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行绝脉
在三清殿前的广场上一番淳淳教诲之后,师徒二人又返回到了竹林。
自此始,醉我真人便真正传授小韩启以清平谷的修真功法。
小韩启不识文字,因此在传授他之前,需要大略的先为他讲解一番,知其意而再努力,必将能够事半功倍。
此时坐在院中,醉我真人便开始对小韩启侃侃而谈:
修真界中绝非一门一派,而各门各派均有修行之功法。而所谓功法,不过是修真求仙过程中的一种工具或手段罢了。
何以做此比喻?
世间修真门派千万,可要修炼的方向都是一致的,无外乎是筑基、练气、胎息、辟谷、结丹、元婴、合体几个阶段,再达到最后渡劫成仙的这一终极目标。
这就好像是小韩启此时站在尚未筑基的这个起点上,需要经历几个必经之地,最后达到渡劫成仙的目的地一般。
功法无非就是在这一条路上,你要选择的是骑马或是渡船。
好的功法更是如同一匹千里良驹,能够让你在这条修真路上占尽先机。
《御剑诀》乃是清平谷师门的修真功法,毫无疑问就这样的一匹千里良驹,这也正是清平谷虽然仅仅两百余年,可却成为了当今世上修真大派的原因之一。
以《御剑诀》修道,至少与世上其他修真功法相比,前面会较为容易一些,进境也会更快一些。
如筑基,快的百日即可,而慢的也仅仅需要数年。
不过后面却也一样,要修大道必要经历各种磨难,岂能一帆风顺?就比如说是结丹吧,快的也要一二十年,而慢的就穷其一生也未必能够成功了。
小韩启听的瞠目结舌,师门的功法乃是仙人神术,若是资质差些,结丹尚要这么久,那若是渡劫,岂非不知何年何月了?
大略讲了一番,醉我真人并也不要求小韩启全部记住,这些在他日后修行的日子里,必然会慢慢了解。
随后,醉我真人又将讲述的内容转到了师门的《御剑诀》上。
这《御剑诀》将如何修炼,这说来话长,大体说来,那便是人体虽小却暗合天地,而天地万象莫不离五行八卦。
五行八卦在人体内的表现,那便是肝属木、心属火,肺属金,脾属土,肾属水。
修真之人皆修五行之气,不过所修之气主次有别,比如说韩启师门中的《御剑诀》,便是主修这五行中的金、火二气,其他为辅,简单来说便是以人体为鼎炉,用火炼金。
而修炼方法,乃是先修炼肺宫金气,再转入离宫,经离宫玄火锻炼而出九天神剑,直到离宫“剑芒”铸就,便可通过真气御凡铁飞行,也能以气御剑斩妖除魔,威力奇大。
小韩启年方六岁,听起这些来似懂非懂,实是不懂,直听的一头雾水,只是问道:“那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够御剑飞行?”
“我师门中的御剑诀,乃是修真界内的奇术,只需要筑基过后,达到练气阶段,便可以御剑飞行。只不过飞行的长短,还需要依据体内真气的情况而定。”
听了此言,韩启便不再发问。
而在随后几天内,醉我真人便是一方面教他读书识字,而另一方面,手把手教他学习《御剑诀》中的粗浅法门,诸如运气武动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将夜凡人修仙传杀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职高手锦衣夜行超级强兵仙府之缘造神楚汉争鼎不朽丹神最强弃少天才相师圣王无尽武装吐纳之类,先让他过了筑基这关再说。
自此开始,小韩启才算是真正走上了修仙之路。
小韩启从小受了很多苦楚,他也自然不愿意回去过以往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因此在修炼上格外用功。
除了醉我真人为他安排的读书识字时间,他便时时刻刻都在刻苦修炼,丝毫也不懈怠。
哪怕是累了,也只在院中稍坐片刻。
最多最多,也只会与醉我真人的那只白鹤在竹林旁边的小河边玩耍一番,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小韩启才当真是像个孩子。
只不过这种时候可不多,偶尔有一次两次,也绝不过半个时辰,便又回来继续修炼。
这让醉我真人感觉万分欣慰。
曾以为自己平生不会收徒,没想到机缘巧合之下也收了一个好徒儿,不仅根骨奇佳,又如此肯用功努力。
数月转眼即过。
不过在这数月中,醉我真人却是越来越奇怪。
清平谷的御剑诀,若是资质高者,百日即可筑基,就算是慢的,需要数年之久,可积累之下,数月的时间也能看得出与之前未曾修炼功法时的不同。
以小韩启的资质,虽说未必就能够百日筑基,可总也不至于数月都不见丝毫长进。
这一天醉我真人又检查了一番小韩启的修炼进境,可依然如故,醉我真人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难道说这孩子是天生的五行绝脉,纵使资质再好,也根本修习不了师门的御剑诀?
