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以牙还牙
坐在牢房里的秦曼,仿佛一个已经凝固的石头,直到听到前方传来的赔笑声,这才动了动眼珠,抬头看了一眼前方,顿时,她的眼中一片猩红,她突然一把抓住牢房的木栏,看着叶纪棠缓缓向这边走来,她的眼睛里面满是血丝,“叶纪棠!你!”
“嘘。”叶纪棠修长的食指轻轻顶住自己的嘴,来到秦曼面前,不是平时的白衣似雪,叶纪棠穿了一身黑衣,腰边佩剑,静静地站在前面面前眼睛里面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我送你们一家三口团聚了,你是不是很感谢我?”
“叶纪棠,你会不得好死的!”秦曼咬牙切齿的指着叶纪棠,恨不得从监狱里冲出来掐死叶纪棠。
叶纪棠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他垂下头去,“秦夫人,我今天过来不是与你们争辩的,陛下御赐了几桌好菜,毕竟你们也养育了我一场,这种好事也得让你们一起沾沾喜气。”
秦曼全身都在哆嗦,脸色惨白的望着叶纪棠,却见叶纪棠身后几个婢女小厮手上端了一个个食盒,打开叶鸿明的房间大门,放在叶鸿明面前。
叶鸿明看起来一下苍老了很多,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嘴唇惨白,双目浑浊,“叶纪棠,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父亲,你我二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谈了。”叶纪棠招了招手,身后的婢女小厮将手中的食盒一一摆放在叶鸿明面前打开,各式各样的菜肴让叶鸿明这样坚毅的人也不禁咽了口口水。
“父亲。”叶纪棠拿过精致的酒壶,在面前摆了两个酒杯,杯子里倒满了酒,“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吧,这是陛下御赐的陈酿,怎么样,有兴趣尝尝吗?”
叶鸿明微微眯起双眼,静静的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那两杯酒,嘴角微翘,“你这又是耍的什么鬼把戏?”
“你可知叶家军为什么这么容易分崩离析?”叶纪棠把每一个杯子里的酒都晃了晃。
叶鸿明摸了摸胡子,静静的看着桌子上摆着美味佳肴,沉下脸去思索半晌,冷笑一声,“从小你就阴谋诡计很多,像个狐狸,你诡计多端的是我这种武夫能懂,只能说我自认倒霉了。”
“叶家军早已不是十年前的叶家军了。”叶纪棠将那两杯酒摆放在两人面前,抬眼看向叶鸿明微微一笑,“你自以为强势的统治,其实导致的是所有主将都对你貌合神离,他们有心反,而我又救了他们一命,你说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一起打天下呢?”
叶纪棠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牢房的叶景尧,他全身都在哆嗦,冷汗直冒,就连眼神都变得虚晃起来,他恍惚的视线突然看见了叶纪棠,就好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突然伸出手来,“救我,三弟……”
叶纪棠轻轻一笑,转头冲身后的素心说:“把他们夫妻二人关在一个牢房里吧。”
秦曼很快被带到了叶鸿明的牢房,看着满桌子的菜,饿的肚子直叫,可是她脸色惨白,十分警惕地盯着叶纪棠,“你到底想干什么?”
“救我!求你了……”叶景尧神情恍惚,像条狗一样的爬到围栏边上,充值叶纪棠张开手,他肚子上的伤口有虫子在往外掉,看起来异常的恶心,“求求你。”
“啊。”叶纪棠轻轻敲了一下太阳穴,“我都忘了二哥了,这个人其实平日里有一个习惯,不知道你们二位知不知道。”
叶鸿明和秦曼全部都一脸疑惑的看着叶纪棠,秦曼以为他要伤害自己的儿子,急忙扑到牢房的围栏边上,护在叶景尧面前,“你想要干什么我不允许你对我的儿子……”
“你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你还敢来管你儿子的闲事。”叶纪棠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素心,素心领命离开牢房。
不一会儿旁边的牢房里,有两个小斯拿过来了一个烟斗递给叶景尧。
叶景尧的理智马上就要消耗殆尽了,此时也不管身旁爹娘都在看着,疯了一样的抓过那个烟斗,大大的抽了一口,顿时感觉到全身一阵酸软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
叶鸿明和秦曼全都愣愣的看着叶景尧的样子,一时之间两人的脸都已经变了。
“你居然教唆你二哥行散?”秦曼声嘶力竭的指着叶纪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
“什么事情倒成了我教唆我二哥了。”叶纪棠捏捏眉心,有些无奈的说:“他行散多年,身体早已被掏空了,只是你们二人一直都不曾知晓,你以为他今日为何疯疯癫癫的,其实只是因为几天没有行散,迷失了心智。”
秦曼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旁边牢房,却突然看见两个小厮走上前来,按住了叶景尧的胳膊,紧接着旁边的两个人突然拿着两个圆盒走到叶景尧身旁,打开元和一股脑的全都倒进叶景尧的嘴里。
“这!”叶鸿明从凳子上站起来,震惊的指着前方那几个小厮,“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叶纪棠拿起筷子来夹了一口饭菜放进嘴里,“不过就是五石散而已。”
“五石……”叶鸿明脸色大变,转回头去一把拽过叶纪棠的衣领,“如此多的五石散,你是想让他死!”
