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镇魂铃
星月满空,白初云独坐烧烤摊前,一杯啤酒下肚,烧烤辛辣的感觉这才淡了许多。
吵杂的街道人群摩肩接踵,汽笛声此起彼伏,炫彩的霓虹映照着夜空,驱散黑暗,扫去阴霾。
凉风卷着汽车尾气,混着烤肉的香味沁入肺腑;郁郁之气堵在心头,难以发泄。
再去看街边路过的行人,各是奇装异服,相貌异于正常的黄种人;街头巷尾广告上的字,对于白初云而言更如同天书一般。
“独在异乡为异客,
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
遍插茱萸少一人。”
背着这首以前学过的诗句,白初云似乎可以理解那时人们的思乡之情了。
只不过白初云思念的却是已经故去的父母。没有亲朋好友的他,那个属于他的故乡真的就是“故乡”吗?
想着,白初云又是一杯啤酒下肚,两抹红晕爬上双颊。
伸手拎起酒瓶子再满上一杯时,对面却坐下一个年轻喇嘛。
看年龄,和白初云不相上下。看相貌,俊秀如女子一般。再看气质,洒脱飘逸。尤其是那双眸子,仿佛具有看穿人心的魔力。
“你谁呀?”
正在气头上的白初云说话也不客气。至于对方和尚的身份,这儿最多的就是和尚呀喇嘛的什么了,他也无所谓。
“施主的记性还真是不好呀。”
年轻喇嘛笑眯眯地注视着白初云:“咱们见过的。”
被那双眼睛看的有些发毛,白初云抽抽鼻子,又仔细看了看喇嘛。
这两天见的光头是真不少,且不说大昭明寺和布达拉宫这两个佛教圣地,就说这大街上晃荡地也有很多朝圣的佛教徒。
想了好一阵,白初云也没想过在哪儿见过对面这秃驴。忍不住问:“你到底是谁?”
“天道殿中,正是贫僧为施主引路。”
“啊——!”
白初云讶异道:“是你!”
“正是贫僧。”
惊讶过后,白初云很快冷静下来。
“你来干啥?”
“自然是为了施主所担忧的事情。”
“死猪不怕开水烫。有什么好怕的。”
“是吗?”
被年轻喇嘛盯的浑身不自在,白初云不耐烦道:“有话快说,我还等着吃烧烤呢。”
言罢,白初云嘿嘿一笑:“要不要一起?这儿的羊肉串,天上绝品。”
也不理会白初云的打趣,年轻喇嘛呵呵一笑:“施主还真是好心态呀。”
白初云收了收笑容,问:“到底啥事?”
“想要一劳永逸的解决施主的烦恼;目前为止,是不可能的事情,原因贫僧的师兄也已经说过。”
四目相对,年轻喇嘛继续道:“至于我们提起三种办法,想施主永远留在天道殿,施主定然是不答应的;至于解决其本体,更是不可取。”
“且不说其本体在哪儿咱们都不晓得;就算找到了,贫僧与几位师兄也没能耐对抗那人。而且,就算是凌婵佛出手,顶多能从那人手中逃脱罢了。”
皱眉凝视着年轻喇嘛:“听大师口中的意思,你们联手还没有凌婵大师厉害?”
“施主还不知道吗?”
年轻喇嘛显出一丝诧异:“贫僧还以为施主知道呢。”
不等白初云发问,年轻喇嘛道:“如果按辈分算起,凌婵佛还是贫僧等人的师叔呢。若是实力,也是佛门屈指可数的大能。”
品着年轻喇嘛话里的意思,白初云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既然如此,凌婵大师为何还要我找你们帮忙?”
“不知。”
对面街道二楼。
黑袍人静静的看着年轻喇嘛和白初云交谈,嘴角显出一丝讥笑:“离间计?可笑。说道门内斗分裂严重,佛门又能好的到哪儿去?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言罢,看着白初云的目光略显凝重:“不过……如今佛门插手,这件事情恐怕不好办了呀。”
“咱们言归正传。”
见白初云已经品出一些味道,年轻喇嘛就此转移话题:“对于施主的问题,贫僧等人也对比商讨过。”
“然后呢?”
闻言,白初云也不再纠结刚刚的事,问:“有办法了?”
“也算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说着话,年轻喇嘛从袖中掏出一轴画卷递给白初云。
夺过画卷,撑开。里面只画有一个铃铛,铃铛栩栩如生,其上更雕刻怒目佛陀,细看去,狰狞无比。
“这是镇魂铃,乃家师至宝,若有它在,镇压一缕残魂,不足为虑。”
“那它现在在哪里?”
“千年前被家师遗落楼兰国。”
年轻喇嘛说。
“卧槽。”
刚提起精神的白初云瞬间蔫了。
“千年前就丢了?”
“嗯。”
年轻喇嘛道:“现如今应该还在楼兰国。”
“你想我去找它?”
“没错。”
“当我傻呀。”
白初云撇嘴:“楼兰现在都成了沙漠,就算有,不是在国家手里,就深埋地底。去找它,我还不如安安静静的等死呢。”
“不试一下又怎么知道在不在呢。”
年轻喇嘛略带诱惑语气道:“反正也没办法,不如去试上一试,也好比……”
他低头瞥一眼白初云手中的酒杯:“在这儿喝闷酒赌气强。”
闻言,白初云懒散地目光忽地一动,看着年轻喇嘛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这一笑,却让本来信心满满的年轻喇嘛有些发怔。
四目相对,许久,白初云低下头,抿着杯中酒水,心中急转其中门道。
这里头有问题,还是大问题,白初云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至于是什么问题,白初云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老友?师叔?布达拉宫……容锦寺……两边的说法完全就是漏洞百出。这其中,绝对有一方在撒谎,又或者隐瞒什么?
可……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呢?
想着,白初云偷眼看看对面的年轻喇嘛。
他又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他们之间的关系。
从凌婵佛的叙述可以知道,他们是朋友。但从天道殿这边的人来看……却没什么善意呀。
既然如此,那么凌婵佛又何必推自己来这儿呢?
思量许久,白初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虽然以前他经常看着个侦探推理小说,可一直来都是被作者牵着鼻子走。如今身临其境,依旧如此,什么事都是丈八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口饮尽杯中酒水,白初云暗骂:看看看……看个锤子!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了,就喜欢玩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出口气,凝视着画卷里的铃铛,白初云咬咬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老子贱命一条,怕个锤子。
“你不会就打算让我靠这张画去找那个‘镇魂铃’吧?”
年轻喇嘛微微一笑:“不然。”
说罢,又从袖中抽出一张类似于罗盘的东西递给白初云:“这件法器以被贫僧注入灵力。”
接过罗盘,低头端详。
罗盘为两层,表面纹路复杂繁琐,中间为隔空,其中悬空定格一枚珠子,任白初云如何晃动,那颗珠子都是纹丝不动。
“只要周边百米有我佛教法器,它便会发光。”
指了指那颗珠子,年轻喇嘛解释道:“从而指引法器所在方向。”
“这儿是布达拉宫,最多的就是你们佛教法器了,为什么它没反应?”
随口一问,对面喇嘛也没回答。抬头看去,却见年轻喇嘛笑容中多了些玩味的意思。
转念一想,白初云恍然。这儿虽说法器不少,不过大部分都是复制品,罗盘怎么可能会有反应。
收起罗盘,白初云笑眯眯地看着年轻喇嘛,问:“这么久时间,也忘记请教大师法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