“是弟子愚钝,惹师父生气了。”小韩启黯然说道。
醉我真人拍了拍小韩启的肩膀:“无妨,你别多想,我只是忽然想你入我门已经半年多了,可却都是在我这竹林中修炼,并未见谷中其他几位掌座,这似乎有些不妥,明天我打算想要带你去见一见你的几位师叔伯,如何?”
小韩启不知道师父为何忽然说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也只好木讷的点了点头。
醉我真人正待要让韩启先行去休息,不过就在此时,忽然从竹林外传来了一阵阵醇厚、悠长的钟声。
“咚……咚……咚……”响彻了整个山谷。
“看来不用等到明天了,我们现在就带你去见你的几位师叔伯吧。”醉我真人听到钟声后,说道:“你随我来。”
……
小韩启随着醉我真人,出了竹林。沿着大路走过石壁间狭长的甬道,再次来到了巨石铺砌的广场上。
不过这一次广场上可不似上次那般幽静,已有不少弟子立在那里。
这些弟子自然都是与韩启一样,属于清平谷内的第四代弟子。
修真之人大都喜淡泊清净,各自修炼,因此很少聚在一起,难怪上次韩启随醉我真人初来广场时,此处一人也无。
除非是谷中有事,则会敲响三清殿前的一口红铜大钟,此钟一旦敲响,声音绵长,仿佛钟声之中饱含了万古之苍凉,但凡是在清平谷内,皆可闻此钟声而齐聚三清殿。
一直走上了三清殿前的层层台阶,到了殿门之前,韩启才离近看到了设在大殿前的那口大钟。
一名十五六岁的英俊少年此时正在敲钟,看到醉我真人走来,这才停下敲钟,快步迎上前来,行礼说道:“弟子华钧,拜见三师叔。”
醉我真人注目那英俊少年看了片刻,说道:“好!不愧是大师兄玉虚真人座下的首席大弟子,看你敲钟时真气雄厚,怕是修为上又有精进了吧?”
“蒙师父教诲和各位师叔的点拨,如今弟子每日只饮晨露,可支撑一年多的时间了。”
“哦?这么说你不是已经马上完成辟谷,即将突破结丹了么?”醉我真人由衷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修为进境如此之快,他日成就必不在你父之下。”
叫做华钧的少年笑道:“三师叔您谬赞了。我师父和诸位师叔已经在殿内等候,不如请三师叔这就入内。”
说罢,引路带着醉我真人与小韩启,阔步走进了大殿。
既然叫做“三清殿”,因此在大殿上供奉的自然是三清神位,而在三清神位之下,则并列了五张座椅。
四张椅子已经坐好了人,剩余一张椅子,显然就是留给醉我真人的。
大殿两侧也恭敬立着一些弟子,不过人数不多,看样子应该并非是这四位掌座座下的全部弟子,而是其中精英罢了。
华钧走到大殿正央,朝上稽首说道:“师父,各位师叔,三师叔来了。”
“三师弟竟然刚巧就在谷中?”说话乃是一名须眉皆白的道长仙翁,明显有些意外,连忙站起来相迎。
“三师弟”指的自然就是醉我真人,原来醉我真人的修行方式与其他众位师兄弟截然不同,虽然是同门同脉,可修真之路大道千万条,绝非一个模式。
便如清平谷内其他几位掌座,讲究的乃是避世离尘,坐忘清修;而醉我真人走的路却是动修之路,讲究的是历练红尘,磨铸其心。
另外一位道长面白眼细,长的十分清瘦,也跟着说道:“咦?三师兄平日素不愿理会谷中事务,今日又是何故前来啊?”
