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又傻又蠢
几个小女生的嘀咕声中,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顾一格面无表情的对黄星湖说:“黄星湖,你搞错了,该感谢的人是我。谢谢你!”
黄星湖稍稍一楞,眼睛眨巴两下,一时词穷。顾一格这么说,在他的剧本之外。顾一格这是彻底认下,愿意伏低做小?还是自觉无法胜任节目组要求,所以早有退出之心,所以衷心感谢?不对啊,就顾一格那种又硬又臭的脾气,这转变也太大了吧?
黄星湖的左手边,毛球见状,自认为很机智地接话:“老大,我知道他感谢你什么。如果不是你及时出马,那他可就得在电视台上出丑了!雾都卫视几千万观众呢,能避免在几千万人面前出丑!他难道不应该好好谢谢你吗?”
黄星湖想了想,觉得好像是这么个理,只是当他对上顾一格波澜不兴的眼神,不知何故,心中厌恶,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真诚,说:“顾一格,还是应该我谢谢你。六十万对于我来说虽然不是什么太大的数目,但你坚持不要,间接等于帮我省下了这笔钱。所以今晚这顿饭,其实等于变相是你请的,”然后,他环视四周,喊:“同学们,待会你们可得好好敬顾一格一杯酒,因为他才是今晚这顿饭的东道主。”
顾一格也看向四周同学,然后对黄星湖说:“黄星湖,咱们别这么虚伪好不好?你那六十万,我是不肯卖,可不是坚持不要。后来,你不是还骂我傻,骂我蠢的吗?”
黄星湖笑,很邪气的那种,环视全场,先对顾一格说:“顾一格你的记性真好,”然后脸色一变,骂道:“难道老。子骂错了?你特么的不仅又傻又蠢,还特么的喜欢犯贱!同学们,大家听我说啊,最开始,老。子想着,大家毕竟同学一场,他顾一格却要靠到食堂洗碗刷盘子挣生活费,所以就提出花六十万买他的决选名额。可是你们能想象吗?他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以为自己能最终入选,非要不卖。结果呢?你们知道不,老子不过打了几个电话,一分钱没花,便把这个名额拿了过来,”说到这里,他的目光回到顾一格脸上,笑着说道:“顾一格,作为同学,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你一下,那就是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在社会上,不管做什么事,人贵有自知之明,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黄星湖,够了,”张明城出言打断道。
黄星湖听了,自认为很帅气地捋了捋头发,笑着对张明城说:“张老师,我给您面子,这一次就算了。”然后他又看向顾一格,右手食指竖起,朝顾一格摇了摇,说:“不过绝对没有下一次!”
赵欣博要不是顾一格拉着,早就跳起来,此时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推开顾一格,站起来朝黄星湖骂道:“黄星湖,你特么还能再无耻一点吗?当时是谁非要强买强卖来着——妈拉个巴子,信口开河也就算了,居然特么的还颠倒黑白——”
赵欣博话没说完,被旁边的光头强给打断了,光头强喊:“赵欣博,你嘴巴放干净一点,大家都是大学生了,讲话就不能文明一点?艹,小城市来的人就是没素质!”
赵欣博:“光头强,狗腿子死一边去!”
毛球:“赵欣博,你特么的不是不来的吗?怎么又来了?你特么的要不要脸?!”
毛球这一下可谓切中赵欣博要害,赵欣博脸涨得通红,想要说什么,一时半会,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黄星湖见状笑了,鼻子里发出声声“嗤”声。
众目睽睽之下,顾一格先把赵欣博拉坐下,然后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说道:“首先我声明,赵欣博,是我硬拉他过来的。我当时跟他说了,我们俩自费,他才愿意过来。所以,黄星湖,最后平均下来每个人该多少钱,我们俩的自己出。”
黄星湖双手抱肩,笑眯眯地问毛球:“毛球,你定的什么标准?”
“一桌光是菜钱,三千六。如果加上酒水,四千出头。”
黄星湖笑得更灿烂了,说:“这么说,每位最少四百块。顾一格,你帮食堂刷一个月的碗筷,是八百块吧?倒是正好够你和赵欣博吃上这一顿。”
“黄星湖太过分了,我都坐不下去了,”王心娜身边,有人低声说道。
这小姑娘的心地好像挺善良哪!
王心娜的表情自始至终就没怎么变过,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她低声道:“少说话,多看,好戏在后头呢。”
“什么?”
王心娜用手朝顾一格指了指。
顾一格此时正低头看着赵欣博,对他说:“没骗你吧?我说了我们自费。”
赵欣博:“这里乌烟瘴气的,老。子坐着都难受,哪里吃得下去!”
顾一格:“就当陪我好不好?”
赵欣博看他两眼,勉强坐好。
顾一格抬头,先看看张明城,再扫视全场,说:“张老师,同学们,你们知道的,我和赵欣博与黄星湖不对付。因为黄星湖放话,说是班级集体活动,少一个人参加,他就拒绝当东道主。我想着大家毕竟同学,聚齐一次不容易,而青春阁又出了名的贵,平时大家都难得有机会来尝鲜,现在难得有冤大头愿意请客,我们可以不在乎,但是不能害全班同学丢掉这个改善伙食的机会,所以我才和赵欣博说,我们俩自费,把他拉了过来——”
黄星湖继续笑:“没错,大家可以把我当冤大头,当然,前提是有人又傻又蠢,连唾手可得的六十万也不要。”
顾一格看向黄星湖,喊他:“黄星湖——”
黄星湖看向他,脸上笑容继续盛开如花。其他人也都看向他。
众人瞩目下,顾一格脸上难得浮现一丝笑容,说:“我已经和雾都电视台签了合同还有保密协议,你呢?签了没有?”
顾一格话才出口,全场鸦雀无声。黄星湖脸上,笑容那朵花还在,只不过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就好像一朵鲜花所生长的土壤正在慢慢干涸一样,这朵花也干瘪下去,再无一点生动灵活的气息。
这什么情况?这应该是很多人的想法。包括辅导员张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