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雷神之锤

第233章 雷神之锤

赵胜心里这个纳闷儿,当今赵国王后,也就是自己的侄媳妇别说有几个好姐姐还是好妹妹了,但凡跟那位王后沾亲带故,哪怕从a序列里才能看出一丁点儿疑似血缘关系的人,都早已在自己脑子里登记造册、记录在案,逢年过节的登门拜访了。

身为赵国丞相,如果连王宫里的谁谁谁与王宫外的谁谁谁有没有血缘关系、有间隔着多少人的血缘关系、即使有血缘关系现在和以后还有没有关系、纵然没有血缘关系是不是胜似有血缘关系,诸如此般的情况都搞不清楚的话,那这个丞相也当不当吧。世间总不乏能够决定或者影响自己命运的人。对于那些人,充分了解他们或她们包括血缘关系在内,重点是血缘关系的所有人际关系,是做人做事的必要前提。因为如果缺少了这个必要前提,那么做人常常做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做事常常做得四面楚歌、十面埋伏,甚至忽一天没有了做人的机会,失去了做事的平台。

搞不清楚状况的做人做事,等同于瞎猫乱撞。这里所指的状况,就是重点包含血缘关系的人际关系。

血缘关系是天生的人际关系。人际关系中打断骨头连着筋、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说的就是血缘关系。血缘关系即使打断了、剪断了,人家还是血缘关系,并区别于非血缘关系。

人际关系中还存在很多非血缘关系却无限接近血缘关系,或取代或更胜于血缘关系的关系。如夫妻关系,又比如翁婿关系、婆媳关系,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干爹或者干妈关系。

先天的血缘关系说不上好还是不好。你说好吧,没准儿哪天就因为这个关系被株连了九族,一只蚂蚁在外面惹了祸,害得整个蚂蚁窝被掘地三尺,所有蚂蚁被坑杀活埋或者被开水烫死、被火烧死,就算有侥幸活着的那也得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头上缠块毛巾弯着腰在地里刨红薯,搞不好又要祸害下一窝蚂蚁。你说不好吧,一个蚂蚁窝里但凡有一只蚂蚁走上了人生巅峰,整个窝里数不清的蚂蚁都能扬眉吐气,把本来属于别人的成功机会以及金屋银屋以及金屋银屋里藏着的一切金银财宝和佩戴金银财宝的人巧取豪夺、据为己有,就算某些个蚂蚁跟功成名就的那一只蚂蚁已经见不着面、说不上话、更谈不上沾什么便宜办什么事儿,那也不妨碍这些个蚂蚁走出蚂蚁窝后看谁都矮三分、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一肚子气、看见虎豹豺狼都想冲上前去咬几口。

一只蚂蚁在万人仰视、高不可攀的上面,一个蚂蚁窝在窝里横完窝外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钱多的不知往哪花、门槛儿都被踢烂了的下面,不可不称其为人人称羡又无比危险的血缘关系。当上面的一只蚂蚁说错了话、办错了事、站错了队,或者钻进了不该钻的被窝、摔碎了不该摔的杯子、用脚踢了不该踢的狗腿子,一阵电闪雷鸣过后,上面的蚂蚁面前多了无数道逃不出去的门,下面的蚂蚁面前多了一道别想活着走出去的门。

多少蚂蚁因为血缘关系堵死在出不去的门里,甚至方圆百里的蚂蚁窝都被一一堵死,用毒气、用开水以及爬出一只砍死一只的铲灭殆尽。

相较而言,那些无限接近甚至近似乃至超出血缘关系的非血缘关系反而更安全一些。这种进可攻、退可守的非血缘关系,进的时候可以毫无廉耻、毫无底线、毫无人性,认贼作父也好,有奶就是娘也罢,老祖宗都能张口就来,改名换姓都只是最基本的礼貌和尊重,谁能在自己就地起飞的道路上捎带一程,不用自家祖坟冒青烟,别人家的祖坟立刻燃起了火、冒起了烟,别人家的老祖宗躺在坟头里数着纸钱的时候都在怀疑自己在世时没有积多少德怎么凭空多了个这么孝顺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呢?这种非血缘关系退的时候也是毫无廉耻、毫无底线、毫无人性,为了摆脱关系,在同样潸然泪下、痛哭流涕中,不是血缘关系胜似或胜过血缘关系的非血缘关系被绘声绘色的描绘成了一种忍辱负重,一种委曲求全,一种在命运的波橘云诡的摇摆中不得不跟着海草或者海带一起摇摆的迷茫和无助。进和退的时候,只要演的一样真实,演的一样感人,演的让人怀疑人生,就能进退自如,就能随时链接各种血缘关系,并随时切割各种血缘关系。

