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看清内心
沈怡佳终于在梦境之中看到了藏在心底的那个念头，也在这一刻惊醒过来。
“小姐，怎么了？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靳羽菲将沈怡佳揽入怀中，轻轻拍着沈怡佳的背，轻哄着沈怡佳。
沈怡佳的额头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她大口大口的喘气，努力地平复梦境之中那种真实的悲伤又痛苦的感觉。
靳羽菲刚刚一直在给沈怡佳按摩着小腿，忽然感觉到沈怡佳的小腿变得僵硬无比，抬头就看到沈怡佳的脸都皱成了一团了，满脸的痛苦之色。
“不要……不要……”沈怡佳痛苦的呢喃着。
靳羽菲知道沈怡佳是陷入到了梦魇之中了，她不敢直接将沈怡佳惊醒，便一直轻轻地摇晃着沈怡佳，不断温柔地呼唤着：“小姐，小姐，小姐……小姐，快醒醒……”
沈怡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沈怡佳额头上的汗也越来越多。
靳羽菲担心的要命，但是她自己还是不敢将沈怡佳冒然唤醒。靳羽菲都准备让靳羽芒去请百里锦了，想让百里锦将沈怡佳唤醒。
还没等靳羽菲轻声叫靳羽芒，沈怡佳就尖叫一声，从噩梦之中惊醒过来。
沈怡佳由着靳羽菲轻拍着背心，闻着靳羽菲身上熟悉的气息，渐渐放松了下来。
一切都只是一个噩梦，幸好只是一个噩梦。
沈怡佳紧紧闭上了双眼，依然没有想要将靳羽菲放开的意思。她能够听到靳羽菲有力的心跳，感受到靳羽菲的身体温暖又充满力量，感受到了靳羽菲真实存在的生命力。
靳羽菲不知道沈怡佳做了怎样的噩梦，沈怡佳不说，她便不问，只是继续无声地安慰着沈怡佳。
“菲菲，我做了一个噩梦。”沈怡佳轻声说道，她依然没有张开眼睛。
“是什么样的噩梦？”靳羽菲问道。
听到靳羽菲问，沈怡佳忽然又想起来梦境之中靳羽菲在她眼前惨死的模样。她的身子的忽然一抖，挣脱了靳羽菲的怀抱，然后环抱住了靳羽菲。
沈怡佳将自己头枕在靳羽菲的肩膀上，微微呼出一口气。心痛的感觉让她的鼻子一酸，眼泪险些就要落了下来。
“菲菲，我又梦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到处都是鲜血和杀戮。我的亲人在我的面前一个个惨死……”沈怡佳说话已经带上了鼻音，身子也微微颤抖着。
一直以来，沈怡佳都表现的坚强、聪慧、果敢、坚毅，面对各种凶案时，沈怡佳都能够冷静地分析案情，将所有的麻烦都能一件件解决掉。所有人都觉得沈怡佳强大冷静，是能够守护大唐平安，庇护百姓的护国善惠长公主。
可是，抱着靳羽菲的纤细瘦弱的少女，也是真正的沈怡佳。她也有脆弱，她也会觉得委屈，她也需要被保护和安慰。
“小姐，过去了。那些苦难都过去了，凶手也伏诛了。已故的亲人们希望你能够得到平静和快乐。”靳羽菲说着，用自己的手包裹住沈怡佳的双手，将温暖传递给她。
沈怡佳依旧伏在靳羽菲的肩头，她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将靳羽菲的肩头打湿了。她的鼻音更重了，接着说道：“菲菲，我不止梦到了我的母亲、父亲和所有长公主府的人惨死。我还梦到了你！梦到你在我的面前，为了保护我，拼命地阻拦那个银衣杀手，惨死在我面前……”
靳羽菲觉得自己的肩头瞬间就被濡湿了一大片，沈怡佳的眼泪带着灼人的温度，让靳羽菲觉得自己的肩膀一烫，心却暖了起来。
“小姐，这只是一梦，并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咱们不是早就查出来了，在长公主府行凶的那个银衣人就是宇文陌。宇文陌早就死了，他根本不可能在小姐你的面前伤害我。那只是一个梦，忘掉就好了。”靳羽菲实在不太会安慰人。
沈怡佳终于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好了，她慢慢坐直了身体，抬手用袖子将眼泪擦干。
“小姐稍等一下，我去打盆热水帮你梳洗一下。”靳羽菲说着，便要起身出门。
“菲菲，你先坐一下，我有些话想对你说。”沈怡佳抬手就扯住了靳羽菲的衣角，说道。
靳羽菲觉得沈怡佳有些奇怪，但瞧着沈怡佳的脸色，听着沈怡佳的脉象，并未发现沈怡佳有中毒或者生病的迹象。靳羽菲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她坐在沈怡佳的身边，将心头所有的疑问都压在了心底，等着沈怡佳开口。
沈怡佳抱住了靳羽菲的手臂，将脸也贴到了靳羽菲的肩膀上，像是对自己的亲姐姐撒娇一般，说道：“姐姐，我知道刚刚在噩梦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我也可以随时从梦境之中破梦而出。可是，虚妄的东西所反映也是一种真实，失去姐姐是我心底最深的恐惧。”
靳羽菲心中惊骇非常，她玩玩没想到沈怡佳心底的恐惧竟然是失去她。靳羽菲瞬间就觉得一颗心都变得暖融融的，然后是一股心酸的感觉从心底一层一层蔓延了上来，让靳羽菲的双眼也一阵阵发酸，险些就落下泪来。
等到沈怡佳这边完全稳定下来，所有的一切都步上正轨了，靳羽菲便要遵守她的誓言，去长白山上，重振紫霄宫。分别也许就在明天，此去万里，再见便不知是何年。生离也是一种失去，靳羽菲实在不忍让沈怡佳的担忧变成事实，可是又不得不把它变成事实。
靳羽菲心底最柔软的那个地方就被沈怡佳狠狠地揉了一下，当真难过非常，她的双眼瞬间就红了，倔强地不肯让眼泪落下来，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沈怡佳，便继续保持着沉默。
沈怡佳一抬头，就看到靳羽菲这幅难受的模样，她的心也是一阵心疼，便又将靳羽菲抱紧了一些，说道：“姐姐，我们把所有不愉快的情绪都忘掉吧，都不要内疚，也不要说抱歉。余生很短，相遇是缘，我们更应该珍惜能够朝夕相处的缘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