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斩杀桑普
“别开玩笑,帮我护法。”毛又同神情严肃地说。
毛又同集中精力念咒施法,剑指往神木一指,一道红光从他的天灵盖射出来,依附在神木之上,桃木剑霎时赤芒电闪。左手单手托住的神木如同加满油的飞机,嗖的一声,划过天际,消失在夜空。毛又同的身体保持着剑指对着左手的动作,宛若石块雕塑。
阿赞摩纳静静站着,缓缓放下捂着桑普额头的手。桑普和毛又同一样,闭着眼睛,如石雕般纹丝不动。阿赞摩纳拉开衣服,从领口看下去,匕首捅伤的地方已经痊愈,衣服上破洞四周浸湿的血水却还未干。方才又连番打斗,频频高难度动作,出了一身汗,混着血腥,酸臭难闻。
他在桑普身上布下隔绝之用的结界,就算施法的敌人手抓桑普的媒介也已斩断,再无法暗中作祟。可阿赞摩纳高估了他的结界,正当他推开浴室门,要去浴缸冲洗酸臭血汗,一柄闪着红光的桃木剑杀气腾腾而来。是弑邪茅山的镇族神器——神木。
神木从一排打开透气的小窗户中进入房间,二话不说,直直砍向如石头僵立的桑普。桑普随身携带的箱子抖动起来,蹿出滚滚黑烟,浓稠似漆,围绕着桑普转动,婴儿又哭又笑的声音响了起来。桑普压箱底牌恶灵降自动护主。
神木神光灿烂,划破浓雾,菜刀砍西瓜般轻轻松松切了进去,穿过脖子,削掉了桑普的脑袋。血光冲天,大量的血水喷射而出,夹带着丰富的血沫,流淌一地,染红了天花、墙壁、地板、床、被,到处都是惊心骇目的红,如同古代文人画师泼墨山水。头咚的掉在地板上骨碌碌滚动。斩杀桑普的神木片刻不曾停留,剑锋一转,刺向目定口呆的阿赞摩纳。
阿赞摩纳眼睁睁看着桑普倒在血泊中,来不及进行有效的阻拦,心中已是惊怒交加,愤恨不已,再见那赤红如血的桃木剑认准自己为下个目标,不禁怒火万丈,七窍生烟。
他攥紧的拳头在手臂的带动下释放满腔怒火,蝎子、蜈蚣的异象纷纷呈现。阿赞摩纳虽然急火攻心,但还没气昏脑袋。他颇有自知之明不去硬接锋利的剑刃,而是采用旁敲侧击的方法敲打剑身的侧面。震开神木的同时,一道握着桃木剑的人影若隐若现,亦能听见铿锵有力的铁颤金鸣。
阿赞摩纳接连几记重手都不能打断看似不堪一击的桃木剑,意识到此剑非凡品,这才陡然想起正道家喻户晓的“南毛北马”中的毛家神器,那柄名震天下的辟邪圣物,神木。由此可知,那持剑之人必定就是毛家当代家主,毛又同。这回真是捅了马蜂窝。虽然他没有祖辈僵尸道长毛小芳那般惊才艳艳,鲜逢敌手,但始终是“弑邪茅山”最强者,始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绝对是个烫手山芋,难缠的对手。如今身处异国他乡,没有盟邦,没有支援,单枪匹马闯入狼群会有活路?桑普也已命丧黄泉。阿赞摩纳自知不敌,萌生退意。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你想进就进,想退就能退的。宛若水上浮萍,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停,走到哪,停在哪,都不是自己可以左右的。正如香港黑帮电影所演的那样,一旦涉足黑道,再想金盆洗手,那可就难于上青天了,但凡有此想法的,哪个能称心如意的功成身退,归隐山林?不都死状凄惨,乐尽悲来?人生如戏,最是反复无常。不是大叫两声“我命由我不由天”就可以改变的。何况阿赞摩纳是个屠戮百姓的杀人魔头,手上沾满鲜血,造的孽尚未偿还,正道岂能容你说走就走,以死谢罪倒差不多。
既然打定主意要走,不留下来死磕到底,阿赞摩纳便想着尽快结束战斗。现在只有一人一剑,趁早走他铁定拦不住,要是他道兄道弟赶过来形成包围圈,到时就真的想走也脱不了身了。
阿赞摩纳低头,双手合十,口中喃喃,而后抬起头来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痰。仔细看,却是红黄蓝绿黑五色的。这口痰如武功高手投出的夺命连环金钱镖,发出强酸腐蚀有机物的咝咝声,精准命中神木。
劈砍而来的神木剑影一滞,定在半空。五毒神降不愧是威震南洋多年的降头术,威力无匹,妙用无穷。它不仅可以麻痹人的神经,破坏五脏六腑,更能透过肉体,毒污灵魂。阿赞摩纳此举就是要逼出毛又同附在神木上的元神。
想法很美好,可现实很残酷,向来不尽人意。神木本身的材质就十分稀罕,是妖法通天的树妖本体桃木,如百炼精金,又经过毛家数代人浩然正气的滋养,锤炼,早已邪毒不侵。阿赞摩纳的五毒神降虽然也是稀有珍奇的毒物,但仍然不能渗入剑内,毒害灵魂,继而逼出毛又同的元神。
神木光芒璀璨,五彩浓痰像食用油溜溜滑过剑身落到地上,木制地板瞬间焦黑如碳,缓慢溶解,塌陷,露出下面的水泥地板。正道能在布下结界后找到这里,阿赞摩纳始料不及。而恶名昭彰的五毒神降不能攻克神木,这也是他意想不到的。他不由呆怔了。
他一分神,神木便趁机而入,攻其不备。阿赞摩纳脖子一凉,头身分离,步入桑普后尘。但古怪的是没有一丝血液喷洒出来,脖子处平整的切口,从上往下看如树桩上标显树龄的纹路,食道,颈椎,血管,肌肉,一圈一圈排列,深浅不一的白,就是不见独特的绿血。
停浮在半空的神木折回来,力劈而下,欲将阿赞摩纳的身体一分为二,左右裂开,再补上几十上百刀,剁成肉泥。但刚从脖子往胸膛切下半寸,阿赞摩纳的无头身体双掌一合,夹住了势如破竹的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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