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番外二:蕴秀临霜写,重烨吟噙香
北风萧萧,凛冬已至,北临皇宫,椒房殿内。
大殿内的暖炉正在燃烧着,月噙香裹着狐裘,一脸悠闲的靠在贵妃榻上看书,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不带一丝一毫的神色,也叫身边的宫女清莹不知自家主子现下是何心情。
清莹不明白,自打皇上封自家娘娘做了皇后,可是自家娘娘却好像是一点儿也不开心似的。
最重要的是,自家娘娘还是独宠后宫,生下了嫡长子,皇上想都没想便直接封为皇太子了。
可是皇后娘娘与皇上之间似乎有些什么误会似的,皇上每一次来,皇后娘娘都不愿意搭理,不管皇上怎么逗娘娘开心,娘娘就是不愿意笑,甚至不知为何,她对小太子也是十分的苛刻
见自家娘娘似乎快要睡着呢,清莹便小心翼翼的对着月噙香开口提醒,“娘娘,外面天寒地冻的,太子殿下还在殿外罚跪呢,要不……”
清莹的话还未说完,月噙香那不太友善的目光便放到了她的身上。
清莹当即闭嘴,跪地开口:“奴婢之罪,奴婢多嘴了。”但清莹到底打心里觉得,世上竟有这般狠心的母亲。
正在此时,皇帝身上的太监走了进来,他的面上带着几分担忧,对着月噙香施了一礼之后,开口说道:“皇后娘娘,陛下将太子殿下带回养心殿去了,差奴才回来告诉您一声。”
月噙香不语,只是这太监临走之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对着月噙香开口提醒道,“娘娘,今日之事,确实是您过分了……”
听见这话,月噙香的面色瞬间就不太好了,“本宫自己的儿子本宫自己教训不得吗?”
这太监虽说是北重烨身边的人,但是也没有胆子与皇后叫板,赔笑之后便离开了。
是夜,北重烨便亲自来了椒房殿。虽说后宫佳丽三千,但那些人都形同虚设,大家都清楚,北重烨最在乎的人只有月噙香。
清莹已经退下了,月噙香也准备休息,见北重烨走了进来,冷声开口:“你来做什么?给你儿子讨个公道吗?”
北重烨的面色一直都不太好,他知道月噙香因为北时倾的事情还在心里怨恨他,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舍得对月噙香生过气,不管她做了什么事情。
即便她对自己的孩子一直都很严苛,甚至没有将他当做是孩子,他也不曾生气。
可是今日,她让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在雪地里跪了将近两个时辰。
北重烨到底是忍无可忍了,俊眉紧皱,走上前去拉着月噙香的手腕,一字一顿道,“三年了,三年了!你究竟要闹到什么时候?屿儿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是要杀了他吗?你究竟要朕怎么做才肯放过自己?”
月噙香面无表情的将自己的手腕从北重烨的手中抽出来,“北容屿是你儿子,一切跟你有关的人都该死。”
北重烨当真不曾想到,那个温柔善良的月噙香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北重烨却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逼的。
如若不是自己拿月家的人逼迫她,她根本不会愿意做自己的皇后,换句话说,她心里根本不屑。
“即日起,朕不会让你接近屿儿,你若是想他了,便到养心殿找他吧。”说完这话,北重烨便头也不回的举步离开了。
……
次日,椒房殿。
“皇后呢?”
椒房殿内不见月噙香的身影,北重烨便开口担心了。
“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出宫去了,不曾告知去向。”
听见这话,北重烨那双莹绿色的瞳孔微微眯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
出宫去了,这宫外值得她去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青山寺的后山有两块墓碑,可是出奇的是,两块墓碑上都不曾刻有死者的姓名,但这里却有着好几个身手不凡的守墓人。
世人只知道北时倾,不知道北重烨的存在,所以如今北重烨只是用了北时倾的身份坐着这北临的皇位而已。既然“北时倾”还在位,那么这块墓碑上又怎能留有北时倾的名字呢?
月噙香几乎每个月都会来好几趟,在墓碑前一坐便是半日,也不喜欢让人靠近她,就想要安安静静的呆着。
不多时,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已经吩咐下人不准前来打扰了,敢来打扰的除了北重烨几乎不做第二人想。
她未曾抬头,只是缓缓开口:“你不配出现在此。”
对于月噙香的话,北重烨置若罔闻。他对北时倾恨之入骨,如若不是因为月噙香苦苦哀求,他连一块墓碑都不会给他留下来。
不见北重烨有离开的意思,月噙香便直接起身准备离开。
在经过北重烨时,北重烨终究还是伸手拉住了她。
“朕不明白,朕究竟哪里比不上他?我们长得一模一样不是吗?”
