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夺舍
“待我夺舍了这纯阳体,就能死而复生,重返昔日日巅峰,若激发这纯阳体的潜能,潜心修炼,还有望正道成仙,妙哉,妙哉!哈哈哈……”
黄袍老道得意的搓了把手,看向陈平的尸体就像得了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用手一寸一寸的抚摸,简直爱不释手,待摸到后额头的血红处便停了下来。
他现在也只是魂体,对陈平的鲜血还是有丝抵触。还好他是茅山传人,生前修得一口正气,死后正气留在魂魄中,所以,也不会被这纯阳天火所灼烧蒸发,最多也就有些不适。
别的恶灵触及陈平鲜血就像直接被烈火焚烧,而黄袍老道顶多是像被六七十度的热水烫指的程度而已。
离魂符,是茅山传人修炼,神魂出窍云游四海法的辅助符咒,用于感悟魂魄离体那一刻的玄妙,便于在修炼神魂出窍云游四海法时少走弯路。
但,借助离魂符来加速修炼,毕竟只是捷径,而走捷径多多少少都会有危险。
若在修炼者贴符出窍过程中,不慎符纸脱落,或人为摘除,那就是斩断了灵魂和身体的联系,修炼者基本就凉凉了。
也因此,离魂咒被茅山列入了限制使用的符咒之一。
黄袍老道就是想借助离魂咒的妙用,先斩断陈平魂魄与身体的联系,将这纯阳体变为无人之物,再把魂魄内的正气加持到纯阳体内,勾勒自己与纯阳体的联系,加深和纯阳体的契合度,这样,夺舍纯阳体也是探囊取物,而且,对今后的修炼也抹除了许多隐患。
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的算盘。
黄袍老道,先把纯阳体额前离魂符揭掉,再将手抚于纯阳体腹部丹田处,一道雄厚的正气,通过老道手心引导过纯阳体内,打通了其闭塞的经脉,再聚于丹田,形成乳白的气旋。
霎时,纯阳体散出刺眼光芒,伤口自动愈合,体内淤积的杂质从毛孔渗出,在体外结垢,自动脱落,露出的皮肤像初生婴儿般光滑白腻,如缚茧重生,本来平平无奇的皮囊焕然一新,增添了不少魅力。
反观失去正气的老道脸庞煞白,通体透明,有如风中残烛,随时都要随风消散一样。
最后,老道化作一缕白烟,从纯阳体鼻孔处,溜了进去。
这脚踏实地的亲切感觉,这汗汗淋漓的呼吸吐纳,这温暖滋润的肌肤体温……对老道而言,久违了四十余载。
半晌,鸠占鹊巢的黄袍老道,使用这具新的身体发出阳刚的大笑之声,显然,他成功了,成功的重获新生,成功的能继续踏上求长生,掌阴阳的修仙之路。
这黄袍老道,昔日学茅山术可不是真正为了抓鬼除妖,而是为了问道长生。要知道茅山术属道教三千六百法门之一,茅山宗也是道家源流一脉,茅山先祖前辈,不乏功德圆满,修成正果的羽化飞升者。
虽说老道自认为已经对这副躯体了若指掌,但灵魂深处还是不免传来麻酥感,就像被轻微电弧击打一般,不疼不痒,但就是不舒服。
不过,老道很快的把这种异样感归为了刚刚完成夺舍,灵魂和躯体还有隔阂,久而久之,应该自然就会消去。
毕竟老道也是第一次夺舍,没有经验,除了用一套略微有依有据的说法自我安慰,也没有什么更好的说法来解释这麻酥的异样感。
完成了夺舍,老道没有在原地呆上很久,等确定自己能掌握身体,运用天火时,他立马往破庙处疾去。
他的目标是让他命丧黄泉且一直与他明争暗斗的红衣鬼煞,也就是被赶尸匠用迷魂阵禁锢此处的……鬼新娘。
“红衣鬼煞,四十年来的恩恩怨怨,让贫道今日来一次性了解掉吧。
还有那嚣张的后辈,黑弥勒镇压之仇,贫道着实刻骨铭心,难以释怀。
等贫道料理了红衣鬼煞后,一定要再寻你算上一笔,陈年旧账。”
…….……
陈平依老道言,一路东奔,没有回头,可又与之前出破庙一样,四周是雾气茫茫,一眼纯白,跑了好久好久,也没有丝毫能出这鬼地方的迹象。
古怪的是陈平跑了这么久,一点劳累的感觉也没有,身上甚至连汗都没冒一滴。不是像平常跑步那样,消耗力量再产生力量,而是压根就没力感可言。
忽然,一阵特殊的感觉涌上陈平的心头,那感觉就像一个飞得正欢的风筝啪的断了线,与风筝线轴失去了联系。
接着,特殊感觉如星星之火遇到了蓬松干燥的稻草堆,迅速的扩大,而后,又化为一股子的涨痛感,还没有停歇,愈演愈烈。
断臂般痛感直捣黄龙,又蹂躏着陈平的四肢五骸,五肝六腑,痛的陈平满地打滚,惨叫连连。
燎原的疼痛感到这,还没有怜悯无法忍耐的陈平,又以亿万吨的重量碾压陈平,来了个最后的补刀。
彭!
不堪重负的陈平如气球遇上尖针,毫无预兆的炸开,化作了漫天的粉尘,尽数的消散,与白雾搅在一起,直接来个了,无影无踪。
…………
忽然,流动的雾气中发出水火相接触的滋啦声,浓厚的白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蒸腾,形成一处皮球大的真空地带。
俗话说,物理界有水顺势而流,气体从浓郁往稀薄地带跑,这都是归牛顿大神管的。
所以,周围流动的气体顺着浓度差,往真空地带跑,却无一迅速蒸发,滋啦声不断。两处截然不同的空间界限宛如刀割般齐整,渭泾分明,一处白雾混沌,一处明亮空明。
仔细一看,明亮的球状真空地带,正中央有一个黄豆大小不明物体。
通体金黄,还有伴有浮光流动,晶莹剔透,就像一颗细细打磨的和田黄玉,散发着炙热的温度,烤得四周泛起清晰可见的热浪波纹。
黄玉般的豆粒微微振动,发出嗡鸣之声,似盛夏虫鸣,连绵不绝。
随着豆粒振动,先是一条细细的缝隙生成,随后,又一条,再一条,一条接一条,条条交错,有如龟裂。
最后,伴着咔嚓一声,豆粒中诞生了只……金黄的小虫,很像一只可爱的……面包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