此时醉我真人已经走上前来,先是向诸位师兄弟拱了拱手,随后朝着那位最年长的道长仙翁稽首说:“师兄,最近我是新收了一名弟子,因此留在谷中了一段时日教导与他。只不过怕扰了师兄的清修,因此不曾到赤松坡去拜见师兄。”
“无妨,无妨。”那道长仙翁说完打眼看了看小韩启,笑道:“恭喜师弟,你可是收了一位好徒儿啊!你这徒儿根骨奇佳,如此资质,简直可遇而不可求!”
“其实不瞒师兄说,这一次我也正是为了他,才到大殿之上来见师兄的。”醉我真人说道。
“呵呵,这就难怪了,我说三师兄平时不来大殿上参与议事,何以今日到此,原来是有事才来。”那位面白眼细,长得十分清瘦的道长再度发言。
他虽然叫醉我真人师兄,可看年纪,却要比醉我真人的年纪长上不少,已有六七十岁的样子。
不过道门中多不以年龄长幼,而是以入门的先后排序,如此说来,他叫醉我真人为师兄,便也不觉得奇怪了。
醉我真人淡淡一笑,也未答话,只是回头将他身后的小韩启拉到面前:“启儿,快来见过你的几位师叔师伯。”
随后便将殿上这四位道长一一向韩启说了一遍。
清平谷内五位掌座,便是是首座玉虚真人、其次灵珠子、第三醉我真人、第四何坤道以及最末位的风清子。
小韩启则恭敬尊师伯师叔,一一见礼。
玉虚真人是一位须眉皆白的仙风道长,仔细打量了一番韩启,微笑点头,捋了捋胡须问道:“这孩子如此懂事,又是根骨奇佳,师弟何事因他而来找我们?”
醉我真人答道:“这孩子根骨虽佳,可修习本门功法《御剑诀》,却数月也不见有丝毫进境,怕是这孩子乃是……”
“哦?”玉虚真人似乎知道醉我真人要说的是什么,先是摆了摆手:“莫要妄下断言,我师兄弟五人齐力,施展五行濯体术,先来试他一番。”
“我也正是此意,”醉我真人随后对韩启又说:“启儿,你先坐下。”
韩启不知何事,只是听话地盘腿坐在了地上,而随后五位道长则呈五芒星位散开,各据一角,围坐在韩启身边,同时伸出双掌,分别发出金、绿、蓝、红、青等五色真气。
五行濯体,顾名思义,需五个人施术,五人分别发出金木水火土五道真气,金气属金、绿气属木、红气属火、蓝气属水、青气属土。
五色真气注入小韩启身上,足足运行了一整个大周天。半响之后,五人收功,可这五道真气如泥牛入海,竟无丝毫残存。
“你体内可有异样?”醉我真人问韩启说道。
小韩启摇了摇头,玉虚真人叹了一口气,神色凝重,对醉我真人说道:“师弟,你所料不差,这孩子五行不附,竟然还真是五行绝脉之体!”
就连在一旁的何坤道也叹息一声:“这孩童一身的绝佳根骨,可却不知苍天何苦弄人,体内偏偏又是万中无一的五行绝脉。可叹啊,可叹。”
反倒是那名清瘦的五师弟风清子有些幸灾乐祸:“三师兄千挑万选才收了这么一个徒儿,原本以为是个天才,可孰料却是一块废材,倒是害的三师兄空欢喜了一场,哈哈,莫非竟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