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阿德还没来得及回绝,“好。”元始却已经答应。阿德继而看他的眼神有些意外、不解和幽怨,元始却没有再看过来。

“好,好,你们先吃,我一会儿再上来。”状元郎见好就收的立马闪人。

元始又给阿德布了些菜,阿德却再也一口没动,只是喝茶。

“吃好了的话,我便先去办事了。”

“嗯。”阿德眼睛看向窗外应到。

“阿德,好久不见,虽说只有七天,但我感觉好像过了七年一样。诶,你胖了,但更好看了,你今天也穿的黑衣服啊,是不是想我了啊,你看咱俩站一起多配啊。你放心,你兄长不答应没有关系,我会好好和他商量的,实在不行就去找令尊令堂,肯定会……”

“我想吃葡萄了,你去给我买点葡萄吧。”实在受不了了他的翁翁声的阿德开口支走了他。等他走后便托腮看着下方越走越远的白色人影,直至消失,也还一直盯着。

“我买回来啦。”状元郎献宝似的托到阿德面前。

“嗯,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阿德并未去吃葡萄,接过放下后开口问道。

这一下把状元郎问愣了,仔细回想一下,阿德确实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小生林行。”作揖正色道。

“小女江德。”阿德见此起身作揖回礼到。

林行见此更加欢喜了,连忙扶起阿德,两人一起入座,然而阿德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再也欢喜不起来了。

“林兄,我有喜欢的人了。一直都有,所以当时在夫人那儿回绝于你并不是因为害羞,我想我哥哥谢绝你也是因为知道此事。实在抱歉,辜负了林兄的一片心意。”说罢阿德又起身作揖到。

林行愣了,如当头喝棒,不过一看阿德又在给他作揖,他怪也怪不起来了:“江姑娘快别这样,仔细想来确实也是林某心急了没有照顾到江姑娘的想法,想来也给江姑娘造成了很多不便吧。江姑娘不必挂怀,娶不到江姑娘林某还是想和江姑娘做朋友的,姑娘为人坦荡林某确实钦佩。”

“多谢林兄体谅。”

“诶,都是互相体谅嘛。”林行又拉着两人入了座,“来,快吃葡萄吧,临天城的青葡萄最好吃了!”说着拽下来一颗递到阿德面前。

“嗯。”阿德接过并未剥皮就填进了嘴里,也不见吐籽。

“江姑娘喜欢吃葡萄吗?”

“喜欢,小时候自己还种过。”

“哈哈,那现在应该长得比手臂还粗了吧。”林行拿出来手比着道。

“不在了。”阿德一笑回道。

林行懵了。不知道开口怎么接话。都不敢继续问她吃葡萄怎么不吐皮吐籽。

“林兄,我问你一个问题。”幸好阿德又接着说道。

“好好,你随便问。”林行一听整个人又来劲了。

“你说,一位公子,如果喜欢一个姑娘的话,会让她和别的公子呆在一起吗?”阿德盯着手里的葡萄问。

“肯定不会的啊!比如说我喜欢阿德你,别人多看你一眼我都恨不得揍他一顿,怎么会…….”林行说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住了嘴,“江姑娘说得这位公子,不会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吧?”

阿德苦笑了下并未答话。

林行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赶忙另找话题:“江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再给你种棵葡萄树吧。”

“自然是不嫌弃,只不过和家里有关的事都是哥哥做主。”阿德见他一片好心并未直接拒绝,诶,只不过,肯定过不了阿元那关。

“无妨,我和江兄说去。”林行拍着胸脯道。

“和我说甚。”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疑问的声音响起,两人扭头便见元始提衣上了楼,这不是只有半个时辰,阿德心想。

“江兄回来了啊,我听说江姑娘小时候种了棵葡萄树,很是喜欢,所以我想给江姑娘在你们屋外再种一棵。”林行赶忙站起来提议道。

阿德发现元始现在很开心,即使他这表情在旁人看来与平时无异,但阿德知道,他现在在开心。

“好。”

