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晋升军医
这帐内点了几盏大灯,一个小兵在他们进来时,忙退到一边,苏仪跌跪到萧可远的榻前,王胜在后面盯着她,似乎她有异动就会要了她人命。
苏仪现在也不敢含糊,忙膝行至萧可远身边。
萧可远因着高热,脸颊泛红,嘴唇干裂,苏仪解开自己包扎的伤口,仔细地看了看,并没有红肿异样,应该是没有感染的。
既然没有感染,苏仪就松了口气,现今没有消炎药,也没有退烧药,苏仪便拿过纱布,又叫人拿过酒来,她将纱布浸在酒里,再依次地揉在萧可远的腋下,手心,再拿温水浸过毛巾,一遍遍地敷在萧可远的额头上。
这样一弄,就弄到了半夜,萧可远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个人,一直在身边,他向来不喜欢人近身侍候,感觉到身边有个人,那人凑过来,一时给他擦脸,一时又摸他额头,他迷糊中在那人再次伸手过来时,一把拽住了:“什么人?”他吃力喝道。
苏仪痛得吸气,这人在病中,手还如铁钳一样,一边王胜忙着说道:“王爷,我在这里,没事的!”
萧可远听出王胜的声音,便放松下来,松了手,倒回榻上。
那双手又给自己忙活着,萧可远最后的意识有些涣散,只觉那手软腻至极,与那小兵一张疤痕纵横的丑脸截然不同。
天亮了,萧可远醒过来时,见到自己榻前趴伏着一个人。这人脸上面色土黄,布满红肿的疤痕,鼻梁两边有着黑色斑点,当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萧可远想起昨夜里那双温柔的手,他慢慢伸出手去,在就要抓住苏仪的手时,苏仪却警觉地醒了过来,而且,她全身的防范意识也一瞬清醒,有人要袭击她,她猛地向后仰头,想着向后跃,但她忘了这具身体不是自己原来的那副,忙累了一夜,她腰腿酸软,这样猛的后座力,却让她一下子跌到了营地中央。
咕咚一声,传出的声响,让营外的兵士听到了,一下子冲进来三四个人来,却见苏仪跌在地上,萧可远正支起上半身,他们以为出了什么事,出于本能的,上来就抓住了苏仪。
萧可远坐起身来,感觉自己头脑清醒,手臂虽然还有胀胀的疼,但只是伤口的疼痛,却不是那蛇毒发作的样子。
而随之进来的,是王胜还有随军军医。
“王爷,您感觉如何?”王胜瞧着账内情形,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只关心自己的主子。
萧可远动了动受伤的手臂,说道:“已无大碍!”
“那就好!”王胜喜道,再看苏仪,也觉得顺眼了一些:“这小子,还有点能耐!”没想到,军医都对付不了的蝎毒,竟然被这个小俘虏给治好了。
萧可远起身,他胳膊有伤不便,有人过来,服侍他穿上长袍,他站在苏仪的面前:“你到底是什么人?”
苏仪在昨天睡觉前,已经想好了关于自己身世的说辞,现在,不慌不忙地说:“小的苏仪,本是这衝城内一猎户,平时也采些草药到集市上卖,因着战乱,被掳到将军府做伙头兵,小的实在是平民啊,求王爷放了小的,再生之德小的一定铭记在心!”
毫无破绽,但萧可远一句也不信,他刚要说什么,却听得账外有人说道:“王爷,有密探来报!”
萧可远看了眼苏仪,说道:“你既然懂一些医术药理,本王营中正缺你这样的人,你便跟着孙医士,做军医好了,待遇酬劳都按着一等兵士一样!”
苏仪还在发愣,一边王胜却踢了她一脚:“还愣什么,你小子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跟着我们王爷旗下,还升做了军医,还不谢过王爷!”
萧可远却手一挥:“先下去吧,我们还有正事,宣密探进来!”
苏仪被拉了下去,那孙军医过来,态度和蔼:“苏小哥,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熟悉一下咱们军医处!”
苏仪就这样成了云南王手下的一名军医,她领到了从里到外崭新的一套行头,听说,月末还有军响,有些无奈,但想想,自己到这个世界,人生地不熟,到哪还不是新人一个,不如就此先安营扎寨,修养生息,等看清了形势,再决定去哪里。
苏仪秉着即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在这大营里便安住下来,白天与那孙军医配药,熬药,给军士看病,晚上,与军医处的小兵们挤在一处睡觉。倒也是相安无事。
她在第二天终于看清了自己的长相,竟然给自己吓了一跳,面色土黄,一脸黑斑便也算了,还因为穿过来当天脸上奇痒,她忍不住挠了几次,那挠痕现在都肿胀着,一条一道,如同沟壑。
前世的苏仪不算是好看,最起码还当得起飒爽英姿,铿锵玫瑰这八个字,不想,穿过来,竟然这样的丑,真是丑出了新境界,虽然她现在女扮男装,但那样子,自己也觉得自卑。
还有她说话的声音,刚穿过来时,嗓子疼得厉害,这几天那灼痛感已经不存在了,但说话的声音,还是那副沙哑的,粗糙的声线。倒有一点好处,因着这丑样子和这副特别的嗓音,倒是没有人对她是个男人这样的身份产生怀疑。
这天入夜,别的士兵都休息了,苏仪睡不着,自从穿越过来,她还没有洗过澡,这些天只简单地擦洗了下,今天感觉浑身难受,翻来覆去,说什么也睡不着。
她这些天在营地里熟悉环境时,看到营区西南角有一处高地,有一个大水池子,里面水汽氲氤,竟然是个天然的温泉池子。前几天她就看到有人在那里洗澡,还叫她也下去洗,她哪里敢,现在,睡不着觉,就想起那个大池子来。
越想身上越痒,她悄然起身,四下呼噜声一片,她披上外衣,趁着月光拿到自己的毛巾,再走到账外。
此时正是夏季,四下虫叫蛙鸣,苏仪轻轻的走向那个大池子。
月色下,池水清澈,水面雾气弥漫,她站在池子边上,脱了鞋袜,光脚撩了下水,水温刚刚好,温暖极了,舒服极了,她正要脱掉衣服,却听到远处传来哗啦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