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早已预料的结局
动静?
苏秋跟在皮蛋身后,举目四望,她什么都没看见。
不只皮蛋,其他魔族人或多或少都透露出一丝兴奋,苏秋大概能明白他们的心思,也许是期盼着除他们之外的幸存者。
自那场大战之后,世间再无魔族踪迹,大多数人类抱着魔族已经全部覆灭的心里,安定的生活着。真相掌握在少数者手中,被封印的魔魄,突然出现的蛊雕,朔狄留存的一丝魔魄,转机阵法,有太多值得深思且让人后背发寒的东西,一旦遗漏些许,便是万劫不复。
苏秋蓦然升起一个念头,若幸存的魔族是激进派,对人类的恨意使其打算卷土重来,她该怎么办?杀之?
自从拥有新身份开始,苏秋不是没有头脑风暴过,何罗鱼所言确实不假,当它完成承诺时,属于它的言契消失了,心口处飞散的流光和阿魑离那次一模一样。
只是有一点苏秋很不明白,既然她可以以此摆脱任务的纠缠,为什么容白和容痕会不知道?记忆可以转移,也就是此刻原身的思想如同一张白纸,他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将某些思想强化在原身身上,像她现代的母亲一般时时刻刻挂念着不知从哪强加给她的任务口号,这样岂非事半功倍?
原本的容兮拥有自己的价值观念,不愿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但若失去记忆,成为提线木偶,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这些坎坷的事情了?
此番想法很是阴险,但不是没有可能,想想一开始容白的态度,任务重中之重,其他皆是浮云。
当初转移鬼契时也将部分誓言契约转移到原身的容兮身上,容白他们没有这么做的原因不是所谓的良心发现,而是不知道这一言契的存在,也就是神女隐瞒了他们。
隐瞒、重生、转机阵法,这桩桩件件联系起来,苏秋心中有了计较,大抵能将此连成一线。
若容白最初知道这个言契,而她也是一门心思回家,一人一兽一拍即合,它收集它的御鬼册精魄,我回我的家,后面哪还会有绞尽脑汁两全其美解决柳嫣的事情。
不过,有了柳嫣的事,后面或许还有别的事,神女既然心存不忍,怎么会让她这么早回去?
虽然决定跟过去告别,但总还心存疑虑,只希望这后面莫要出什么岔子才好,尤其是到了魔族的老巢,更不能掉以轻心。
事不宜迟不是没有道理,拖得越久,越怕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朔狄魔魄这个烫手山芋必须尽快使用才行。
只是她无法开这个口,也不能开这个口,何罗鱼并没有跟她言明堃邪一行人是否知道自己的计划,这一路上苏秋也是三缄其口,事关重大,她不敢担这个风险,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堃邪已经成为了一道残影,御灵飞行对于苏秋而言,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但绝达不到如鱼得水的地步,皮蛋本可以追得上堃邪,但因她的缘故而放慢了步伐,苏秋内心过意不去,便道:“你先去,我赶得上。”
皮蛋道:“我们答应过前辈,定会保护好你。”
熟悉的冷哼声从背后溜来,皮修这家伙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摸出来,他赶到和苏秋并排,抬着鼻孔,斜着眼,重复着在地道时打量她的眼神,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的口吻道:“某人不是在地道里信誓旦旦的说要从我头顶上飞过去吗?就这?”
皮修跪在沙地的场景历历在目,苏秋忽略了他挑衅的话语,直直看向他,果然和皮蛋如出一辙的吓人,想来他们魔族人在流眼泪时,眼睛会变得通红不已,使得本就不温和的面目而显得狰狞起来。
苏秋一反常态,沉默不语,皮修被盯得头皮发麻,眼神带了丝慌乱,他的想法和皮蛋一样,想着也许是吓着她了,忙正对前方,口气全然没有刚才的嚣张道:“看……看什么看。”
苏秋弯起嘴角,侧头和皮蛋面面相觑,二人心思不谋而合。
皮修老脸一红,浑身不自在,若不是堃邪大人有令需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保护她,他才不会跟过来。
苏秋想起了正事,询问皮蛋道:“方才是有什么动静?”
皮蛋摇头:“不知。”
苏秋自然望向皮修。
皮修难得不和她抬杠道:“黑沙地下有动静,不知为何物?”
堃邪停了下来,众人赶至时,见他蹲身垂目,对脚底下黑沙若有所思。
皮修最憋不住,他急急开口:“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
堃邪摇头:“没有。”
众人失望之色难掩。
苏秋脚尖轻轻点着沙土,默不作声,她在等堃邪开口接下去的路程,是继续打探动静,亦或是前往西疆魔域。
堃邪视线一一扫过族人,心中的期许和悲戚仿佛通过眼神传递,连成一线,他们已经成为了共同体,同悲同喜,同凄同苦。
堃邪缓缓开口:“不是早就已经……接受了吗?”
皮修等人面色划过征然,神情复杂难捱。
容曦的清醒意识不能维持太久,容白和容痕日夜守在身边,说到底容白那日说的都是气话,容曦回来,它比任何人都高兴,简直欣喜若狂,多年的期盼成真,它多么害怕一切幻梦如泡影。
好在,是真的,只不过……
容白直戳戳盯着容兮的原身,脑海中不自觉浮现那个聒噪的身影,问出了一直盘旋在心中问题:“你说,她真的回去了吗?”
容痕难得眉间留存思虑,并未回答容白的问题。
容白也没指望他说什么,只是它想说出来,犹记得容曦说她在回家的路上时,它整个人空白了片刻,随后陷入长时间的缄默。
她竟然回去了,容白心中莫名浮现一丝失落,还有些许的愤怒,转而又化为了愧疚和欣慰,情绪复杂难辨,说不清道不明。
因那个女人而升起多番心思,容白陡然一激灵,她既安好回家,那么从此以后与它再无交集,它想这么多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