵的皮鞋之下,隐隐约约能能够看到有什么东西露出了一角,正被他死死踩在脚底。
那染着血的灰白布条,正是昨天秦语装疯卖傻,悄悄塞给宋晴暖的那一张。
其实昨天从监狱回来后,秦骋早就对宋晴暖心神不宁的模样起了疑心,只是当时他以为她只是受了惊吓,却没想到原因竟是这样的。
若不是自己无意中翻到了那张字条,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那个傻女人……
念及此,秦骋幽深的寒眸不断紧缩,浓眉紧拧,卷着一丝错综复杂的意味。
车子一路风驰电疾,最后下了荆洲高速,直接朝着浅岛方向去了。
那是秦语留的血书上,墨冀遥的藏身之地……
……
几番曲折辗转之后,车子行驶到了一处面朝大海的半山坡上。
一排排宏伟的私人别墅依山而建,正是傍晚时分,天边的夕阳拉起一条长长的云线,天空的影子倒映在一望无尽的海面上,微风吹过之处,波光粼粼。
不得不说,墨冀遥很会享受生活,哪怕是偷摸躲藏,选的落脚点也是极为风光。
浅岛海湾14号,秦骋打探到他就藏在这里。
看着那高高耸立的宏伟别墅大楼,男人黑瞳微晃,眸里狠戾乍现。
原以为,来找墨冀遥必定又会是一番恶战,谁料这一次的情况却远远出乎在秦骋的预料之外。
别墅里死一般的冷清,没有守卫,没有佣人,院中心的泳池里浮着一层薄薄的的黄叶,边上的花木枝桠乱生,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理过了。
这里真的住着人?
秦骋脚步微顿,浓眉间卷上淡淡的讶异,他用怀疑的目光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许漾,可许漾也是一脸茫然,尴尬不已。
“不对啊,我托人打听到的消息就是这里啊,居民说这里住进了一个怪人,身形,模样,及时间都是墨冀遥的情况吻合。”
望着冷清清别墅大院,他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骋收回视线,寒眸扫了一眼眼前的大楼,冷冷地从鼻腔里吐出一个不屑的音来,“那就进去看看,就算他今天变成了鬼,我也要找到他。”
话落,一行人便直接迈开步子往里走去。
一楼仍旧是那番冷清空荡,餐桌上摆的几道小菜早已冷透,旁边零零散散的,摔落了一推玻璃碎片。
谁也不知道,这里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当几人诧异之时,楼上忽而传来一个保镖兴奋的大喊,“秦总找到了,人在这里!”
秦骋瞳孔骤然紧缩,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迅速转身朝着那边迈了过去。
那是在二楼走廊最尽头处的一间屋子里,刚踏进去,便有一股冷风迎面而来,桌上的老式点唱机正默默运转着,放着凄凉哀婉的歌曲。
秦骋浓眉狠皱,一双眸子里愠怒隐约,警惕地往前往前走着。
前方不远处的阳台上,几片白色的薄纱被风吹起,飘扬不定。
朦胧的视线下,依稀能看到地上正瘫坐着一个男人,颓废不堪。
等再走进些,一股淡淡的酒精气息便窜鼻而入。
秦骋冷冷地盯着他,一瞬不瞬,阴沉的脸上风云万千,思绪翻涌。
挑眉,眸光万分不屑,“墨冀遥,你果然在这里。”
冷冷的话音话落的一刻,地上的男人身形明显微微一顿,但他还是沉默,安静如鸣。
空气里一片死寂,安静得只有风声吹过耳畔的“呼呼”声。
“呵呵……”
好片刻,一阵低低的痴笑声忽而从他嘴里发出来。
墨冀遥慢慢回过了头,一双眸毫无生机,空洞洞地瞧着前的人。
他扶着墙根慢慢站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身子往后一靠,唇角勾着放肆的邪笑,直直迎上秦骋的视线。
“我就知道你总会找到这里来。”
他还是在笑,淡然的神色似乎对他们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
说着,又拿起手边的半瓶红酒晃了晃,微挑的眉梢里尽是无奈和心酸,“其实我刚才在这里,已经看你们很久了。”
夕阳投射下,蓝色的瓶子里酒水波动,晃起的是前尘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