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集第3节
()第一集第3节柴小五虽然不怎么搞得清过程,对历史的结果却是清楚得不能再清楚——那辽国天祚帝以七十万大军亲征女真,结果让完颜阿骨打以区区两万人马几乎打了个全军覆没。结果大跌令宋朝上下大跌眼镜——如果有眼镜的话……总之,后来消息传到这边来,宋徽宗那个昏君就巴巴地派人去跟人家联络,搞什么宋金联合灭辽。现在唯一的好消息是,自己没穿越到皇宫里变成小太监小宫女或者什么小皇子……三年前,小苏学士苏辙死了,他的老子苏迈又罢了官,这位“小小苏学士”就遗恩做了个什么假将仕郎,现在又改做了宣教郎。总之都是将将入流的芝麻小官,住处也偏远得很。当时宋都东京有内厢外厢之分,这苏符官又小、钱又少,便在这外厢谋了个住处。不过因为他身份特殊,不少附庸风雅的达官贵人再搞不着大小苏的字画,有时跟他求点什么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呢,这“小小苏学士”虽然只是个九品芝麻官儿,却也算是颇受尊重之人。一路上柴小五套了好些话,搞了好半天才搞清楚这苏符原来是苏迈的儿子,苏迈又是苏轼的儿子。“奶奶的,这会儿给苏东坡当书童的高俅早就飞黄腾达了,看来踢蹴鞠巴结皇帝的手段是用不上了……”柴小五好不郁闷。到了苏符家,便有老仆邓仲出来迎接,见了柴小五的模样,道:“这位小官人莫非便是柴家的小主人?”柴小五自个儿都搞不清怎么回事,当下忙到:“我摔了一跤,记不得了。喏,头上还有这么高一个包呢。”苏符笑道:“邓叔,这小友年纪虽小,对先祖的文章却也是大为倾慕,我俩一见如故,你可不能怠慢了他。”他说到这里,忽然顿了顿,却打量了柴小五一眼,只见他周身衣服实在不成样子,便道:“这小友而今虽然受困,他日却必为非常之人,你且拿一件干净些的衣裳出来,让小友换上。”邓仲点点头,便跟柴小五道:“小官人且稍后,老仲去去就来。”说着,急匆匆转到里屋去。柴小五颇有些老神在在地摇头晃脑,往周围张望了一会儿,心道:“哼,什么呀,堂堂苏大学士的孙子,怎么说也是社会名流,居然就住这么一间破旧的大房子,比现代那些畅销书作家差多了,哼,也不过如此嘛。”他虽然这般想着,可看向这“小小苏学士”的眼神却多了几分敬重。这么个境况还出来帮咱出头,这叫啥,这叫境界。不多一会儿,那邓仲已经捧了一套衣裳出来,给苏符看了看:“这是小主人穿过的,而今小主人长身子了,穿不了了,正好送与小官人用。”柴小五看那衣服,虽然不是什么精制细做的上等货,却也十分平整干净,看着倒挺顺眼。再说他自己身上这货怎么看怎么像乞丐穿的,现在有人送他衣服穿,自然千肯万肯。不过他嘴上却没轻没重道:“原来是别人穿过的……那,我就不客气咯。”苏符只见他满脸机灵相,哪里想得到眼前这不到十岁的小娃子其实竟是九百多年后的现代人,当下不疑有他,只道这小子是天真可爱,听了这话,不但不恼,反倒呵呵笑道:“休要嫌弃,你正是生长的年纪,明年再拔出一截,这衣服便又得收回去也。”邓仲道:“既然主人和小官人都觉喜欢,那便请跟我来换了。”他把柴小五领到内室,把新衣裳挂在屏风上,便帮柴小五解衣服。柴小五一辈子就让自己爹妈这么摆弄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这会儿还搞出这种阵仗怎么行?忙叫道:“我自己来!”邓仲只道这小孩子家家还不好意思,便一笑,退到屏风前面:“小官人若觉着大小不合适,可再换一身,我家小主人的以上说少不少,总有适合小官人穿的。”柴小五不禁问道:“那你家小主人为何不在家中?”邓仲道:“和老主人住颖昌家中,由老主人时常调教,故带不在身边教养。”柴小五学文学史的时候,也只是隐约记得有苏迈这么一号人,至于苏符什么的,那真是全没印象,自然搞不清谁是谁。当下反正已经只道这确确实实是北宋徽宗政和五年,自己现在又和堂堂苏大学士的孙子交情甚好,总算不是没有立锥之地。他把身上的破烂衣服脱下来之前,还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待自己一看,只见胸口臂膊、大腿小腿,到处都是淤青!简直没一块皮肉是好的。他只是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忍不住伸出手,在自己小腹上捏了一下,这痛感一下子冲到脑中,简直像是被一个大浪给拍了一般,他痛得失声大叫起来!“操!原来被人当沙包打的那个就是我?我怎么这么惨哪!”柴小五一下子都有些懵了,自己明明是被人从虫洞里送过来的,照理说既然没被虫洞撕碎,怎么也不该缩成这副样子,可他现在却成了一个什么破落受气的柴小官人,这不是倒楣催的么,“老疯子,等我他妈……长大了,保证挖你祖坟,不,祖坟的祖坟!”“小官人,你怎么了?”邓仲听得他的惨叫,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急匆匆抢进来。只见柴小五光着身子依靠在墙边,浑身上下,都是大块大块的淤青。柴小五满腔的怨气,一股脑倾倒下来,只见他一脸冤屈,眼泪汪汪道:“我就是那个叫人‘打死’的柴小官人……”邓仲只道苏符今天就是因看不过那杜阎王横行无忌的嘴脸,才出去寻柴家人,指望叫那杜阎王放过柴家。现在听柴小五这般一说,他算是明白了。正好这时苏符听见喊叫,也进来询问,见了柴小五一身的伤,不用他说,顿时一拍额头:“怪不得见你时躺在地上拉我,又有这样的家学教养,原来正是柴小官人——我当真糊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