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颠倒黑白
沈怡佳的伤势才康复不久，力气上哪里敌得过沈怡琳，就被沈怡琳强拖到了屋子中央。一屋子的丫鬟都是沈怡琳的亲信，自然冷眼旁观。耳听着脚步声到了房门口，沈怡琳将沈怡佳甩开，自己扑倒在了桌边，手臂顺势在桌腿上一磕，接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姐姐，都是妹妹不好，你不要生气了，当心身子才是。”沈怡佳边哭，边道。
就在这时，沈家及宇文家来送亲的人都进了屋，见到的就是沈怡佳站在中央怒瞪着倒在桌旁捂着手臂哭泣的沈怡琳。
“琳儿，琳儿你怎么了？大喜的日子怎么要受这样的委屈哦。”宇文若华直接扑到沈怡琳旁边，抱着沈怡琳就开始哭。
“娘，我没事，不怪姐姐，都是我自己不好，姐姐怎么处罚我都是应该的。”沈怡琳一边捂着手臂做出痛苦的表情，偏又强忍着眼泪，语气中的委屈都遮掩不住。
“善惠公主，就算你是代天子观礼，也没有在大喜之日无故责打新娘的道理。就算拼着我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到圣皇面前为我琳儿讨个公道。”宇文若华将沈怡琳护在身后，愤怒的瞪着沈怡佳，似乎随时能上去跟沈怡佳拼命。
这么一定大帽子扣下来，闯进房间内的基本都是沈怡琳的亲友团，一时间愤愤开口，都是在指责着沈怡佳或者各种大道理。
嗡嗡嘤嘤的声音吵得沈怡佳心头火起，猛地抓起一旁桌上茶碗狠狠砸在地上。
屋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好啊，善惠公主是打算仗势欺人了？来人，取我的诰命朝服来，我这就随善惠公主一起到御前分辨分辨。”宇文若华将沈怡琳搀扶起来，恨声道。
“母亲，算了吧，我让姐姐出出气就好了，没什么事情的。”
“琳儿莫怕，圣皇定会为咱们主持公道的。”
沈怡佳看着一唱一和的母女，冷冷一笑，今日若真让她们得意，她如何对得起长公主对她的悉心抚育和教导。
指责声又响起来，似已经给沈怡佳定了罪，声音越来越大。
“都住口！成和体统！”被搀扶进来的沈家族老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沉声道。
“女儿家的闺阁怎么能乱闯，都跟我到前厅去。”
沈家的族老身历四朝，可谓德高望重。沈怡佳只同这族老见过几次，对族老公正严明的处事方式也觉得敬服。
“属下来晚了，请公主恕罪。”靳羽菲闪身回来，搀扶住沈怡佳。
“无妨，我倒要看看他们能不能表演出新的花样来。”沈怡佳冷冷一笑，跟在族老后面往前厅去了。
族内不论官职爵位高低，只按辈分排序。族老坐在主位上，两侧按照辈分次序依次坐了几位叔爷爷，新任沈国公落了个倒数第二个的座位。
瞧着沈怡佳站在厅中央，宇文若华刚要在最下手的位置坐下，就听到族长发话道：“小二媳妇你站到琳儿旁边。”
宇文若华被族老当众下了面子，又不好发作，只恨恨的瞪了沈怡佳一眼就站到了沈怡琳旁边。
“族老可要为琳儿做主啊，今日是琳儿大喜的日子，佳儿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无故责打琳儿。”宇文若华说着，拉起了沈怡琳的手，无限委屈。
“可有证明？”
“有，当然有。佳儿责打琳儿的时候，琳儿的贴身侍女鸳鸯就在房内。”宇文若华还担心族老不问来往证人，直接就偏袒沈怡佳呢。
“来人，将鸳鸯拖下去，让牙婆给她找个好人家。”族老眼皮都没抬一下，吩咐道。
“为什么？族老开恩，鸳鸯是我的陪嫁丫鬟，等会要跟我一同到尉迟家的。”沈怡琳有些急了，上前一步分辨道。
“见到主子同人起了争执不加劝阻是为不忠，让人肆意责打自己的主子是为不义，由着一众外人直接闯入主子的闺房内是为不尽责，如此不忠不义不尽责的刁奴，如何不能发卖？”族老的语调都没变。
一番话说得跟过来准备帮腔打边鼓的宇文家的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沈言狠狠的瞪了沈怡琳和宇文若华一眼，深怪此二人偏要在这个时候生事，挥了挥手，就有两名得力的家奴进来将鸳鸯堵了嘴拖了出去。
沈怡琳还要再分辨，却被宇文若华拉住了手，又被沈言狠狠的警告了一眼，娇哼了一声不再出声。
“族老，眼看吉时就要到了，咱们是不是先为琳儿送嫁，其他事情留待改日再解决。”沈言起身，向族老拱手建议道。
沈怡佳觉得沈言一家子做下的那些那不得台面上说的事情，族老未必知道，今日正好族老也在，合该好好分辨分辨。
“本公主不准她出嫁，你们那个敢为她送嫁？”沈怡佳冷冷道。
“你！你这是仗势欺人！”宇文若华恨极了沈怡佳，恨不能立刻扑上来撕了她。
沈怡琳适时的扑到宇文若华的怀中哭泣，在场的宇文家的人都面露不快，恨恨的盯着沈怡佳。
“我等本不该掺和沈家的家务事，只是若华是我宇文家的女儿，琳儿身上有我宇文家的血脉，今日她们受了如此大的委屈。若是不能妥善处理了，我宇文家绝不善罢甘休。”开口的是宇文若华的二哥宇文拓。
沈怡佳绝不是人人揉捏的面团，冷冷一笑道：“既然知道不该掺和，就不要开口。若是心疼你宇文家的女儿和血脉，宇文叔叔直接将人领回去就是了，又何须在此威胁我沈家。”
“反了反了！沈家就是如此教导女儿的么，简直目无尊长、目无礼法。今日你沈家若是不以家法惩治如此不肖女，沈大人，明日老夫定要参你个治家不严之罪。”
大唐以礼法治国，治家不严就是违礼，沈言多年积累下来的好官声就要毁了。沈言额头上的汗又出了不少，随手一抹，打起圆场来：“佳儿定是伤心过度，糊涂了，小姐妹间闹点小别扭罢了，哪那么严重要请家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