看来是真的很开心啊,事情办得如此顺利吗,都允许别人在自己家指手画脚了,家?自己这不切实际的形容,在元始心里那怎么能叫家那,到底是自己不对了。

“好好,我这就去找葡萄藤,一会儿就给你们送去。”林行边说边往楼下跑。

“兄台不必麻烦上山了,我们在这儿稍等片刻,直接带上去就好。”

林行看了看阿德,略显落寞的回道:“也好。”便去找葡萄藤了。

“他叫林行。”阿德抬头笑得甜蜜蜜地介绍到,林行喊得也格外的甜,而后继续吃起了葡萄,跟要把葡萄嚼成沫一样咔嚓咔嚓地用力:这元始,怎么现在还一副美滋滋的样子,他在天庭不这样的啊,不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宠辱不惊的吗,放在平时,如果元始开心了,阿德可能就要乐上天了,但今天他先是把自己丢给了林行,又同意林行给自己献殷勤,阿德自然是哪哪都看不顺眼,他心情越好,阿德心情就越不好。

“你和林兄谈起了从前?”元始听她叫的这么甜却也没什么反应,盯着葡萄问道,说到从前时神态有些飘渺。

“嗯。”阿德也变得有些若有所思。

两厢无话。

“事儿办的怎么样?”还是阿德率先开口。语气却不如平日活泼。

“顺利。明日皇上可能会召我进宫。”

“嗯。”

两厢无话。

这边林行找到了个手腕粗的葡萄藤急急忙忙给他们扛了过来,元始接过毫不犹豫的扛在了肩头,动作极其鲁莽却又不失优雅,阿德没有忍住笑了出来。林行也挠挠头笑了,只有元始还是板着个脸,好似肩头没有那棵葡萄藤一样。

一路无话上山,元始把葡萄藤放在了地上便径直进屋了。

“你不种上吗?”看元始答应的那么积极,阿德以为他一回来就会刨土种上浇水。

“乏了,明日再说。”元始头也不回的说道,进了厨房开始忙活。

一想到元始答应了,阿德就恨不得把那葡萄藤给扔下山,或者拿眼神把它直接焚了。

翌日,还是刚刚升起的太阳,铺了满屋金黄,在这金黄里的还是沉睡着的阿德,一切照旧,书桌上的光影交织却更加复杂了,一条藤蔓蜿蜒在竹影之中,顺着窗户向外看去,一条葡萄藤曲曲弯弯拔地而起,正巧太阳在它背后,把叶子照的透亮,衬得比手腕还粗的藤蔓更加挺拔。真是恰逢少年心事,一树繁花,一藤萧索。

“阿元哥哥呐!阿元哥哥啊!”阿德还带点起床的沙哑的叫喊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元始急忙掂着勺往这边走,行至门口却停了下来:“何事?”

“无碍,哥哥你进来吧。”

元始这才推开门,只见阿德身着暗红里衣,系的规规整整,然而头发散乱,发丝被金光照的丝丝分明,坐在床边,两手托腮,晃荡着脚,一脸忧愁的盯着他脚边:“阿元哥哥,我的鞋啊,跑到那边了。”诶,有的人拎个勺都拎的如此优雅。

元始低头果见两只鞋歪七扭八地倒在他身边,蹲下一手拎起两只鞋,起身便往阿德这边过来,抬脚刚要走半步,却又收脚转身往外离去了。

“诶,阿元哥哥你去干嘛啊,哥哥你不能不管我啊,我要饿死啦,哥哥你这是虐……”阿德嘴上鬼哭狼嚎。

还没等她嚎完,元始已经又回来了,手里的勺却不见了,一步一步朝床边走来,初晨的光线越过窗户照在身上,他仿佛诞生于这光芒之中,柔和至极。阿德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样不冷的元始了,眼睛也不舍得再眨一下。直到元始走到她面前蹲下,她也丝毫不避讳。

元始却没有放下鞋就走,而是轻轻地抬起了她的脚,阿德受宠若惊,下意识往回收了一下,元始却并未放手,继续动作为她穿上了鞋,一只,两只。

“饭即可好了,快去晨洗吧。”元始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催促,转身离去了。

阿德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摸了把自己的脸,滚烫滚烫的,肯定红的不行了吧,心想幸亏阿元没有抬头仔细看她,(不是,大姐,你咋知道人家没看呢)。而后下床行至窗前,看着窗外一片明媚,两片竹叶随微风肆意,飘了进来,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贪婪地呼吸着这份暖洋洋,余光瞟见了那葡萄藤,浑身的粉红色泡泡立马消失殆尽,眼神凌厉:“妈的,早知道事先给脚熏个香了。”

这鞋,当然不是自己长腿跑了。

自从昨天回来,阿德就变得,怎么说呢,有点作?

