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杀两三人
第四十二章杀两三人
此言过后校场之内满立兵丁将士听到回荡在空气中的余音,先是一怔,随后无不是怒目而视那个身型柔弱的胆大之人。
囚徒军军纪松散,却不代表愿意让人无端辱骂,谁还不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的人,更何况是这群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狠人,一个个摩拳擦掌更有甚者已经拎起大刀准备以下犯上了。
水仙腰间长剑出鞘,秋水般的剑刃荡漾在空气中,虽说她如今已步入天仙杀凡人有伤天和积累因果,但只是说少杀并非不杀。离开武王叛军战场已有数月,许久不曾杀人也不知道剑锋钝了没有。
嚷嚷叫嚣最凶的几人都是出自燕北山那边,这个口蜜腹剑的真小人却是完全不予理睬,只是双手环保于胸前挺着大肚子,面容谄媚的笑着,也不知他是在在笑水仙等人的胆大包天,还是在笑自己身后这帮人的头脑简单。
七八米的距离,对于一个成年人而言四五个健步便是咫尺,拳风呼啸,口中骂骂咧咧小杂种的脏话,正巧不是旁人竟是先前调戏叶红酥的汉子。这人水仙有些印象,似乎是南岭军中的一位队正,来囚徒军前是个好色如命的盗匪,至于名字,死人是不需要被人记住的。
一剑,没有什么花俏剑招,只是势大力沉,凡人与仙斗,可笑可悲。血洒了一地,染红了水仙的长剑,一个甩手将剑身的血迹抖落。水仙面若寒霜,冷冷道:“还有谁?”
她这边杀了一人,夏桑同样丝毫不曾留手,同样斩了一人,貌似也是个队正。
然而,行伍中最不值钱也是最常见的便是这抹殷红,死人不但没有让这群囚徒畏惧反而激起他们心中的嗜杀暴虐脾性,你不留手我何须留手。仓啷啷,刀剑出鞘,一时间跳出十来人,对着水仙等人群起而攻之。
剑气纵横,对于一名天仙而言,如同稚子食乳天生便是精通。狰狞面孔还未变化,颗颗飞起,这是谁的身体好熟悉啊......
十三人,无一生还。
一场杀戮,南岭军旧部所谓的下马威荡然无存。
燕南山、左宗蝉、呼延鹫三人仍是冷眼旁观,杀几个人便想他们臣服说真的是不是有点太看不起他们了,死人他们可没少见。便是再死上个十人二十人又能如何?他们能把这一百八十七人一并屠戮干净?除非他们这位将军不想再要岭南军这个招牌了,不然他们只要不出手根本没有性命威胁。
血未凝,尸尚温,水仙长剑回鞘,放低了声音,面色变得更为寒冷,又道了句:“还有谁?”
这一次,囚徒军便是在愤怒也无一人敢上前,那一地尸体可不是玩偶,没谁想成为下一个交出生死的人。
燕北山挪动着肥胖身躯,双手高高举起,似乎很没出息的告罪,道:“诸位大人,这是何必呐,大家都是袍泽兄弟,没死在敌寇刀下怎么能死在自己人手里,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夏桑厌恶极了这奸滑胖子,未入鞘的长剑顶着对方眉心,道:“那你去陪陪他们吧。”
这胖子毫无廉耻,瞬间跪拜在地,口中求饶告罪似连珠炮绵延不绝。夏桑便是在想杀了这个胖子却也无甚好借口,不能对方投降还痛下杀手吧,若当真如此,古棣收服众人的结果便会徒增变数。
“铮!”
古棣许久未曾出鞘的剑,亮出锋芒。仿佛冥冥中要给这位大明长公主接风。在校场所在的土地上,此刻已是血液汇聚成小溪从水仙等人脚下流淌蔓延而出,乍看一眼,像极了迎宾的红毯,而小溪两侧都是囚徒军兵丁的尸体宛若迎接长公主的仪仗。
浓重的人血腥臭,在空气中飘荡着,比之硝烟火石的味道可好不到哪里去。
剑尖落在燕北山的肩头,只是轻轻点着,却让从始至终都最是放松的他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吓出一身冷汗,她真得会杀人?会杀我?
古棣的眼中是冷漠,她淡淡开口:“南岭军一团校尉,夏桑,一旅旅长燕北山,你可有意见?”