“那是当然。”叶纪棠推开叶鸿明的衣领,坐下吃了一口桌子上的菜,笑着说:“不然要留着你们过年吗?我又不信佛。”
秦曼和叶纪棠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行了,你们两个也不要在那儿站着了过来吃饭。”叶纪棠嘴角微弯,男人不顾身后叶景瑶全身抽搐,撕心裂肺的哭嚎,夹起两片肉塞进嘴里,十分优雅的嚼了两下。
两个人双眼通红,脸色惨白的站在那里,叶纪棠眉头微皱,冲着素心招了招手。
两个主仆之间完全不需要说话,苏心立刻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走上前来两脚一踹。
叶鸿明和秦曼两个人扑通一下,双双跪倒在叶纪棠面前。
“你不觉得,你缺少大将之风吗?”叶鸿明脸憋得通红,胡须都在颤抖,“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才能成事!”
“我都是跟你学的。”叶纪棠指了一下桌子上的两个杯子,“这两个杯子里,有一个是透魂,想必你应该对这个毒很熟悉吧?”
叶鸿明还没有反应过来,秦曼的指尖却都已经白了,她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向后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叶纪棠,叶纪棠,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们!这,这……”
“这什么?”叶纪棠歪头静静的看着秦曼,“透魂毒也未必一定会死人,就像我,也这么好好的活下来了吗?”
叶鸿明终于明白这个透魂来自何处,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纪棠,“这个,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当然是夫人的柜子里啊,这么多年她居然一直藏着这个。”叶纪棠静静的看着那两杯毫无波澜的酒,眼睛里面也闪过一丝冰冷,“是不是一直计划着什么时候将这个毒再一次吓到我的碗里?”
叶纪棠看着这酒杯,只觉得全身发凉,到现在,他对于这透魂毒,也有一种畏惧的感觉,仿佛指尖触碰上去也会要了性命。
秦曼就像疯了一样的拼命摇着头,使劲向后退去,“纪棠,纪棠我求求你了,不管如何,我也一直照顾了你这么多年,我也……”
叶纪棠似笑非笑的看着秦曼,“别废话了,快选吧,也不知道谁的运气比较好。”
叶鸿明的脸色难看的可怕,他攥紧拳头,牙齿都快被咬碎了,看着那两杯酒,沉默了半天,突然站起身来拉过叶纪棠,声音颤抖着凑到他的耳边说:“纪棠,你就看在当年你中毒之后,为父找人就活了你这条性命的份儿上,屡次劝说秦曼不要再伤害你的份儿上。”
他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手指冰凉,“这两杯酒都让她喝了,就当是给你母亲报仇了!”
叶纪棠站在牢房门前轻轻的笑了一下,刚刚碰过那两个杯子的手指尖微微颤抖了一下,攥住自己的袖子,“果然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本以为你们是多么恩爱的夫妻呢。”
叶鸿明眉头紧皱,垂下眼去,半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叶纪棠,就算爹求你了,爹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前程往事都是爹的不对,是爹不应该娶了秦曼这个女人。”
他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秦曼一眼,突然意咬牙站起身来。转身一把抓过秦曼的衣领,拿起桌上的两杯酒,二话不说,全部倒进秦曼嘴里。
秦曼瞳孔骤缩,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可是那两杯酒却已经被叶鸿明一掌拍下肚去。
秦曼全身突然开始剧烈的痉挛起来,紧接着,七窍开始流血,她突然死死攥住自己的脖子,张着嘴,指着叶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