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二章 遇见了碰瓷的
“娘啊,你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你这身子骨本来就经不住折腾,怎么又被人的车给撞了哇——”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自己的委屈,“您要是丢下儿子一个人,儿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洛元柳下意识的看了祁承泠一眼,差点没绕过来这个弯。
实在是挡在路前的男人哭泣的太过真情实感,以至于洛元柳的第一反应是男人在本地受了什么冤屈,所以拦街诉冤,请她和祁承泠给主持公道的。
多听了几句以后,洛元柳算是回过味来了——这就是一碰瓷的!
雨天阴沉,难免有些碰撞,若真是撞了人家,洛元柳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该找郎中找郎中,该赔钱那就赔钱。
可马车所刹的地方距离男人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可能撞的到他母亲?况且他母亲身形矮小瘦弱,整个人几乎是只有皮包着骨头,甭说是被马车冲撞一下,就算是被人撞到在地,也不是这个景象了……
“不必在意。”
祁承泠对这等利用亲人来行骗的人极其鄙夷,更不愿把时间耽搁在这上,故而叮嘱马车外的侍从:“若真是缺银两,便给他拿些银两,赶他走就是了。”
侍卫拿着一些碎银送了过去,不多,但足以让他们母子二人一年不愁吃食。
然而那男子好像并不知足,一手打飞了稀稀落落的碎银,咒怨道:“撞了人,难道还有道理了?赔钱本就是你们理所应当的,我娘被你们撞成了这个样子,你们给这么一点钱,打发叫花子呢?我呸!”
这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侍卫的性子也有些急躁,与他争执起来:“你这人才是不讲道理,我们的马车,几时挨着你了?我们主子可是好心,才给些银两让你过日子!”
“哼!你们不要脸,那我也不要脸,反正你们就是撞了我娘,要么赔钱,要么就把我一起撞死!”男人不依不饶道。
到底是个市井无赖。
“我还是下去看看。”洛元柳有些迟疑,“那老人一动不动,呼吸也不均匀,恐怕是患了什么病症,有些危险。况且,这么大的雨,他一个壮年男人没事,老人家遭不住的。”
起初洛元柳以为是这老妇人溺爱自己的混账儿子,甘愿拖着自己干瘦的身体来陪儿子讹诈过路者的钱财。
但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洛元柳发现这老妇人一动不动,便是刻意伪装,也未必能伪装到这个地步,只怕是真的晕了过去……
祁承泠对洛元柳的偏爱何止是迁就二字,见洛元柳做了打算,他便也放下了最初绕路而行的打算,从侍卫手中接过纸伞,为洛元柳撑起。
“你、你们这是要做什么!莫不是想灭口?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啊?你们这是……”
这男人因洛元柳和祁承泠的接近而有些手足无措,差点急得拖着老妇跑出好几米远,生怕人家是想与自己黑吃黑。
但咬定了眼前的是一块肥肉,就不会那么轻易松口。
他到底还是冷静了下来,振振有词的反问道:“你们以为我是好惹的?”
实际上,的确如此。
洛元柳嫌他碍事的瞪了他一眼,他便服服帖帖的躲过了洛元柳的视线,连半点动静都不敢发出,任由洛元柳把手背贴到老妇的额头。
好烫!
按说淋了这么久的雨,体表温度应当是湿冷的,除非这老妇人本来就发着高烧,还硬是被拖了出来,当作讹钱的“陪衬”。
“这真的是你娘?”洛元柳厉声诘问道,“你娘风寒烧得这么厉害,你还带着她出来讹钱,是不是有点太缺德了?”
“你、你胡说什么!我娘是因为你们撞了她,还不愿负责人,所以才晕倒在这的!你们再不给钱,我可就要报官了!”
男人语无伦次的辩解着自己的清白,恍然反应过来让洛元柳接近老妇人是多么不妥当的选择,毅然决定去扳开洛元柳的手腕,然而还未触到洛元柳,便被祁承泠钳住了手腕:“离她远点。”
起初他还不把祁承泠的威胁当回事,他微微狞笑一声,打算以自己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给洛元柳和祁承泠一点“小教训”。
然而试图从祁承泠的手下挣了几下之后,男人才发现祁承泠满脸漠然,压根未把他的凶狠放在眼里,单单就是分了一点心来牵制他,其余精力都在注视洛元柳!
可就算是如此,他一向引以为豪的腕力,在祁承泠的手下,都只能算是杯水车薪!
一时控制不好力度,男人便折伤了自己的手骨,五官密密麻麻的拧成了一团麻绳,实在是苦不堪言。
男人清清楚楚的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是祁承泠的对手。
“撒、撒手……”
根本没人理会他。
洛元柳被风刮来的雨珠影响着视线,单从老妇人炙红的脸色来看,她的状态实在是不乐观,任由她这般风吹雨淋,恐怕会出人命。
虽然她对眼前的男人十分嫌弃,但还是放缓和了自己的态度:“刚才的事,我全当没发生。你娘这个病拖不了多久,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带她去医馆,你要是舍不得钱,让我来给她医治。”
要不是洛元柳的心性有所收敛,她简直想撕烂这个男人的嘴,再教他何为“做人的道理”。
“你?就你?”男人十分轻蔑的嗤笑一声,把洛元柳轻视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自己就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还想医别人?你把钱赔给我,我还能不带自己的娘去医治不成?轮的着你?”
这话实在是不中听。
“你要多少?”祁承泠似是想到了什么,勾唇笑问。
“怎么说……”
洛元柳以为这男人会开出一个狮子大开口的价格,然而男人理直气壮道:“也得一整锭银子吧!”
世面见的多了,洛元柳甚至觉得这男人还挺有“分寸。”
“好,我给你。”
祁承泠递过几枚银锭,未开口,男人接过银锭便跑,压根未带上昏过去的老妇人……