夺权?就只是这么没营养的事情?难道这位将军不知道,便是他的手下接替了自己的位置,又有多少人承认这个新校尉。架空,阳奉阴违,他能想到一百种方法折磨这位新来的校尉在军中寸步难行。
审时度势的燕北山,反驳,不存在的,恭敬俯首,道:“没意见,全凭将军做主。”
燕北山的回答意料之中,古棣略过他,剑尖顺着肥硕的背脊划过,未伤及他一丝一毫可那种冰凉拂过身躯的感觉,可并不好。参军八年燕北山什么样的骁勇杀神没见过,可如自家将军这般还未杀人便让人心底彻骨的还是头一次见,不自觉肥硕脑袋更低了几分,紧紧贴着地面,仿佛这般才能平复此刻内心的慌乱和波澜。
古棣走得很慢,水仙夏桑跟随左右,尽是长剑出鞘的凶悍。原先嚣张吵闹的兵丁,伫立原地不敢动弹更不敢出声,这位新来将军可不会顾念袍泽不可杀的铁律,没看到那一地尸身都凉了一大半嘛。
可惜,他们终归不了解古棣,更不了解她此刻内心中那一丝牵挂的重要地位。她没什么时间,更没什么耐心,任何阻碍她的人,只有一个字,杀!
水仙神情麻木,在来之前她便知道,今日是何等风波滔天,但那又如何那?自从离开霍家村的这一路,她见过太多的事情。军中厮杀,孤军营救,生死逃亡,见妖见鬼,看尽了山河破碎风飘絮的零丁,亦听完了百姓苦天下更苦的叹息,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稚嫩女娃儿。掌中三尺青锋,秣马横刀,铁血军人风范尽显。
一腔热血,烧得水仙有些发烫,甚至连怀中贴身收好的小剑有所异动她也置若罔闻。微不可察的乌色光华,忽明忽暗,如风中摇曳的烛台,虽说不稳却从未熄灭。自那日,阴山嬛老赠与她这小剑以来,水仙对此剑也是诸般研究。可是无论如何琢磨反转,除了那日一剑斩肉芝蜈蚣外便再无任何声响,仿佛那一剑是个意外是一场梦,毫不真实。
水仙曾经也有猜测,这柄小剑是个什么厉害法宝,需要等自己到达天仙才能使用,可惜现实还是那么残酷。自己到了天仙这柄小剑还是那么大爷,对自己一不理睬二不回应,没奈何水仙只能将其贴身收好,没准下一次能救自己性命的还是这柄不知来由的小剑。
乌黑光华,并非闪过便散了,它像是粘稠的水顺着水仙平坦前胸缓慢渗入,可身为当事人的水仙却没有半点不适甚至连感觉都没有。不然,已入天仙五感敏锐的水仙怎会发现不了。
当古棣等人走到左宗禅面前时,他们所过之地留下了七十三具滚烫的尸体,无论对方是否反抗古棣都不曾留手,长剑被鲜血染得鲜红,他们此刻在南岭军兵丁眼中仿佛从幽冥炼狱中走出的魔鬼,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左宗禅握剑的手心早已湿透,长剑在他手中仿佛万钧山岳提着都吃力难熬,他不是没杀过人,恰恰相反在他手中死得人又何止七十三人。
可那都是敌寇,便是有所耳闻性情凶厉的将军也不过打死打杀十几二十几个兵丁而已。像古棣这般一上来直接杀了近百人的实属头一次见。更重要的是人家将军手头那是有几百上千人的部队才会无所谓十来人,可咱这位将军本来手头便没有几人,几乎杀了一大半,照这架势似乎还要杀!这是杀红眼了啊。
古棣淡淡开口,道:“南岭军一团二旅旅长,左宗蝉,你可有意见?”
向来硬气自傲风骨的左宗蝉,心中不服却仍是低头了,夺权而已,命还是重要的,道:“全凭将军做主。”
随即,三人目光扭转至拓跋鹫,目力所及,众人避逸,再无一人敢靠近那怕十米之内,宽阔的校场顿时所有人聚焦凝视拓跋鹫那一众十三耶黎台人。
却见拓跋鹫昂首挺胸,生死不畏的直视古棣三人,便是他身后的十二精壮汉子亦是如此,如此一幕,让跪地偷瞄的燕北山嗤之以鼻,暗骂一句傻蛮子,也让自诩英雄气概的左宗禅自愧不如,扭过头不在观瞧。
只见,古棣清冷声音在响,道:“我帮你杀了九黎台部全族,你可愿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