昨天元始一回来便去厨房接着忙活了,一下子搞出来了五六个菜,是平时从来没有过的菜量。

这么开心?阿德看着更不舒心了:“这菜咸了,我吃不下。”吃了一口直接放下筷子,“算了,白天吃的已经够多了,我不吃了,先去就寝了。”

“等等,我重新做。”元始立马站起来说道。

阿德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是听错了内容,而是刚才元始说得竟然带了点焦急,忙回头去看元始的脸,也并无什么表情。虽是如此,但阿德的气已经消了一半了,又重新坐了回来。

“算了吧,这么多菜不吃也浪费了。”说罢抬手就要继续吃。

元始直接握住她的手夺过了筷子:“不浪费,我们明天下山时捎给山下的乞丐即可。我吃着并不是很咸,想来也是个人口味问题,他们也不见得不喜欢吃。”

元始的手覆上阿德的手时,阿德整个人已经呆了,然而还没等她熟悉这个温度,便已经又消失了。元始一口气说这么多哈,也不容易。见元始执意如此,阿德嬉笑着说道:“不用麻烦的,阿元哥哥平时做菜我也没觉得咸啊,想是我刚才心情不好,把气撒在了饭菜上,刚才又一尝格外好吃,哪有什么咸了。”到底是不忍心让元始再去忙活,说着便又把筷子拿了回来,确是拿的偏下,连元始的手指尖都没碰到。

元始也不再执着于饭菜上:“阿德妹妹心情不好,可是为何呢?”好似比刚才听见菜咸了更加焦急。

阿德却愣了,一是听出了他的略带焦急,二是心里苦笑该怎么说呢:我能坦荡的告诉你现在心情不好,但怎么告诉你我为什么心情不好呢,有什么资格因为这些心情不好呢。只好避开又把问题扔了回去,抬眼问道:“阿元哥哥,很担心我的心情?”

“自然。”元始停顿后接到:“我们现在是兄妹。”

听罢阿德眼里燃起的光瞬间熄灭了下去:“请阿元哥哥放心好了,这些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元始的眼睛也暗淡了许多,不过见阿德不想提及,也并无再追问。

“阿元哥哥做菜这么好吃,以后我离开了阿元哥哥可怎么办呢?”阿德盯着手里夹的鸡腿一脸怅然道。

“不会离开的。”元始放下了筷子看着阿德。

“自然,我们可是兄妹。”不等他再说话,阿德立马笑着接道,这笑却有一丝凄苦,听他嘴里说出来还不如自己说,随后也放下了筷子:“我吃饱啦。”起身离去。元始在她身后再也没动筷子,眼里闪烁着些什么。

膳后回房,阿德越想越难受,又没处撒火,随手捡起刚脱下的鞋朝门扔了过去,扔完一只仍不解气,便让这双鞋比翼双飞在一处了:“哼!兄妹是吧?我妹不死你。”便出现了早上那一幕。

可是元始毕竟是元始,自从下凡后永远不会按照阿德的预想出牌,本来是想去恶心他,却把自己的脸搞成了猴屁股。岂止是脸啊,现在脑袋都成浆糊了。

只见门前小溪旁,坐着一阿德,1、2、3、4、5、6、7,来把过往鱼儿数:“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阿德委委屈屈:“小黑,你可别乱说,他都给我穿鞋了,怎么会不喜欢我?”

阿德兴高采烈差点飙出了海豚音:“对对对!这个无解!除非他喜欢你,阿德,他就是喜欢你!”