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不重要,好妹妹是不是亲妹妹有时也不重要。

好妹妹,一个就够。

对于关键的人脉资源,之所以关键是因为其唯一性和不可轻易取代的特殊属性。关键资源如果多了,通讯录里随手一划都是手可遮天、富得流油、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各路大仙大神,那么这些所谓的关键资源反而会通通变成在关键时候不起任何作用的一般资源,让你在打完一遍电话,面对不是不接、就是拒接,即使接了也是别人代接或者直接告诉你打错了再打就会报警的等等情状之后瞬间坠入冰窟、怀疑人生,由自信人生一夜之间看清人生真相的垃圾资源。

人在遇到天塌地陷一般的最大的困难的时候,能够帮助你的只有一个人,且有那么一个人出手相助也就够了,除此之外的其他人你一个也找不到,即使一个一个的找到了,其结果是不如不找,且都找成了仇人。

兄弟多了不一定都是好兄弟。.

姐妹多了不一定都是好姐妹。

人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才发现,能够起关键作用的只有一个人,平时勾肩搭背、推杯换盏、胡吃海塞、信誓旦旦的好兄弟和好姐妹都躲在了大山的另一边,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望远镜观察着你的动向,等你度过了难关,他们和她们就会铺天盖地冲过来与你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和成功的果实;你没有闯过去,关键的时候因为种种原因掉了链子,从此零落成泥碾作尘、压在了五行山下,他们和她们不轮番走到你的面前蹲在地上拿根树枝嘲笑你一番,或者临走时在你的头上踩上几脚、砍上几刀,而是形同陌路的漠然置之,就已经是念及旧情、素质爆棚,并等待你万一哪一天咸鱼翻身、东山再起时还能重归于好、握手言欢、喜笑颜开、眉飞色舞、大口喝干、再续前缘的良好表现了。

生命中那个关键时刻的关键的人不是每个人都有,不修炼自己只修炼所谓外面的人只会修来变化多端、形态各异、杀人不见血、吃人不吐骨头的妖魔鬼怪;修炼好自己的人或许在九九八十一难中找不到佛祖见不到菩萨时,还有一个叫做菩提老祖的师傅帮你挡一挡灾、避一避难,在整个世界放弃你的时候助你一臂之力。

事实证明,佛祖菩萨办一点升官发财娶老婆的小事还可以,真到了天塌地陷、暗无天日,只能靠自己的时候,也只能靠自己,以及靠自己累积福报在关键时刻能够显灵的人。归根结底,能靠得住的,还是自己。

一个不正确认识自己的不争气的人,认识谁都没用,事到临头时才知道,世界上全是熟悉的陌生人。

号称王宫里有一个好妹妹,且刚好那个好妹妹是王后的大姐,此时此刻或许是幸运的,起码还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好生生的坐在地上。

赵胜指着那位大姐:「你,你,你究竟跟王后是啥,啥关系?」

坐在地上的大姐左手掐腰、右手一扬:「我可是王后如假包换的娘家人,王后的弟弟的小舅子的大姨妈的外甥侄子的亲姐姐。」

赵胜扭脸看着郑朱:「这么重要的情况,老夫如何不知?」

郑朱擦着额头的汗:「平,平原君,这,这可从何说起…」

胖大姐跳了起来,挥舞着手绢:「今日不给钱,我们姐妹就不走了!哦不,是平原君就别走了!」

众婆娘也是一个个的旱地拔葱,挥舞着香气扑鼻、颜色各异的手绢,此起彼伏的叫嚷起来,整得赵胜是眼花缭乱、天旋地转。

赵胜跳起来往四周看了看,咦?苏代呢?赵国正在用人之际,这个老家伙怎么没影了?

一个接生婆从屋门的门缝里探出头来,大喊道:「能不能安静?!不知道里面生孩子呐?!」话音刚落,这个接生婆的目光与院内众多婆娘的目光发生了交火,在众多光可灼目的能量光束面前,来自屋内的一支光束也毫不示弱,瞬间关门的霎那间,门缝里飘出一句:「王后也是俺妹妹。」

王后当年出生时是不是这个接生婆接生的,或者王后生孩子时这个接生婆是不是在场,已经不重要了。

可怜的王后不知被多少人当做了关键时刻的关键的人,然而那位王后在关键时刻,关键的人又在哪里?

