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又被人威胁
德楼位于书院中最隐蔽的位置,这里树木丛林交错,且建在修室之后,寻常的学子连听到修室的名号,都要吓得双腿打颤,更遑论亲自来走一趟了。
明夫子把德楼修建在这里也有示威的意思。
洛元柳进入德楼后,映入眼帘的是光秃秃的四道墙,这栋屋子的陈设极少,几乎可以一眼就望到底,不过还是有几座巨大的书架摆放其中,再加上一深青色的桌案,别无他物,和其主人的性情品味倒是很合。
洛元柳小心翼翼的踏入,她的时间不多,必须在事情完成后,尽快回到集会上去,不然迟早会被人发现。
要说证据这么重要的东西绝对不可能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定是令人意想不到之处。
洛元柳在书架上一目十行看下去,把凡是有点嫌疑的书本都抽出来看看其中的内容,以防只是换了封面,没想到就算如此,依然看不到证据在哪。
洛元柳干脆放弃地毯式的搜寻,她把目光转向书案,那个地方她一直没有碰过。
洛元柳下定决心,把手上的几本书放回原位,打算在案上找一找。
青木案上只有一个笔筒和墨砚,再外加几张纸,和这栋房子的布置一样,都是极其简单干净的。
洛元柳并没有碰纸,她指尖拂过笔筒,冰冰凉凉的,质感厚重,一瞧便是上好的凝墨,洛元柳禁不住多摸了一下,正是那多的一下,启动了笔筒之下的开关。
“吱嘎吱嘎”——
洛元柳仓惶的抬起头,她能听到声音是从蒲团下传来的,在阶梯欲开之刻,她眼疾手快的搬开了蒲团,蒲团之下是一扇小小的门正在旋转,过了几秒钟,旋转愈来愈慢,直至小门彻底开启,展现了门后的隐秘世界。
那是一条幽深的,窥不见底的长细阶梯,一路蜿蜒至人类目光无法触及的最底层,洛元柳蹲在门口把手伸进去打了个响指,根据声音的回荡程度,洛元柳可以推测出,下面应该是一个宽广的场地。
洛元柳脚边的余晖逐渐偏移,预示着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刻不容缓,洛元柳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别无选择,不管前方是通向地狱还是天堂,她都必须看个清楚。
洛元柳探出步子,她的簪子里面镶嵌的夜明珠其实还有一个功效,那就是照明,虽然说因为珠子太小的缘故,能够可见的照明程度有限得很,但也足够一个人通行。
洛元柳事先把这枚簪子藏在腰带中,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了用场,她把簪子拿出来,一枚圆圆的光点替她引路。
台阶上看起来长,其实并没有多长,只走了一刻钟便到了底下,洛元柳举着簪子四处看了看,这个地方摆放的东西很少,不过正中央倒是搁着一本书。
那本书很有可能就是斐姑娘口中,把所有学生的受罚情况记录在册的册子。
洛元柳往前挪动了几步,不小心踩到了地上滚动的小石子,硌的她脚心生疼,洛元柳不敢喘气,把那本册子从中间台子取下来。
洛元柳掀开册子,马不停蹄的就开始核对,上面果然记载的都是各个学员,在书院内接受惩罚的记录。
她“啪”的一下把书合上,这就是她寻找多时的东西。
洛元柳当机立断,她本来不打算把这本册子带走,但是又担心发生别的变故,所以提前就做好准备。
准备便是一本和册子一模一样的卷轴,洛元柳十指翻飞,把东西的封面置换了一下。
出去的路要比进来的路顺畅多了,洛元柳原路返回,还不忘把所有的东西物归原物,她回到集会上时,没有人注意到她曾经出去过。
与此同时,祁承泠带着城主指派来的人,在西山上寻找洛元柳的踪迹。
祁承泠担忧洛元柳会发生意外,这件事情半点都马虎不得,亲自骑着马来找她,可不得不说李老板隐藏踪迹的本事,确实十分高超,就算是绕着山走了这么久,半点没看到云章到底在哪儿。
祁承泠正打算询问体内的天下泠玄,天下泠玄倒是先开口了,这一回,天下泠玄难得的语气出掺杂着些许的不明情绪。
类似于紧张。
“你往西走三里,那里有皇后落下来的东西。”
祁承泠一勒马绳,调转方向,往西的地方赶过去。
结果不出祁承泠所料,洛元柳真的扔下了一枚小小的香包,由此可以推定,她真的是曾经路过这条路。
这几天天气还算晴朗,没有下过雨,所以泥巴路上还残存着车轱辘印过的痕迹,祁承泠低喝一声。
“来人。”
大家纷纷闻风而动,朝祁承泠所在的位置奔赴而来。
祁承泠手里握着粗鞭,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紧张到手心渗汗,沾湿了粗鞭,一缕一缕的革毛蔫吧的搭在手背上。
“立即和我往这个方向赶过去,那应该就是夫人所在的位置。”
大批人马冲进云章之时,明夫子正站在台上那是一个讲的唾沫飞溅,完全不顾及,坐下的学生是何感受?只顾说得天昏地暗,天花乱坠。
祁承泠骑在马上,因为逆光的关系,众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只觉得此人高大威武不可抵挡,好似天上的神仙,而并非地下的一个凡夫俗子。
即使是平日最厌恶皮相好坏一说的明夫子都不由自主的愣了神,她甚至连愤怒都短暂的忘记了。
祁承泠开口说话了,一字一句说的分外清晰。
“本官来寻人。”
明夫子终于被这夹杂着寒霜的声音,打醒了神,她惶恐又故作坦然的走上前。
“不知道这位大人可有官府下的搜查令,不然,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断断不能让大人自已搜藏,这都是姑娘家家的,传出去的名声也不好听。”
明夫子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竟然莫名其妙的就带上了大人这样的谦称呼。
祁承泠的目光略略点过众人,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
位于末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