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声音
当火龙道人在达芙妮身处的灵境中大展拳脚的时候,楚天却待在玄都观,观察着面前的这棵青铜神树。
魔都一共有三大镇运之物,火龙道人便负责看守其中一处。
原本这里放着的,不是这棵青铜神树,而是一尊青鸟衔日鼎。众神会的阿波罗渡海而来,想要趁乱抢走那尊鼎,而他也的确做到了。
之后,这棵青铜神树便被人送到了这里,替代青鸟衔日鼎成为了新的镇物。
这其中的许多内情,楚天并不知道,他只是对这棵树感到好奇而已。
这棵青铜树高约一丈,底座浑圆,共有三层树枝,每层树枝上,都有三足鸟立于其上。
火龙道人能及时出现在李冰他们所在位置,自然是楚天所为。在发现巨芳芳追不上达芙妮的时候,楚天开始了摇人。
第一次摇的是李冰,她果然拦住了达芙妮。在发现达芙妮的灵境不能被灵界打破之后,他摇了第二次,这次摇的是火龙道人。
这道人也是利落,在听到来的是达芙妮之后,二话不说,让楚天在此看守青铜神树,他自己则杀向了月桂女神所在的地方。
火龙道人离去后,楚天的注意力就全部放到了这株随意放在院子里的青铜神树上面。
在灵界中,这株树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全然不同。朱红的枝干,金黄的树叶,有散发着金光的三足金乌在树叶间飞腾,耸立于灵界之中。可惜的是,灵界中的扶桑只是幻影,而非实际上的神木。
忽地,楚天心中一动,灵界产生了一种急切的感觉,却是火龙道人一拳轰开了达芙妮的灵境。于是,本来无处下嘴的螃蟹,被人撬开了一片甲壳。
灵界的力量一直在周围逡巡不去,看到了这处灵境的破绽,立刻贪婪地扑上去。
从火龙道人打开的入口处,无边无际的灰暗晕染开来,将这里面的月光掩盖。
“这是什么?”达芙妮面色惊恐,感觉到自己的领域中进来了一个庞然大物,正贪婪地吞吃着属于这处领域的一切,这比眼前的火龙道人更让她惊恐。这处领域是她力量的源泉,哪怕是被打残打烂,也能慢慢地恢复。
可眼前涌现的灰暗遮盖的部分,达芙妮感觉到自己永远地失去了对其的控制和感应,且永不可恢复。
火龙道人看了一眼这些蔓延的灰色,眼神复杂,不知想到了什么。他一声冷笑:“还有心思关心这些,看来是上次打你打得不够痛啊!”
一拳轰出,整个灵境一震,巨大的月桂当腰折断,涌入的灰暗疯一样扑上,将断裂的月桂包围、吞没、消化。
一段影像出现在楚天的心里,让他如同观影的人,观看着神话中的一段传说。
河神拉冬的女儿达芙妮,是个天下少有的美人,可她不喜欢爱情,更讨厌人死缠烂打的追求。
一个偶然的情况下,阿波罗看见了这个女孩,并深深爱上了她,以各种方法展开了追求。
逃脱不了的达芙妮,请求自己父亲把自己藏起来:“变成什么都好。”
于是,她被变成了一棵月桂树。
影像破碎,一段信息流过楚天的心海,在希腊神话里,从来就没有什么月桂女神,更没有达芙妮这个仙女。
“达芙涅斯”,意即“喜爱月桂的(阿波罗)”,是阿波罗的一个别名,月桂之神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阿波罗他自己。
古罗马人创造了达芙妮这个形象,让她成为了月桂的源头、阿波罗求而不得的女子,是神话的再创作。
而现在这个达芙妮,是之前那个来到魔都的阿波罗的化身。
“难怪那段影像里,达芙妮和阿波罗长着同一张脸!”楚天明白过来,但随即想起,自己遇到达芙妮时看到的场景,以及那具赤**瘪的男尸。
“我*,口味好重,不愧是以希腊神话之神为号的人。”这达芙妮是阿波罗的化身,就是说他不光是个女装大佬,还是个荤素不忌、敲骨吸髓的女装大佬。
灵界沸腾了,将那一片现世的天空都染黑了,贪婪地包围着残破的月桂女神的灵境,试图将之一口吞下。
达芙妮眼睁睁地看着幽暗将她的领域一片片撕下,嚼吃入腹,她无法阻止,甚至连收回这个领域都做不到。火龙道人虎视眈眈,她任何多余的动作都被盯得死死的,毫无还手的余地。
最后,她只能拼着挨上了火龙道人的一拳,将残破到只剩下个月桂树桩的领域收回。
“轰隆”,空中一声爆响,她整个脑袋都被拍进了胸腔里,深深地被锤进地面,动弹不得。
灵界的力量失去了最后一口资粮,不满地波动了一下,重新消失在现世。
玄门的人员出现,将重伤的达芙妮,以及被杨过抓住的爱丽丝,还有火焰玫瑰的残余人员,全部带走关押。等待他们的,会是审讯和囚禁。
楚天感觉到玄都观的地面轻轻一震,是火龙道人回来了。
火龙道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摆手道:“人已经被抓住了,你可以先走了!”
“是,多谢道长出手。”楚天行了一礼,走出玄都观,直接通过灵界离开了这里。
火龙道人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在树木间忽然消失。
一个微小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你刚刚打算告诉他什么?为什么又改变主意了?”
“与你无关。”
“你知道,这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你知道牺牲是有前提的吧,”火龙道人在心里说道,“否则就不叫牺牲,叫做迫害。”
“这决定不是我做出的。”那个微小的声音道。
“对,你只是放任。”火龙在心里不屑地嗤笑。
“几千万人和一个人,这个选择并不难。”那个声音平淡地说道。
“是啊!”火龙道人道,“几十万人和几万万人相比,也是一个十分明了的选择。”
那声音瞬时便沉默了下去,火龙道人脸上挂起嘲弄的笑,既像是对别人,更像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