月噙香冷着一张脸,“不一样,当初是我有眼无珠,是我鬼迷心窍才让你钻了空子,如今我想起从前的种种,只觉恶心。”
这三年里,月噙香没少说这样的话来恶心北重烨,可北重烨却不生气,将月噙香紧紧的抱在怀中,“你真该好好的想想,你爱的究竟是一开始所见到的北时倾,还是从前那些日子里,与你朝夕相处,对你百般呵护的我!”
此话一出,月噙香心中一颤,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叫月噙香难以回答。
她几度对那个与她朝夕相处的人心动过,可那是因为她以为面前的人是北时倾。
“月儿,是不是北时倾这么那般重要吗?”北重烨见怀中的月噙香不再挣扎,小心翼翼开口道:“我求你好好的感受一下,感受一下我们在一起时的感觉。你是喜欢的对不对?”
“我不知道。”
她终究还是推开了北重烨,转身离开了。
其实这三年里,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可是北时倾到底是死在北重烨的手上的,她根本没有办法去面对这一切。
北重烨独留在原地,看着北时倾的墓碑,缓缓开口道:“皇兄,这些年我也想明白了许多,不曾想当年你与母妃那么做全然是为了保护我,可我知道错了又如何,你已经:不在人世了……我知道要杀你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所以你是故意的吧。你想用自己的帝王心头血去救解伊人,也想让我亲手解决了你以解我这些年来心头之恨,一石二鸟……皇兄你放心,这些年北临被我治理的很好,我原本想着攻打东越,一统天下。但想想,这战争属实可怕,还是能免则免吧。还有你最记挂的解伊人,听说她与苍梧止归隐了,总之我是不知道她的下落,真该让她来看看你。”
北重烨在此处与北时倾说上几句话之后,便离开了。
几日之后,皇家冬猎,北重烨亲自带领朝中大臣们前往围场狩猎,这一走便是需要好几日了。
身为北临皇后的月噙香原本自然是要跟随前往,但她却以身体不适为由留在皇宫未曾前往。
前些日子北容屿被月噙香在雪地里罚跪了两个时辰,这孩子落下了病根,身体尚未好全,也不适合带去围场,所以便只好留在皇宫里。
北重烨放心不下,便只好让身边的侍卫寸步不离的守在北容屿的身边,不得让月噙香随意靠近。
有一日,月噙香经过御花园,边听见孩童稚嫩的朗朗读书声传来。
皇宫里除了北容屿似乎没什么别的小孩了。
月噙香转身便准备离开,可是却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母后!是您吗?”
北容屿远远的便看见了月噙香的身影,起初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因为他知道,他的母后是不可能会来看望他的,可是却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说也确实如此,月噙香确实只是经过,并非来看望他的。
“娘娘,太子殿下唤您呢,您与太子殿下也是几日未见了,听说太子殿下十分想念您。”清莹在月噙香的耳边匆匆开口。
听见这话,月噙香这才停下脚步。
彼时那个三岁大的孩子已经跑到了她的跟前,伸手扯着月噙香的衣袖,开口说道:“母后,前几日是儿臣不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给您请安晚了一刻钟,您惩罚儿臣是应该的,儿臣不该害您与父皇吵架的。”
不说起北重烨还好,一说起这个人月噙香便越发的生气。
将自己的衣袖从北容屿的手中抽了出来,“别碰本宫。”
说罢,月噙香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独留北容屿一人站在原处。
“太子殿下,外边天寒地冻的,还是先回去吧。”侍卫开口提醒。
“是我逾越了,母后从来不喜欢旁人触碰。”北容屿有些哽咽,似乎快要哭出来了,紧接着又开口:“母后也不喜欢爱哭鬼。”
侍卫站在一边,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北容屿那一句“旁人”当真是戳到他的心了。
是夜,天上下起了雨,原本正在睡梦之中的北容屿猛然从睡梦之中惊醒。
他不哭也不闹,直到侍卫走了进来,开口询问:“太子殿下,您有什么事吗?”
北容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听着雨水打在房顶的声音,用那稚嫩的声音对着面前的侍卫开口询问,“可是下雨了?”