「吕老弟,你说句话呀!」

陈政挤进了包围圈,拿着扩音喇叭高喊道:「这个…,今日可是嬴…,呃~,大家静一静,听我说,赵国正在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多少赵国将士和百姓正在城上与秦军浴血奋战。越是在赵国危急的时刻,我们作为赵国人越要团结一心、同仇敌忾,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平原君已经说了,眼下赵国国库空虚,哦不,是国库吃紧,只要打退了秦军,你们的钱一定一分,哦不,是一文不少、连本带利的给你们。平原君一向说话算话,大王和平原君一定不会亏待你们。」

众婆娘摆出了群起攻之的架势。

「这个头上长包的就是那个姓吕的,老娘一进门就认出他来了!」

「就是他,冒充咱们赵国人!」

「对!这小子是卫国人!」

「就是这小子,号称自己是生意人,咱们的孩子都被他害苦了!」

「岂止是孩子被他害苦了,咱们姐妹也都被他害苦了!」

「对!这小子给咱们孩子出的题,咱们一个也不会!」

「打死他,给咱们孩子报仇!」

正在这时,荆锤拎着一根长长的烧火棍子钻进了人群,护住了陈政,接着在赵胜和陈政周围的地面上画了一个圈,然后跳进圈内,用棍子指着群情激愤的众婆娘:「你们谁敢进这个圈,我可就不客气了!」

胖大姐不愧有大姐大的风范,只见她向前几步,转身振臂一呼:「姐妹们,咱们今日是来找平原君要钱来了。至于这个姓吕的,咱们跟他秋后算账也不晚。只要咱们钱拿到手里,想要谁的命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你们说是不是?」说到此处,胖大姐左右看了看站在身后的赵胜和陈政。

赵胜和陈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在大姐大的强大气场面前,锤子和棍子也没了精神泄了气。人家的背后有王后,锤子背后却没有雷神之锤,棍子背后却没有如意金箍棒。

本来眼看着无意间转移了目标,准备坐山观虎斗的赵胜,此时又没了退路,索性心一横,厉声道:「干什么玩意儿!成何体统!太不像话了!来人,都给老夫绑了先,就算王后过问此事,自有老夫去说!赵国危难之际,你们,你们还反了不成!」

胖大姐把手绢甩到了赵胜的鼻子上,甩得赵胜一阵眩晕,轻笑道:「那咱就到王后那里评评理去!平原君不把我的那一份给吐…」

赵胜猛烈咳嗽几声,挥手制止了本来也没打算动真格的那些兵士,喘着气道:「这,这什么味儿,老夫闻了都要吐了!不就是你们垫的那点钱嘛,待老夫请示了大王,一准儿给了你们。」

胖大姐看来是捏住了赵胜的软肋,或者是掐住了赵胜的七寸,不依不饶道:「平原君说的一准儿,怕是转眼又变成了没准儿的事儿。」

赵胜也是急了:「老夫说话向来一言九…,哦不,是四匹马也追不上。若是不信,咱们打赌如何?老夫若是输了,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打赌?赌什么?」

赵胜一愣,是啊,赌什么呢?

陈政指了指一旁的屋子:「平原君可要愿赌服输才是。」

赵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里面的孩子不是还没生出来嘛!依我看,不妨赌里面生下来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若是男孩,那就听平原君的,待请示了大王,按照大王的指示来办,大王发了话,王后不也没话说了嘛!若是女孩,那就少数服从多数,平原君今日就钱款两清,缺多少由我补足,如何?」

胖大姐两手掐腰:「赌就赌,谁怕谁!」

赵胜嘟囔道:「赌,还是不赌呢?」

陈政鼓动道:「赌,当然赌了!平原君不是一直盼着人家生小子的嘛!赌赢了找大王,赌输了找我,平原君还担心什么?!」

赵胜一听,是呀!

「吕老弟,万一赌输了,你,你可要说话算话,那钱可,可不是个小数。你,你拿的出来吗?」

「为平原君出钱,就是为赵国出力,平原君赌输了我陪着。钱算什么东西!千金散去还复来嘛!」

赵胜拥抱着陈政,眼角挤出几滴泪来:「吕老弟,没想到,你这么够意思!老夫…,唉!啥也不说了!」

郑朱还想上前阻拦,抱定自己有百分之五十胜率的胖大姐大手一挥:「我说你们磨磨唧唧的还赌不赌了,愿赌服输、买定离手,哦不不,是愿赌服输、拿钱来吧!哈哈哈哈!」

笑声后面是哭声。

「哇…,哇…」

随着屋内一声响彻云霄的婴儿的哭声,一个接生婆奔跑而出,呼喊道:「生了,终于生了!恭喜平原君,贺喜平原君,是个男孩!是个男孩!」

陈政一听,咋这么别扭呢?!

躺在地上的异人虚弱无力地举起右手,喃喃自语道:「那,那,那是我的孩子!」

初冬的天空,隐隐传来雷声…

隐没云端的雷神之锤,似乎预示着人间的多灾多难,预示着人间的尸横遍野,预示着人间的无尽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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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战国之吕不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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