阿德蔫不拉几压低声音:“诶呀,人家小红都说了,他不是说了吗,你们现在是兄妹,把你当妹妹懂不懂,办事需要懂不懂。要是真喜欢你,天界那么多年,正眼看过你吗,对你笑过吗?你醒醒好不好。”

阿德精神分裂:“你别胡说!我告诉你,别看你长得花里胡哨的挺好看的,我照样能炸了你信不信?乖~你还有啥想说的,来给姐姐说说。”

辩论的如此激烈,连身后来人了都不知道,身后之人见她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急得直蹦,也不敢上前打搅她,听这说话内容,什么天界什么的,莫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吧,那这得等到什么时候,便勇敢的向前走到阿德身后,拍了拍她的肩:“姑娘您好,小的奉陛下之旨来请江公子入宫,不知这是否就是江公子的家中呢?”

“鱼在屋里。”阿德还未从她的群鱼辩论中回过神,头也不回的往身后一指。

诶,果然是个脑子有毛病的,年纪小小长得这么俊竟然是个傻的,作孽啊作孽啊,也是可怜江公子了,来人想到这里差点为他俩留下了同情的眼泪。带着自己的倔强进屋去请江公子了。身后还时不时传来,义愤填膺的:“小花里胡哨我告诉你啊,他怎么会不喜欢我呢?在天界他都给我伴曲了,可是拒绝了其他女神仙哦。”,尖酸刻薄的:“诶呦,人家那是不想让你堂堂天尊下不来台,怎么给你点阳光你就能生蛋呢。”来人更是加快了脚步,不行,再听下去他真要哭了,诶,可怜啊可怜,好好的一个姑娘。

“小人唐素,特奉陛下旨意来召江公子入宫,陛下看了江侍郎为江公子递上的拜君贴,大为称赞,一定要立马请江公子入宫,如若不是昨天已经宫禁,陛下一定是要昨天就见的。”进门见一如玉公子坐在窗前,懒懒的靠着椅背,手持书卷,指若青竹,额前发如柳丝,唐素立马折腰手至头顶拜见道,虽说语气尊敬,但却并不恭维。

“好,这就随唐大人前去。”元始缓缓起身放下书卷。

行至门外,径直朝阿德走了过去,还没走近便先开口叫道:“阿德。”

阿德听声立马回头,看到来人宛然一笑,山头已经绿莹莹的了,小溪哗啦啦的奔腾,旁边蹲了位豆蔻年华的姑娘,白衣飘渺,蓦然回首,看到你后嘴角一点点的上扬,眼睛慢慢变得有光,随后笑容在脸上完全展开,这时候,你会感觉到拥有全世界的幸福,唐素看得也呆了呆,随后摇头更感可惜了。

元始快步走到她面前,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顶:“阿德,宫里来人了,哥哥去了,你好好看着家,不要乱跑哦。”

“嗯,阿元哥哥早去早回。”阿德点着头应到,拽着元始的衣袖摇了摇,这时候不占便宜,还等什么时候占。

“江姑娘放心,一定会让江公子尽早回来的。”唐素立马出来安慰阿德,一脸慈爱的看着她。

“好,那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阿德还是“依依不舍”的拽了两下元始。元始倒也尽心尽职的又摸了摸她的头。

下山路上,倒有繁花相送,“唐大人,这是一点心意,烦请笑纳,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您。”话倒都是恭敬的话,语气却无半点求人的意思。元始从袖间拿出了一锭金子递到唐大人面前。

唐大人倒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拿了过来:“江公子严重了,互相照顾而已。”

“嗯,还有一事要麻烦唐大人,请大人不要在陛下面前提及阿德的容貌,阿德生性活泼,不适合皇宫生活,元只愿她可以一生平安喜乐。”元始这语气倒柔和了点。

“江公子放心,为了江姑娘好,素也必定不会多说一句的。”看向元始满眼都写着:不用多说,我懂,懂!

在太阳下山前,江元大公子终于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上山的,身后还跟了个拖油瓶,只见他不同于往常一身黑衣素服,而是红袍加身,倒更显得他清秀俊朗,脑袋上还顶了个黑麒冠,给官服平添了几分威严,不过也盖不住来人的活力外显。一看到正在落日下给梨树浇水的阿德立马跑了过来:“江姑娘,我们以后每天都可以见面了!”说完便又直勾勾的看着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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