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抉择
竖日，阳光布满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焕发出栩栩生辉的光芒。
一道身影独自行走，在这条大路上。
周围被击倒、毁灭的建筑物比比皆是，大多了，一眼都望不见尽头，四面八方皆是。
长长的大裂缝，被‘染色’的土地，尸体被堆积成一座座山，让这片地带充满一股肃杀之气。
低着头，神色有些不甘，苍白的面色上又有一丝红润，威严气息不散自来，这人正是前几日大战中力挽狂澜的二长老千云。
他缓慢的抬起头，精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与劳累，走的很慢，却是刚强有力，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的踩在雪地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雪巅之上，只有他孤独的背影，在这时有些单薄。那一场大战过后，发丝都变的苍白，留下了暗疾，让人忍不住的心痛。
饶是如他一样的实力，也已经是接近灯枯油尽的状态，加上他这些年来积攒的内伤，直接把他逼到了绝路，恐怕时日已不多了。
他看向天空，没有心灰意冷，有着惋惜和悔恨之意，他想起了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好友，六彩幻海兽，不知不觉间，泪水划过了他坚毅的脸庞，这位绝世大能，此刻像个孩子一般，在为老朋友悲伤无力，说出去很少有人会相信吧！
只不过强者就是强者，很快他便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用低头来掩饰。
“事情真的到达这一步了！”
“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良久，二长老忽而探出手，眼眸依然深邃如黑洞，像是做出来什么重要决策，眨眼间，身影消失在天边，没有任何痕迹。
……
从冥想中醒过来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这里的白昼时间明显要比黑夜短得多。
看着窗外的冰天雪地，感受着房间中舒适的温度，狄风竟然有种享受的感觉。
整片山寨军营十分简洁，没有什么装饰，一切看上去都和外面的冰雪一样冰冷。
“唉……”
轻叹一口气，他皱着眉头勉强站了起来。
恢复了一天一夜，他才初次醒来，身体情况相当不妙，很多地方都透出难以忍受的痛处。
不过问题不大，有付出，才有回报。
这么多年，无数的伤势和心酸，从开始的忍受渐渐麻木，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已经不在乎了。
肉体只会越来越强，成为他最重要的底牌之一，没有什么比这些更令人兴奋了，再多的苦难也无所谓。
提升实力的一生怎么可能顺风顺水，自己才是最关键的一环。
对自己越狠，潜力就越容易被激发。
沉默片刻，便闭眼温习自己的各项战斗招式，或许不久的将来，一场又一场生死之战在等着他，怎么敢懈怠？
“真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压力下，我爆发出巨大的潜力，所演化的三招越来越灵活，并且强劲了。”耸了耸肩，他心里想到，不由有些暗喜。
这是他最近一段时间唯一的喜悦，说不上多么强烈，但是真是存在。
这三招名为“灵海三拳”，是大长老在幼时传授于他，看似简单的几个动作，练起来能要别人半条命，对各方面要求都极为坎坷，并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的。
必须要对出力、速度、刁钻角度都有着独到的见解，令他本人受益匪浅，最主要的是起到了一个红尘炼心的效果。
这应该才是大长老的良苦用心吧！
几个动作要进行上万次，乃至数万次的运转，也是一件极为头疼的事情了。
近些年来，他对于肉体的历练才正真是炼狱级别，“灵海三拳”与其相比，真的如同‘热身’一般。如果不是大长老每日用强硬的手段逼迫他，很难说能够坚持下来。
除去每天的炼狱历练后，当别人在深夜下享受睡眠休息时，他却委屈的寖泡在合成的练体药罐内，倍受狂暴不安的烈药折磨，整个身子都宛若瘫痪在内，很长时间都站不起来，休息半刻对于他来说，真的都是太奢侈了！
很多时候他都再想，活着真的值得吗？
但是却一直有个信念在支撑他。
狄风抬起头凝视天空，手中拿着大长老临走前赠送的一条晶莹古链，看起来像极了平凡之物，并嘱咐他时刻不离身的佩戴在身上。
直到现在为止，时间过去了很久，这条项链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他还一直戴在身上，也是具有一些纪念意义。
看到这条古链，他心情顿时五味俱全，强忍着心痛，走出了门外。
军营外依旧一片火热，看样子像是有了什么令人兴奋的事情发生，但无疑，从他们的态度中可以看出，好像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军营之外怎么有许些骚乱，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心中有所疑惑。
发现了不寻常，隐隐约约间，他能够猜测出什么，十有八九与他猜想之事有干系。
真是苍天无眼，十日前，他们还曾快乐的站在一起，赏雪、观景，转眼间，许多地带变成了废墟，不复往日的辉煌。
果不其然，很快，他就收到了一则消息，对于他来说意料之中，但是对于其他人真的如同晴天霹雳，直接令无数人愣在当场，愤懑不已，有人甚至站起来咆哮，来表示他们的不满。
“二长老竟然临时决定，要把风雪山寨解散，天呐，我听到了什么？怎么会是这样，千年来我风雪雄霸一方，无数艰难险阻，我辈总有人挺身而出，用灼热的血来告诉来犯之敌，什么叫做强硬，什么叫做不屈，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如此下场，难道天要亡我风雪？”
一位年轻人已经站了起来，非常气愤的喊出他的心里话，他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我等虽不是强悍精英中人，但是也有着一颗与风雪山寨同进退，共生死的觉悟，其他人不知道，但我愿流尽体内最后一滴血，护我风雪千年尊严！”
又一位中年汉子站了起来，他满脸有些潮红，刚喝了不少酒，自己的亲弟弟就在他面前被敌人撕成了两半，那声绝望的惨叫，他今生都难以释怀，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时刻都铭记这等仇恨，一旦有机会，不顾一切也要杀敌。
狄风刚走出，迟疑了一下，就被这浓烈的复仇气氛渲染了，拳头不由自主紧握，指甲都扎进了肉里，他同样不甘心，只不过没有说话，找到一个小角落，坐在地上，喝起了烈酒，缓解了寒冬的身子。
他全身有些刺痛，是昨日的后遗症，不过没关系，过几天就不会有大碍了。
酒，在风雪山寨以及附近一大片地带都非常盛行，由于天寒地冻等诸多原因，十分受人爱戴，一些出名的名酒，更是令人爱不释手。
其中酒还有一些重要的功能，缓解压力和消愁，于是，许多人基本固定一段时间内就会小酌两口，解解馋。
狄风能够理解二长老的意思，是想要解散风雪山寨，来保护大家的安全。
这种方式有些极端，不过却是眼下最有效的了，不然还真有可能很快面临第二波灭顶之灾！
山寨内的人群明显情绪波动很大，不怪他们，换作谁一下子也接受不了。
属实是无奈之举。
“现在的情况，如果有一点办法，二长老应该也不会这么做吧！”
狄风拿起眼前的一瓶酒，一口一口灌进了肚中，喝的非常痛快。
随后一股火热之意，顺着咽喉，在全身扩散，非常浓烈，他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虽说狄风猜想到了二长老的一些决定，但是真听进耳边，还是有些不适应。
敌人应该也是忌惮风雪山寨的一些底蕴，怕后者做困兽之斗，以死相拼，虽然已不负鼎盛时期的实力，但毕竟能够存在千年，岂是臭鱼烂虾之辈？
藏在暗中的敌人恐怕一直在死死的盯着风雪山寨，一旦有机会，他们一定会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将风雪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这时的风雪和一年前已经不一样的，成为了别人口中的‘肥肉’，有实力的人都想来掺一脚，捞点好处。
所谓墙倒众人推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