“是啊,外边电闪雷鸣的……殿下您是害怕吗?”侍卫开口询问。
毕竟自家太子殿下也是一个三岁大的小孩子,害怕这个也很是正常。
北容屿急忙摇了摇头,几乎没有想起穿衣服这件事情,只是穿着轻薄的里衣,穿上鞋子便准备出门。
“殿下,您这是去哪里。”侍卫有些惊慌,急急忙忙的拿上雨伞跟了上去。
外边的雨很大,打在红砖绿瓦沙沙作响,侍卫只是依稀听见了小殿下的小声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传入耳中。
“父皇说过,母后害怕打雷的,从前打雷的时候父皇都会陪着母后的。”
北容屿后面的话还不用说,这侍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因为北重烨不在,所以他担心自己的母亲害怕,所以要去陪她。
身后的宫女太监们更是拿着北容屿的外衣追了出来,毕竟是大冬天,殿下之前的病还未完全好。
到了椒房殿时,月噙香还未被雷声惊醒,只是清莹已经将寝宫里的蜡烛点上了。
看见北容屿来了,清莹急忙拿起一边的狐裘给他披上,“殿下,您怎么这样就来了。”
清莹的话音刚落,一阵雷声伴随着闪电打了下来。
月噙香在那不太安稳的睡梦之中猛然惊醒,坐起身来。北容屿见此急忙跑上前去,将月噙香抱住。
“母后别怕,容屿会保护您的。”
站在一边的清莹见此,急忙拉着一边的侍卫退了出去。
北容屿在椒房殿陪着月噙香整整一夜,直到天快亮了这才离开。
第二日天气大好,月噙香巳时才醒过来,看样子是昨夜睡得很是安稳。
“皇后娘娘,您昨夜睡得可好?”清莹笑着开口询问。
月噙香点了点头,昨夜不知怎的,竟梦见北容屿那小家伙在自己的榻边陪着自己……
“娘娘,昨天雷电交加的,太子殿下深更半夜跑了过来,担心您害怕,所以配了您一宿,今日一早才离开。他昨夜来的时候淋了雨,外衣也没穿,今早便发烧了,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在叫着您呢。”
此话一出,月噙香面色一肃,寻思许久这才开口询问:“他……他……他现在可醒过来了?”
清莹急忙点头,“娘娘您一会儿去看看他好不好?奴婢听殿下身边的侍卫说,殿下想吃您做的杏仁酪。”
月噙香没有开口说话,更叫清莹不知自家娘娘心里想的什么。
北重烨已经走了好几日了,听说北容屿出事了,便匆匆回了皇宫。
看着孩子喝完药后又开始昏睡了,昏迷之中还不停的叫着月噙香,北重烨简直恨不得将这个铁石心肠的女人给抓过来。
北重烨亲自来到了椒房殿后,却看见月噙香不在殿内,于是便只好自己亲自回去照顾北容屿。
看到养心殿门口,便看见月噙香端着什么东西进去了。
北重烨心想,莫非月噙香是来看望北容屿的吗?但是很快的,他便打破了这个想法,几个大步走上前去,挡在了月噙香的跟前,“月儿?”
说完,他把目光放到了月噙香手中的杏仁酪上,俊眉一皱,伸手接过了月噙香手中的杏仁酪,递给了身后的太监,当着月噙香的面,太监便开始用银针验毒。
“陛下……”清莹心中暗叫不妙,就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来不急了。
“哼——”月噙香冷哼一声,直接上前将太监手中的杏仁酪打翻在地,“砰——”的一声,那一碗杏仁酪就这么没了。
紧接着,月噙香想都没想便直接转身离开。
“月儿!”
北重烨急忙开口挽留,可清莹却急忙开口了。
“陛下,您太过分了。今早太子身边的宫女说太子想吃皇后娘娘做的杏仁酪,所以皇后娘娘便亲自去厨房,剥了好久的杏仁,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做好的这一碗杏仁酪,您怎么能这么怀疑娘娘呢。”
清莹从来都是想要帮着自家娘娘与皇上和好的,这一次到底真的觉得北重烨太过分了。
北重烨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杏仁酪,心中有些懊悔的同时也带着几分的喜悦。
月噙香对北容屿终于有些改观了。
经过这事情,月噙香已经一个月不愿意见北重烨父子二人了。
这一天宛如从前一般,到青山寺的后山去给北时倾上香。
离开青山寺之后,她却没有立即回皇宫,而是回了镇国公府看望双亲。
一直到了夜里,她才准备回宫。
漆黑的官道上,除去了走在马车前面掌灯的侍卫,便再也不见一丝一毫的光亮了。
马车缓慢的前行,而月噙香一直在车内闭目养神,忽的,一缕凌厉之光涌现而出,只听得“咻!”、“咻!”的几声,几只火箭破空而来!
这几只火箭射在了马车上,直接将马车给点着了。
“有刺客,保护皇后娘娘!”清莹大喊一声,可是马车外面的侍卫们也已经全然被一群杀手解决了,只剩下月噙香与清莹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清莹拉着月噙香从那烧着的马车里下来,便被一群刺客包围了。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行刺皇后!是不是不要命了!”
