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今非昔比

第二百章:今非昔比

“你本可以走的,何苦为了我丢了自己的性命。”陈秀瑶知道,自己尚且不能保全,又如何能护住许嬷嬷。

她静静望着铜陵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不勾,许嬤嬷正细心的为她搭配发饰步摇。

许嬷嬷为陈秀瑶固定好凤冠,望着镜中的她,微微一笑道:“奴才打自记事起,便跟着娘娘,娘娘入宫那年,奴才当着大老爷的面立誓,这辈子定要守护娘娘百岁无忧,不受欺凌,又怎会食言呢?”

许嬷嬷想起了她才五岁的时候,家里闹了饥荒,父亲将三岁的她卖进花楼,她趁父亲谈价格时不备,逃了出来,看到一辆华贵的马车,她不顾死活冲上了去,惊扰了马车,那车上坐着的正是出来玩耍的陈秀瑶。

他们虽同龄,可命运却不同。

府中的家丁要赔偿,她不慌不乱,恳求府上,愿终身为奴,偿还今日惊扰小姐贵驾。

陈秀瑶便央求父亲,她要这个女孩做玩伴儿。至此,她便一直跟随陈秀瑶。

陈秀瑶知道,自父亲离世后,许嬷嬷是这个世上,唯一待自己真心的人,太子也是她唯一放不下的。

在这深宫之中,正是因为身边有许嬷嬷的陪伴和保护,她才能睡得安心。

陈秀瑶最后一次认真检查自己的妆容,“这么多年,一直是你为我梳头,数你梳的头最好看,花样还多。”

许嬷嬷搀扶着起身屙陈秀瑶“奴才会为娘娘梳一辈子头,让那些人艳羡。”

梦华殿中的烛火并不通明,甚是昏暗,陈秀瑶命许嬷嬷特意灭了其它烛火后。就屏退所有人,坐在殿中,等待圣上。

今日的她亦是盛装打扮,犹如她出嫁那日,独坐殿中,等待那个她倾心仰慕的男人,亲手掀开她的面帘。

可今夕,她依旧盛装打扮,但坐等的心境不在相同,因为他们再也不是此间少年。

今日之事,太子不在,正巧救了太子,陈秀瑶想着,自己若是走了,那更是难以辩清,不自乱阵脚,方能为太子博得生机,而今,她不只是为了太子幸存,也势必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太子地位。

即便高无忧醒来,要问罪,她陈秀瑶也只是假传圣旨,挟持圣上,定会将太子撇的一干二净。

她要等,等高无忧来。

“醒了醒了,圣上醒了。”小内监跑出报信。

凝蓁及蔡忌隔着龙榻的床幔帷帐跪拜,只能高无忧道:“起来吧。”声音还是很沙哑。

“她呢?”高无忧接着又问一句。

蔡忌知道高无忧问的是谁,便道:“在梦华殿中。”

高无忧听到陈皇后在梦华殿中,便也不着急前去问皇后的罪责,他早就知道,陈秀瑶即将要打的什么注意。

陈秀瑶软禁高无忧,不曾对他有过激伤害,因长期服用软骨散,身子甚是虚弱,御医建议圣上将养,不可过于劳神费心,但高无忧不顾及,即刻命令召集大臣上朝议会。

次日,天尚未亮,圣上了殿内侯了一夜的大臣上朝,那些官员提心吊胆熬了一宿,哪里还会想什么未进朝食,又冷又饿,能留住小命就得求神拜佛了。

这怕是过的此生难忘的一个冬至了。

朝钟声响,迎着下了一夜积雪的冬景走向正阳殿,个个都心事沉重,在踏入正阳殿时,大臣皆是哆哆嗦嗦。

于他们而言,本该仙逝的圣上突然出现眼前,把这些官员都吓猛了,没有人能解释这是为何,也没有人敢解释。

高无忧虽正坐在那把金漆丝楠木的龙椅之上,面容依旧透露着疲倦和孱弱。台下的山呼万岁,却显得异常刺耳,高无忧生平头一次这么觉得。许是经历了变故后,内心改变了一些东西。

他望着正阳殿外雪后放晴的天空,金色的朝阳从正阳殿门投射出一道道光柱,他开始思索,什么是江山万里。

坐拥天下的人,都异常的孤独。

……

屋内不停的传出男人咳嗽的声音,听上去犹如掏空的雪窝,随时会崩塌,女子时不时的啜泣,男人安慰她“好了,我只是风寒,将养一段时日就无碍了。你别太担心,我本没什么,你倒是哭的越发令我心疼了。圣上禁足我在府上,说明已经知道此事有蹊跷,派了大理寺去彻查了。”

“你本就身体不好,又在那阴冷潮湿的天牢里呆了那么些天,我心疼。”女子虽是嗔怪,到底言语中饱含着心疼。

“好了,都为人母了,怎么还像个孩子。来给你擦擦眼泪,哎呀,眼睛都肿了,等会儿被人瞧见可怎么办啊?”还若有所思起来。

女子惊慌失措起来,“哎呀,当真吗?我待会儿还要去老祖母那里问安呢。”一阵悉数响声,只听女子哎呀一声。

“快让我亲亲就好了。”

“讨厌。”女子破涕为笑。

老太太到就院儿里时听到屋内傅钰深和凝臻打情骂俏的,也不忍心打搅,淡淡说了声:“走吧。”

傅老太太不忍心打搅小半年没见的小两口热乎,即便是再想念孙儿,也不和孙儿媳妇争抢的,吩咐秋香回院儿去。

“那你先休息,我晚会儿再来看你。”凝蓁扶着傅钰深躺下,为他掩盖好褥子。

凝蓁刚转身,被起身的傅钰深拉住手腕,凝蓁回头看他,只见傅钰深神情严肃的对凝蓁说:“谢谢。”

这一声谢谢,饱含了敬意与庆幸。那是凝蓁从未见过的眼神光,他一向只当她还是个孩子。

经此朝堂变动,傅家早已成为立危之柱,新春也过得悄无声息。为了能支撑着傅家基本开支,凝蓁决定将府上配备的仆人裁去一些。

只是经历变故事多,拖到现在,一来,碍于当时傅钰深还尚未获得赦免回来,二来,也想大家在本就冷清的傅家,能过上最后一个年。来回府上的事多,加上傅钰深昨日才恩放,虽说凝蓁立了功,可即便是免死金牌,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幸得是在这之前,准许了回家将养身子。

这一年来,傅家事件频发,好在傅老太太醒来令凝蓁紧绷着的心放了下来

傅老太太身子虽不好,也算是尚在恢复中,那两个孩子虽小,但胜在听话,从未哭闹过。

大房二房来来回回互看不顺明争暗斗,家里鸡飞狗跳,凝蓁没落着合适的机会,这事也就拖到了二月份。

只要傅钰深一日没有回来,凝蓁便想着要护住傅家不散,费尽力气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根基。幸得傅老太太醒了,两个孩子也算是乖巧,从不哭闹,凝蓁觉得眼眶里酸胀,推开来傅钰深拉着她手腕的手,转身偷偷抹了一把泪。

自从宫变平息后,凝蓁一心扑在傅钰深的身上,如今傅钰深得以从牢狱中回来家中将养,也算放下了一块儿心病。

凝蓁吩咐秋晴照看好傅钰深,去了婴儿室一趟,听馥香说,云哥儿和宝姐儿甚是乖巧,奶娘哺乳过后,就睡了。

凝蓁本想进去瞧瞧,可怕再吵醒了俩孩子,便作罢了。

想着傅老太太许是已经在等着凝蓁去禀明傅钰深的情况了,她便出了院儿往老太太院儿里去了。

虽是早春二月,可天儿还尚且寒冷。凝蓁裹紧手中的护手,忽的看见有一燕子纸鸢在空中飘着。纸鸢努力的像更大的天空飞,可终究因线太短困在只高出屋顶几尺的距离。

凝蓁驻足望着纸鸢一会儿,也不知是何人在放纸鸢,要是搁在她为女儿家的时候,她定要去瞧一瞧,凑一凑热闹。可现在啊,没有闲心啦。

一阵风起,凝蓁唏嘘了几声,继续往前走,突然听到一阵一阵的急促呼唤。凝蓁不知出了什么事,也拐了过去。

看到一群人熙熙攘攘围观,只一个丫鬟在拼命的喊着:“二奶奶,你快些下来,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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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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