“要怪就怪你挡了别人的路。”一个刺客开口说罢,便举起手中的刀准备动手。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剑飞驰而来,直接刺穿了这个刺客的胸膛。
“陛下!是陛下!”清莹惊呼。
而月噙香的面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北重烨时独自一人出的皇宫,身边未曾带侍卫,甚至连暗卫都没带。
杀了那一个刺客之后,其余的刺客便寻思着是否要收手了。可上面只是吩咐他们杀了皇后,可是皇帝他们可不敢去动啊!
“快走!”一个刺客大喊一声,便准备带人离开了。
“月儿,你没事吧?”北重烨一脸担忧上前,将月噙香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确定她平安无事,这便放心了。
若不是北重烨在皇宫内迟迟不见月噙香回来,便打算亲自出宫接她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月噙香不曾多言,将自己的手从北重烨的手中抽了出来,便直接举步准备离开,毕竟距离皇宫也不远,大可以步行而去。
可她刚走没几步,“咻——”的一声,不知何处飞过来了一支弓箭直击月噙香的心口之处。
“月儿小心!”
北重烨瞪目欲裂,几乎是想都没想便直接冲了上去。
“噗——”的一声,利刃吃进皮肉的声音响起。
月噙香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北重烨却扑了上来,倒在了她的面前。
月噙香有些诧异,几乎是震惊到没有伸手去扶北重烨。
“陛下!”
清莹也慌了,急忙上前,看见倒下血泊之中的北重烨,以及那个半晌没有回过神来的月噙香。
……
“娘娘,奴婢方才打听了,那只箭就差一寸便会伤到陛下的要害了,陛下现在正在昏迷,还不曾醒过来呢,窦大人查了,是德妃派人刺杀您的。”
月噙香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也不知有没有将清莹的话听进去。
“娘娘,陛下是真的爱您的,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清莹不断的开口,可是月噙香却未曾回答。
似乎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北重烨在她面前倒下去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停了一拍,是恐惧,是失措,是心底前所未有的惊慌,那种感觉比当初知道北时倾离世时的感觉更叫她心痛。
深更半夜,月噙香辗转难眠,终于是起身朝着北重烨的寝宫而去。
那里随时随地都守着太医,看见皇后来了,当即跪地,“皇后娘娘万安。”
“陛下……陛下伤势如何?”
“陛下已无大碍,只是还需休息几日,伤筋动骨一百天嘛。”
月噙香闻言,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了,可是却被清莹叫了。
“娘娘,来都来了,便进去看看吧。”
月噙香再三犹豫,最终还是走了进去。
北重烨正在昏睡,可月噙香的目光却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手里紧紧的握着一块手帕,月噙香娥眉一蹙,她认得这块手帕是自己的,她原以为丢了,不曾想竟在北重烨这里。
她想将北重烨手中的手帕抽出来,可是北重烨却好似知道有人要抢他手中的手帕,所以握的越发紧了。
但到底他正在昏睡,力气比不过月噙香的,所以这块手帕便落到了月噙香的手里。
手帕上面除去有月噙香绣的海棠之外,还有北重烨用墨题上去的字。
“毫端蕴秀临霜写,口齿噙香对月吟。”
这是她的名字。
第二日,北重烨听闻昨天夜里月噙香来看望过自己,心中很是欣喜。
发现自己手帕不见了,想来是被月噙香拿走了,于是便布谷身体是否安好,不顾太医的阻拦打算去找月噙香。
彼时,月噙香正坐在秋千上绣花,走进便可以看见她手中绣的,真是从北重烨手里拿回的手帕。
她一针一线的在把那一句北重烨题的诗绣上去,到底没能注意到身后来了人。
“听说你昨夜去看我了?”
月噙香闻言,皱眉不语,手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你在给我绣手帕吗?”
月噙香仍是不语,亦不曾抬头看他。
就在北重烨以为月噙香不会理会自己,转身打算乖乖的躺回榻上休息时,月噙香那略带几分温柔与疑惑的声音便响起了。
“陛下。”
北重烨脚步停住,万分喜悦的转身看向月噙香,“月儿,我在。”只看见她从秋千上站起身,看向了自己。
“陛下,你叫什么名字?”
北重烨微微一愣,是了,他如今以北时倾的身份活在世间,难有人知道他的姓名。
可是,他原本以为,月噙香这辈子或许都不会有兴趣知道,可是不然,她今日却亲口询问自己了。
北重烨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北重烨,重见天日的重,火华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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